第十八章 天道与人伦

    大殿下殷郊和二殿下殷洪，已经来到汜水关数日，但一直被武成王和赵公明雪藏。
   为什么呢？
   两者可是具有大商帝王血脉，承载着大商气运，一旦身死，必然会减弱大商气运，所以轻易不能让二者上阵。
   但现在，一者赵公明闭关，二者武成王哪敢抗旨，所以两位殿下正式登台亮相。
   圣旨中，大殿下殷郊被封为平西王，二殿下殷洪被封为镇西王，共同领兵征伐西岐，殷破败为征西大元帅，洪锦为副元帅。
   而武成王黄飞虎则被留守汜水关，以作后援！
   黄飞虎领完旨意，将帅印虎符交给殷郊、殷洪，自去为他们调拨将士、军兵、粮草！
   “传令三军，明日与西周大战！”
   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不要说憋了这么多天的两位殿下，刚刚在大营中点完花名册，便立刻下令，与周军开战。
   殷破败原本是已故丞相商容所推荐，后来成为帝辛心腹，身在军中，虽然也是官位显赫，但他早已另有目标，那就是千年世家黄家！
   一人飞黄腾达，那算什么，只有整个家族人才辈出，那才是成功。
   所以殷破败的目标就是快速积累战功，一旦能够封为异姓王，那么殷家在大商便是第二个黄家。
   而这次陪着两位殿下出征，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西周，那么一个穷地方，区区一个汜水关，半年也打不下来，更说明他们没什么威胁！
   明日，便是我殷破败扬名之日！
   志存高远的他，立刻派人去下战书，同时整军备战！
   而申公豹推荐的副帅洪锦，则带着手下季康、柏显忠研究战阵。
   此刻吕岳、罗宣、九龙岛四圣等练气士自然反对，但殷郊、殷洪有商王帝辛圣旨，又有帅印虎符，他们也无奈何。
   没办法，众人只能喊上武成王，一起前往赵公明闭关之地，希望能唤醒赵公明。
   可惜袁洪等挡在那里！
   “师父当日说了，这是他生死大劫，任何人、任何事不得打扰，硬闯者杀无赦！
   几位师叔、武成王，你们就不要难为小的了！
   况且也就再有不到十日，师父即可出关，到时候什么事还解决不了？
   区区十天，你们稍稍一等，就过了！”
   话说到此，黄飞虎、吕岳和罗宣等自然不能硬闯，一来这大阵未必破开，二来万一那赵公明因此真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得不偿失！
   何况，就像袁洪所说，不过就是十天，稍稍一等就过去了！
   众人唉声叹气，无功而返！
   第二日，两军对垒，各自出兵二十万，在偌大战场上一字摆开！
   这是第一战之后，商军第一次大军列阵，可把周军高兴坏了！
   天啊，半年多了，总算看见商军主力了！
   大商的青色龙旗迎风招展，一队队战马凛然而立，一员员带甲战将威风凛凛，整个商军杀气震天！
   是啊，军人就是以打仗为天职，憋了大半年，煞气早已憋满！
   大军前面，殷郊、殷洪居中，殷破败、洪锦、苏护、张奎、鲁雄等大商元帅将军在左，吕岳、罗宣、金鳌岛十天君、黄花山四兄弟等修士在右，一排溜摆开。
   至于九龙岛四圣，因为现在商军战马也已出动，自然不能前来，陪着武成王、韩荣、法戒等在城门楼上观战！
   西周这边，久已不露面的姬发，重孝在身，陪着周文王姬昌的雕像，位在西周大军前列正中。
   燃灯道人带着阐教十二金仙在左，毛公遂、毕公、荣公、辛甲、辛免、太颠、闳夭、四贤八俊等大周将官在右，同样是兵多将广。
   两军阵列摆好，还未等主帅发话，广成子和赤精子便已看到自己那两个弟子，顿时火大。
   尤其是广成子，看着殷郊身穿金盔金甲，明显王服，直接发飙，不管姬发、燃灯尚未发话，直接跳出阵前，大喝一声：
   “畜生！你不记得下山前是怎样说的？你今日为何改了念头？”
   殷郊头戴金冠，身披金甲，胯下骑着雪白战马，大红战袍飘在身后，异常潇洒。
   此刻初见自己师父，还有些尴尬，但被广成子在几十万大军之前如此点名责骂，一句一个畜生，顿时怒火攻心，再也没有一丝羞愧，拍马上前，侃侃而谈：
   “老师在上，弟子甲胄在身，不能行礼，且容弟子一言告禀：
   殷郊本乃商王之子，怎能数典忘祖，反助西周？
   古语有云：‘子不言父过。’何况我怎么敢随从叛贼而去杀父亲呢！
   无论是人、神、仙、佛，都要先讲完纲常伦理，然后才能讲究是非曲直。
   古语又云：‘未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未完，仙道远矣。’
   况且天下老师教弟子，且不论能否证佛成仙，也没有教人有逆伦弑父之子。
   即以此奉告老师，老师当何以教我？”
   广成子笑曰：
   “畜生！帝辛惨酷不道，杀害忠良，天道早已放弃大商，所以才诞生西周，承继王业，百姓来从。
   你助周灭商，或许还可延续商家一脉血统；
   你若不听吾言，这是天数已定，帝辛恶贯满盈，而遗祸于子孙也。
   你可速速下马，忏悔过往，我当与你解释此罪也。”
   殷郊闻言，脸上怒气越来越多，在马上说道：
   “老师口口声声说周兴商灭是天道所定，那天道为何选我父为王，这么说，我父王所做一切都是天道逼迫他所做？
   如此天道行事，诱人作坏，逼人违反人伦，弟子实难从命！
   老师请回，未有师尊教人以不忠不孝之事者！待弟子破了西岐逆孽，再来与老师请罪。”
   广成子被反驳的理屈词穷，转念说道：“你可记得发下誓言？”
   殷郊回道：“弟子知道。就算受了此厄，死也甘心，决不愿违背人伦！”
   广成子大怒，喝一声，仗剑来取。
   殷郊用戟架住：“老师，没来由你为姜尚与弟子变颜，实系偏心，倘一时失体，须不好看。”
   广成子又一剑劈来。殷郊说道：“老师何苦为他人不顾自己天性，则老师所谓‘天道、人道’，俱是矫强？”
   广成子怒喝：“此是天数，你自不悔悟，违背师言，必有杀身之祸！”复又一剑砍来。
   殷郊急得满面通红，一边躲避，一边说道：“你既无情待我，偏执己见，自坏手足，弟子也顾不得了！”
   乃发手还一戟来。师徒二人战未及四五合，殷郊祭番天印打来。
   番天印乃是当年不周山断裂，元始天尊用其中一截炼化而成，因为是盘古大神脊骨所化，其重无比，后来赐给广成子。
   得到此宝之后，广成子曾靠它叱咤于当年黄帝与蚩尤大战之中，此宝专拍脑门，被拍死的人死状奇惨。
   当时死在广成子手下的天巫不计其数，杀伤力可排在诸神兵利器之首，此前被他将其和落魂钟一起传给殷郊。
   一见此宝，广成子顿时着慌，砸别人好说，砸自己可不好玩，借纵地金光法直接逃回西周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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