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二位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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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汐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老夫人给他取名为路河久，今年应该已经十一岁了。
    路漠离开之后，将军府便没再添过新人。
    有晋宁长公主在将军府做着夫人，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将自家女儿送来争宠，一个不小心，就是冒犯天威。
    但是这些年来，路漠始终不愿认清云阡已经逝世的现实，晋宁长公主的感情也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日渐干涸。
    她这两年来越来越无心府中事务，只一心向佛，经常同太后一起住在皇家佛堂之中。
    路汐身为嫡长女，闭门不出，老夫人又年事已高，断不可能再去处理府中杂事。
    府中的嫡出二小姐，路河阮，也就是清河郡主，一向贪玩，更是沉不下心来掌家。
    所以如今府中大小事务，已多是大姨娘在打理了，今日到访，心中约摸也是有着各自的如意算盘。
    路汐饮了一口茶，将两位姨娘的神色尽收眼底，问道：“不知今日二位姨娘前来，所为何事？”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底气最足的大姨娘先开口：“大小姐安好。妾身此次来，是想和大小姐商量一件事。”
    路汐抬眸，轻轻一笑：“那不知大姨娘有何事要和我商量呢？”
    路汐看着大姨娘说话，余光却在观察着三姨娘的反应。
    果然，三姨娘有些僵硬，路汐眼底一冷。
    看来，改日她要去好好拜访一下这位三姨娘了，或许在云阡去世之前，还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大姨娘对此倒是丝毫未觉，她一边端起茶杯，一边状是不经意地开口：“霏霏前些日子经过云汐阁，回去之后便缠着妾身，非要妾身将雪园打造成云汐阁一般。”
    大姨娘顿了顿，见路汐神色并无异样，便继续道：“大小姐也知道，云汐阁是当年将军找来无数巧匠，耗费无数人力财力打造而成的。妾身只是一介姨娘，又如何能够把雪园变成云汐阁那样？”
    话落，大姨娘拿出手帕，有模有样地拭了拭眼角。
    路汐没有出声，落苑站在路汐身旁，对大姨娘的所作所为感到一阵不适。
    可笑至极。蠢到这个地步，也难怪小姐不想出声了。
    从始至终路汐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嘴角还噙着笑，让人看不出情绪。
    闻言，路汐问道：“既然大姨娘都没有这个本事，那我又如何能够帮助大姨娘呢？”
    大姨娘还没有开口，三姨娘眼睛转了转，主意来了：“妾身与大姐姐自然不是来难为大小姐的，其实只要大小姐点头，同意三小姐住进来，这不就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了吗？”
    见路汐不语，三姨娘有些得意，接着道：“这云汐阁这么大，又有那么多的空房，想必多一个人，也不会扰了大小姐清净。”
    大姨娘虽觉得此举并不太妥，但是既然三姨娘都已经说了出来，她断是没有打断三姨娘的道理的。
    林雪原先在尚书府时，虽受宠爱，却始终不是嫡女，即便如今她已出嫁多年，但嫡庶之别始终是压在她心头的一根刺。
    路霏霏也不是嫡女，可若是能让她和身为嫡长女的路汐住到一处，倒也是件好事，作为一个母亲，她能帮霏霏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路汐心道，这大姨娘林雪，倒还真是天真，云汐阁乃云阡故居，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府先夫人的住处，岂是姨娘和庶女想住就能住的？
    就算她同意了，晋宁长公主会同意？老夫人会同意？路漠知道后会同意？
    不过也是在意料之中，大姨娘原先在尚书府时便被保护的好好的，又哪里会懂得后院女人们的勾心斗角？
    三姨娘一向是目光浅薄之人，想当年云阡和晋宁长公主和平相处，未曾有过明争暗斗，府中是一片平和。
    后来云阡去世，路漠离京，这些姨娘们可不就在府中过着平和日子？
    再往后晋宁长公主无心府中事务，大有放权的意思，这两人想必是安逸的日子过的太长了，便以为整个将军府都是她们的天下了？
    只是也不知大姨娘到底许了三姨娘什么好处，才让她这么上赶着作死。
    路汐放下茶杯，正想要开口，一个微怒的声音传了过来：“听着三姨娘的意思，竟是要大姐姐把云汐阁让给路霏霏吗？”
    厅中众人都朝声源望去，来人一袭桃色衣裙，站在门口处，正是府中嫡出二小姐，路河阮。
    厅中众人除了路汐之外，皆拜道：“见过清河郡主。”
    路河阮乃晋宁长公主所出，早早地便受封了郡主之名，号清河。
    但路汐是路河阮的长姐，长幼有序，路汐自然是不用向路河阮行礼的。
    三姨娘面色一变，当即否认道：“回郡主，妾身不敢，妾身绝无此意。”
    大姨娘见状，也打着哈哈道：“郡主言重了，说到底若是大小姐同意，这件事情也就解决了。”
    路河阮走进来之后，才发觉自己有些冲动了，说起来她与这位大姐姐，幼时也经常在一起玩耍，但自从云夫人去世之后，路汐便深居简出，几乎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了。
    今日她途经云汐阁，无意中得知大姨娘与三姨娘今天也来了这里，几经纠结，她还是想要进来看一看。
    未曾想真的给她看到这么一幕，路河阮当即便觉得大姨娘和三姨娘是在欺负路汐，一时心中气愤，便替路汐出了头。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路汐从始至终面色都无太大的变化，想来是有应对之策，是她激动过了头，只望路汐不要拂了她的面子才好。
    路汐有些意外地看了路河阮一眼，她倒是没有想到，路河阮会为她说话。
    路汐未曾起身，只是又端起了茶杯，轻轻摇晃着，一副慵懒的模样：“我不同意。”
    连路河阮自己都没发觉，在路汐说出这句话时，她是松了一口气的。
    三姨娘显然很意外，还有些不可置信：“大小姐，三小姐不过是羡慕你能够住在云汐阁那么好的地方罢了，云夫人如此良善，怎的大小姐你却这般不通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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