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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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大早，落苑来报：“小姐，翡明郡主给您下了帖子，邀您一道出门游玩，将军和长公主都已经同意了。”
    “出游？”路汐一怔，心道越绯果真一日也闲不住。
    “小姐要去吗？”
    路汐点头，想起昨夜醉烟楼小巷那个男子，道：“应下吧。”
    她还有事情想要找他求证，虽说出去也不一定能遇到，但她若是整日呆在云汐阁中，那便绝无遇见的可能。
    “是。”落苑应道。
    越绯很快就来了，这次倒是罕见的呆在正门，路汐出去的时候，越绯正好听到动静，一撩车帘，唤道：“路妹妹！”
    红袖行礼道：“路大小姐”。
    “郡主。”路汐道。
    “我今日醒来，预感路妹妹今日心情不佳，所以特邀路妹妹一同逛一逛这京城，路妹妹在府中多年，想必对京中变化知晓不多。”
    越绯不知从哪里弄了把折扇，拿在手中把玩着，她今日没有梳寻常女子的发髻，而是把头发都高高的束了起来，用一条发带系着。
    这会她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同路汐说话，手中的扇子轻轻摇着，瞧着竟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浪荡。
    路汐一眼看出她手中拿的那把折扇绝非普通的扇子，边缘看似柔和，想必实际上十分锋利。
    越绯就这样拿在手中随意的把玩着，路汐只看着都有些担心。
    红袖悄悄地给了自家郡主一个大大的白眼，分明是郡主自己嫌府中太闷，想要出来玩，却非要说是路大小姐心情不好，她来陪人家。
    路汐笑道：“郡主预感的不错，我今日心情的确不太好。”
    话落，越绯摇着扇子的手一顿，仔细看了看路汐的脸色。
    她道：“路妹妹怎么了？”
    路汐摇摇头，不语。
    越绯见状，把扇子一收，在掌心拍了拍，笑容重回：“路妹妹大可放心，今日本郡主必让路妹妹不虚此行，烦恼退散！若是玩累了便去醉烟楼歇着，今晚醉烟楼的钟灵美人儿要登台，我们还能去看看美人儿。”
    越绯说着，朝路汐挤了挤眼。
    “郡主！”
    红袖扶额，郡主这性子若是把路大小姐也带坏了该如何是好。
    路汐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道：“爱美之心人皆有。”
    只是钟灵这个名字怎的听起来这般熟悉？路汐猛然想到，那日在醉烟楼，红娘子曾说，楼中的钟灵姑娘医术了得，看来就是她了？
    “未曾想路妹妹与我竟是同道中人！”
    越绯一听，瞬间来了劲，兴致勃勃地同路汐讲这位钟灵姑娘：“钟灵在醉烟楼中一向以琴艺闻名，‘一声已动物皆静，四座无言星欲稀’，说的便是她了。”
    一路上路汐耳边都是钟灵姑娘四个字，听越绯夸了钟灵一路，路汐不由得有些好奇，问道：“既然这钟灵姑娘被你说的如此神乎，怎的不见贵女榜上有她的名字？”
    越绯道：“路妹妹，你也说了是贵女榜，钟灵姑娘上不去的。”
    “唉。”越绯叹了口气，随即又道：“也不知道红娘子是怎么想的？”
    正当路汐以为她要抱怨这等级制度的时候，越绯突然长叹一声：“让本郡主少看了多少美人？！”
    路汐一噎，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她不紧不慢地拿出手帕，拭了拭嘴角，哭笑不得。
    越绯，当真是个活宝。
    越绯还在对天长叹：“若是钟灵姑娘能上榜，本郡主倒宁愿排在她后面，能与此等美人的名字放在一起，我也满足了。”
    路汐道：“多少世家小姐公子都不愿把自己与普通百姓放在同等的位置，你倒是与她们不同。”
    越绯闻言，反问道：“路妹妹呢？路妹妹也定不是那只追虚名之人吧？”
    路汐垂眸：“那也说不定呢？虽说众生平等，但世间何时又有过公平二字。”
    “我倒觉得醉烟楼做的很对，郡主试想，人心难测，若普通百姓家的女子真的被排上了榜，只要手握些许权利之人稍微有些见色起意，一个普通女子，要如何反抗？”
    越绯一怔，似是在思索路汐话中之意，她自小便是这京城中的一颗明珠，宠尽宠爱，越绯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但不意味着她不知道。
    路汐接着道：“美色不分男女，寻常人家的男子若是被排上了榜，遇到相同的境况，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越绯知道，少数男子是有这种癖好的，但是听到路汐如此大大咧咧的将这种事情说出来，越绯还是有些震惊：“路妹妹，你，你，你——”
    路汐垂眸，越绯虽然有时候行事风风火火，但也是在严格的礼教下成长来的，越绯有此反应她不意外。
    半晌，越绯平复了一下心情，叹道：“路妹妹竟比我还要通透，这一点我的确不如路妹妹。”
    越绯放下了手中的扇子，道：“有人生在普通百姓家，却渴望权力与地位；有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却希望能如普通人一般平凡。越绯今日受教了。”
    话落，越绯又“唰”一下把扇子打开了，笑道：“不过——今日清闲，今日乐，哈哈。”
    “郡主所言不错。”路汐也笑着点了点头。
    马车在宝丽斋前停了下来，路汐看着店铺的牌匾，问道：“这可是珠宝铺子？”
    越绯利落地下了马车，道：“路妹妹说的不错，全京城就数这里的珠宝首饰最是亮眼！”
    她又悄悄凑到路汐耳边，低声道：“听说宫里的娘娘们也甚是喜欢呢！”
    路汐转头，看着越绯亮晶晶的眸子，笑道：“那今日便有劳郡主带我挑选一番了。”
    越绯不知道从哪里又把那折扇变了出来，笑道：“好说，好说！”
    一行四人刚刚踏进宝丽斋，路汐就看到越绯皱了皱眉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是一位身着鹅黄色罗裙的姑娘。
    路汐道：“郡主？”
    只听越绯嘟囔了一句：“怎么逛个宝丽斋也能遇到她？”
    越绯向路汐解释道：“路妹妹，那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容琼木。”
    容琼木，相府大小姐，容贵妃的侄女，苏长逸的表妹，这位也是幼时的玩伴呢，路汐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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