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魏千珩一惊,忍不住要替长歌辩解,却被太后抬手制止了,冷冷道:“太子莫急,哀家在问端阳公主的话呢。”
   初心如实回道:“不是,是我在宫人嘴里听到的。”
   此言一出,魏千珩不由色变,太后与魏帝皆是冷着脸一副了然的神情,青阳公主与五女都不自禁的黑了脸。
   初心实诚,她有一说一,却没想她这样回答,正是告诉大家,她就是知道了太子在此相看太子妃,所以特意赶来搅场的。
   太后凉凉一笑,看向初心又道:“如此,就是那长氏让公主来此的了。她是不是很关心太子选太子妃一事啊?”
   魏千珩眸光一沉,拳头蓦然握紧。
   初心再迟钝,到了此时也听出不对劲的味道来,连忙摆手道:“不是的。姑娘她不让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不关姑娘的事……”
   初心如实解释着,可被大家认定她是故意来搅局后,她的这些解释就统统变成了掩饰。
   魏帝面色一黑,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青阳公主淡然一笑,揶揄道:“我在江洵时就耳闻了长侧妃的大名,今日一瞧,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她都寻上门来了,不如请她进来相见吧!”
   “不必了。长氏今日是陪公主回宫的,并不是来插手本宫之事的。”
   魏千珩再也忍不住开口,对一脸懵懂的初心道:“公主既然请完安,就请先回去吧——你初回后宫,有许多事尚不了解,不知当中深浅,还是慢慢领会才好,莫要被人带走歪了路。”
   说这话时,魏千珩眸光冷冷看向静立一旁的小骊妃,他相信长歌绝不会鲁莽的让初心闯到慈宁宫来的,而这个阴险的小骊妃陪在初心身侧,其原因不言而喻了。
   被他的寒眸一扫,小骊妃深身忍不住一颤,连忙上前对初心道:“公主,既然已给太子请了安,咱们就不要打扰宴席了,臣妾送公主回去……”
   “白夜,你亲自送公主回去!”
   魏千珩打断小骊妃的话,冷冷吩咐道。
   被魏千珩冰冷的话语一斥,初心终是醒悟过来了,才惊觉自己方才差点坑害了长歌,也领会到宫里人心的可怕,顿时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起身随白夜走。
   魏千珩又吩咐白夜道:“顺便转告侧妃,让她离宫回去,好好在燕王府呆着。”
   白夜领命应下,初心却急了,忍不住回头冲魏千珩嚷道:“是我留姑娘在宫里陪我的……你不能赶她走,我好不容易求她留下来陪我过完小年再走的!”
   青阳公主闻言笑道:“敢情这宫里有可怕的怪物,要让那长氏护着公主,公主才放心?!”
   初心正在气头上,一听到青阳公主阴阳怪气的话,想也没想就怼道:“人可比怪物可怕多了,特别是一些阴阳怪气的人。”
   “你……”
   青阳公主气得站起身来,指着一脸无畏的初心道:“你真是没大没小,长幼不分,一点规矩都不懂……皇兄,你可要让宫里的教习嬷嬷好好教她规矩……”
   魏帝早已头痛不已,也知道今日这场相亲宴是办不下去了,不由挥手气怒道:“都散了。太后忙碌了一日也要歇息了,大家都退下吧。”
   太后看着好好的相亲宴弄成这样,虎头蛇尾的,面色不由拉下很难看,自嘲叹息道:“哀家真是老了,不中用了,辛辛苦苦筹备的这场席宴看来并不合太子的心意,哀家以后还是不要插手太子的事了。”
   此言一出,魏帝领着众人统统跪下请罪,只余下初心一人茫然的站着,不知大家为何突然这么严肃惶然起来?
   白夜连忙扯着她跪下,压低声音对她道:“你这一次,可把殿下与侧妃娘娘害惨了……”
   初心一脸茫然,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明白长歌都没到场,为什么大家都要怪她?
   她被白夜扯着跪下,只听到魏帝对太后请罪道:“太后息怒,太子并不是有意惹怒太后。这一切全是那长氏太过猖狂不懂事,明知今日慈宁宫设宴,还弄出这一出……而端阳什么都不懂,纯真无邪,皆是受长氏的唆使罢了……”
   魏帝自是要替自己的儿子女儿开脱,而他也知道,太后真正要怪罪的人是长歌,所以将一切都推到她的头上。
   跪在魏帝身边的魏千珩急了,忍不住道:“太后明鉴,长氏与端阳公主是旧识,今日不过是陪送她一起入宫,并不是来搅乱今日之事的……她一向明节懂礼,谨守规矩,那怕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冒犯太后……”
   “可她如今就在慈宁宫外守着。只怕你再不出去见她,她就在闯宫进来了——太子,你迟迟不肯立太子妃就是为了她,而她能做出今日这般狂悖之事,皆是仗着你的宠信。你如今还要为她辩解么?”
   魏千珩脸色一白,要开口再为长歌辩白,可他听太后话里的意思,已是认定初心是受她指使故意来下杨家姑娘的面子,破坏今日这个相亲宴的。
   所以,他越是替她辩解,父皇与太后的怒火越盛,对她越是不利,不由嗑头请罪道:“太后息怒,孙儿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教,将她禁足府中,不再让她随便踏出王府一步!”
   听了他这话,太后与魏帝的脸色才稍稍缓和半分。可初心却受不了长歌被活活冤枉死,忍不住喊道:“不是的,姑娘来慈宁宫不是要见太子,姑娘是来拦我的……她之前就不让我来慈宁宫,都是我的错!”
   初心终是明白了白夜话里的意思,也恍悟过来之前长歌阻拦她的原因,原来后宫的人心竟是这般可怕,眼前这些人一个个仗着身份尊贵,随便一句颠倒事非黑白的话,就可以冤死一个人。
   如今,太后与皇上就是要冤死姑娘啊。
   初心懊悔不已,慌乱又道:“姑娘她不是善妒之人,她真的是被我留下陪我参加明白的宫宴的。只因为我什么都不懂,粗鄙不堪,怕应付不来明日的小年宴……”
   为了替长歌解释,初心连自己的窘迫都不顾,当众说了出来,只希望大家相信她的话,不再冤枉长歌。
   可初心哪里知道,太后与皇上厌恶长歌,正是因为她太得太子的重视。如今见她也这般在意长歌,为了她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魏帝更是黑下脸皱紧了眉头。
   他岂能由着自己最舍不得的一双儿女都受那长氏的盅惑?!
   太后也是皱紧了眉头,初心越是为长歌解释,她心里越是憎恶长歌。
   如此,她冷冷道:“既然端阳公主认定我们冤枉你的好姑娘,不如请她进来一见,听听她自己怎么说?!”
   青阳公主早已等不及要会一会长歌了,她从心底已认定太子妃归自家女儿莫属了,所以自然而然就将长歌当成了她女儿的劲敌,所以连声附和道:“太后英明,既然这个长侧妃已到了殿门外,还是请她进来说一说吧,看她到底有何目的,非的将好好的一场相亲宴弄成如今这般不堪的田地!?”
   魏帝也是暗恨不已,想到方才在永昌宫,初心也是为了长歌与叶贵妃发难,这才短短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她又为了长歌朝杨家姑娘发难,敢情堂堂一个大魏公主,就成了她长氏手里的枪头?!
   想到这里,魏帝冷声下令,“将长氏带进来!”
   慈宁宫外,长歌着急的等着,她头晕得厉害,身子也冻得发抖,整个人六神无主,不安极了。
   她清楚自己身份敏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所以她没有敢跟初心一起进去,也不敢在慈宁宫外久留,等了一会儿不见初心出来,就准备打道回永昌宫。
   可是,不等她转身要走,太后身边的良嬷嬷却从慈宁宫里出来,对她凉凉笑道:“侧妃娘娘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长歌心里一慌,连忙恭敬道:“嬷嬷明鉴,端阳公主过来给太后请安,而她初来宫里对各宫各殿都不熟悉,我陪同她过来,在外面等她就好……”
   良嬷嬷明显不信,皮笑肉不笑道:“娘娘身子娇贵,这大风大雪的,岂能让娘娘在外面等着?皇上有旨,召娘娘进殿回话呢。”
   闻言,长歌心口一紧,冻得苍白的脸色更加发白,呆在当场动弹不得。
   良嬷嬷凉凉的睨了她一眼,让开半边道做了个请了姿势:“娘娘请吧,可别让太后皇上等久了。”
   长歌心里剧烈不安起来,艰难抬步跟着良嬷嬷往里走,嚅唇惶然问道:“敢问嬷嬷,皇上因何事召见我?”
   良嬷嬷干笑一声,缓缓道:“娘娘冰雪聪明,一切事情只怕早已心知肚明,何需再来问老奴?再者,做奴才的不敢擅自揣测主子们的心意,还请娘娘恕罪。”
   听着良嬷嬷冷嘲热讽的话,长歌心里一片冰凉,她知道,她担心的事情,终是发生了……
   忐忑难安的跟着良嬷嬷往正殿去,转过雕花前廊,恰巧与从正殿退出来的青阳公主一行迎面‘遇上了’。
   魏帝下令召见长歌后,也让青阳公主与五位贵女先退下,连着小骊妃与初心也一迸退出,殿下只留下太后皇上和魏千珩。
   青阳公主回京时就开始在打听太子内宅的事了,早已对长歌好奇不已,自是不会错过这个相见的机会。
   而她的女儿若昕郡主和其他四女贵女自然也是想看一看长歌的,想看看这一位太子宠妃到底长着怎样的天资仙容,可以令冷漠不近人情的太子迷得神魂颠倒。
   如此,退出殿来的青阳公主与五位贵女,不约而同的皆是在前廊处等着,看一看要经过前廊的长歌。
   天色已晚,回廊下的灯也不甚明亮,长歌一心想着心事,再加之头脑晕沉,根本没有注意到前方回廊下站着的一行人。而走在她前面的良嬷嬷也没有要提醒她的意思,如此,等她走到近前,才发现前一行人都眼神色各异的看着她,尤其是为首的那位身着绛紫宫装的妇人,正挑眉看着她,见她看过来,不由撇开脸冷冷哼了一声。
   长歌回过神来,看着身着绛紫宫装雍容华贵的妇人,还有她身后跟着的五位花团锦簇的年轻贵女,猛然一怔。
   下一刻,她已是猜到了那妇人和身后五位贵女的身份,连忙上前恭敬行礼道:“妾身见过青阳公主!”
   青阳公主没想到她一眼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扬着下巴不屑道:“倒是有三分小聪明,难怪能将太子收得服服帖帖,连太子选正妃都敢插手,哼!本公主还是一次听说妾室干涉正室之事的。”
   长歌身子发虚,走得有些气喘,头也很重,只得陪着笑道:“公主言重了。妾身不过一个小小侧妃,万万不敢插手太子之事。且妾身也真心希望太子能早已娶他中意的贵女做太子妃,妾身日后也会尽心尽力的服侍太子妃的……”
   青阳公主哪会相信她的话,眸光在她脸上滴溜溜的打着转,见她虽然脸色不太好看,可容貌确实明媚出众,据说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了,可与自家女儿这些十七八岁的姑娘站在一起,却毫不逊色,甚至更有一种难言的吸引人的韵味,不觉就将五个年轻的小姑娘给比下去了。
   青阳公主暗忖,难怪太子为了她不要前太子妃,还要遣散后宅,感情这是个十足的狐狸精啊!
   这么一想,青阳公主脸色越发黑了,心想,太子身边有这样一个妖精女人,还为太子生下了一子一女,若是自家女儿当上太子妃,日后进府岂不是还有受这个妾室的气?
   想到这里,青阳公主侧开身子狠狠甩了一下手中的绢子,一副很是嫌恶的神情。
   站在青阳公主身侧的若昕郡主听到长歌的话,轻蔑的瞟了她一眼,曼声道:“说得好像谁稀罕你服侍似的,本郡主的眼里可容不下沙子。”
   若昕郡主此言一出,不止长歌,连一旁的良嬷嬷都微微一怔。
   太子妃一位尚未定数,可若昕郡主话外之间,这个太子妃已非她莫属了。
   青阳公主虽然觉得女儿太早说这话有点轻狂,但当着杨书珂和其他三个贵女的面,她自是不会训斥自己女儿的,所以没有作声。
   其他三个贵女知道自己不过是陪衬,倒并不在意,惟有杨书珂听到若昕郡主这话,变了脸色。
   她在进宫选太子妃之前,家中的父亲已明确告诉过她,若是她不能讨得太子的欢心成为太子妃,以后她休想再嫁好人家!
   首先是她让家里失望,家里自是不会再替她张罗夫家。
   再则,京城其他高门的富贵人家的子弟,也不会愿意娶一个被太子嫌恶的人。
   所以她的亲事注定无望,只能去庵堂里做一辈子的老女人。
   不仅如此,她还会因为落选成为大家眼中的笑柄,到时她抹了杨家的脸面,父亲与家中长辈自是会越发的嫌弃她。
   所以,除了当上太子妃,杨书珂没有二条路可走……
   想到这里,杨书珂心口死死揪紧,眸光冷冷的盯着若昕郡主的后背,暗下咬紧了牙关……
   长歌却被若昕郡主的话羞辱的红了脸,下不了台来。
   正在她不知所措之时,初心与白夜从前廊另一端走过来了,气怒的冲若昕郡主叱道:“就凭你也想让我家姑娘伺候?!你就这么断定太子会选你做太子妃了?万一他不选你呢,你这臭脸往哪搁?!”
   初心因为没听长歌的话给她惹了祸事,正是愧疚心烦之时,如今又见到青阳公主她们在这里合伙欺负长歌,一肚子的火气正愁没地方撒,开口自是不会再给若昕郡主留半点面子,直接怼得她哑口无言。
   “你……我女儿什么时候说这样的话了?你这是含血喷人!”
   青阳公主见女儿被欺负,立刻护犊般的帮腔。
   初心畏惧太后,却不怕她,毫不客气道:“她方才那话的意思,除了傻子,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她——真是不知害臊!”
   若昕郡主被初心扯破了脸面,气得七窍生烟,脸都涨红了,正要找初心理论,站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良嬷嬷轻轻咳嗽了一声,对长歌道:“娘娘还是快随老奴去正殿吧,太后与皇上可还在等着娘娘!”
   说罢,又回头对青阳郡主等人道:“今日公主与各位贵人都累了,还是回去早些歇息吧。皇上此刻还在殿内呢,莫要惊拢了圣驾才好。”
   良嬷嬷此言一出,青阳公主母女这才不甘的收了口。
   长歌也不想再与青阳公主她们纠缠,对初心说道:“公主快回宫去吧,我回头再去找你。”
   说罢,示意白夜赶紧送她离开,不要再与青阳公主她们生出矛盾来。
   白夜得令,立刻拽着初心走了。
   初心对长歌满心愧疚,知道今日是自己鲁莽连累了她,本不放心她一个人去面对太后与皇上,可她也知道自己不懂宫里的规矩,说多错多,不论她说什么,都会被他们歪曲,说不定跟去只会给长歌添麻烦,所以只得气愤的跟着白夜走了……
   见她离开,长歌这才放心的跟着良嬷嬷继续往大殿去。
   不一会儿,大殿到了,良嬷嬷替她打起帘子,示意她进去。
   长歌深吸了一口气跨进殿去。
   她甫一进到殿内,皇上与太后就齐齐的盯着她,眸光中难掩怒意,让长歌忍不住轻轻一颤,心弦紧绷。
   殿内烧得红红的炭盆,热气融融,长歌冰冷的身子被热气一冲,仿佛冰火两重天,极其的难受。
   再加之被浓郁的熏香笼住,她冷汗直流,感觉呼吸都快滞住了。
   魏千珩已从地上起身回到席位上,一直担心的往门口看着。
   长歌一进门,他就瞧出她脸色很不好看,几乎惨白,额头上还沁满了冷汗,他不由握紧了拳头。
   长歌却不敢去看他,一进殿就惶然的跪在大殿中央,直接给太后皇上请罪。
   太后凉凉的看着她,嫌恶的皱起了眉头,迟迟不叫她起身。
   魏帝看了眼魏千珩,见他脸色很不好看,终是出声让长歌平身。
   长歌从地上爬起身时,头晕眩得厉害,差点摔倒,她连忙扶住手边的桌椅趔趄着站起身。
   魏千珩看她嘴唇都白了,瞧出了她身子的异样,正要开口,太后已凉凉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知道今日是太子选正妃的大日子,却偏偏唆使端阳公主来这里搅局。如今宴席败兴而散,你可满意了?”
   长歌从方才青阳公主一行对她的敌意已猜到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定是初心为她抱不平,搅了相亲宴。
   顿时,她头皮发麻,额头的冷汗更密了。
   但在来的路上,她已想好了对策。
   她想,既然事情已发生,她自是不能再为自己辩解,从而将所有的责任都推脱到初心身上去。
   初心刚刚入宫,又来自民间,大家本就瞧不起她,若是她再一进宫就闯祸,只会让大家认定她粗野跋扈,这样一来,以后但凡与她沾边的坏事,大家都会推到她身上去,让她白白成了替罪羊。
   若是再被有心人利用,像今日的小骊妃一样,只怕她以后在宫里会凶险重重。
   魏帝能护得了她一时,又岂能时时刻刻都护住她?
   再者,日子一长,等她‘败光了’在魏帝心中的印象,只怕连魏帝都会嫌弃她了……
   同时长歌心里非常明白,今日之事,就算她全身长满嘴,太后与皇上也不会相信,只会认定是她唆使初心来搅的局,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将一切都一力承下,免了初心以后的祸患。
   如此,长歌没有迟疑,她再次朝太后跪下,愧欠道:“妾身一时被妒意冲晕头,才会做出这等狂悖之事,还请太后恕罪!”
   此言一出,不止太后皇上惊住,连魏千珩都惊愕住,不敢置信的看向她,眸光中全是惊疑。
   太后原以为长歌会矢口否认,却没想到她一口应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魏帝冷眼瞧着她,冷冷道:“之前还以为你是一个懂事明理之人,却没想到你竟如此狂悖。端阳她将你当成最亲近之人,她进宫不到一日,你竟就利用她来做这样的事,你该当何罪?”
   魏帝一心只想为初心解脱,免得让太后记恨她,所以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他都不想去理会。
   魏千珩一直咬牙不为长歌说话,以免引得太后与父皇更嫌恶她。
   可如今见她傻愣愣的将所有事都担下,终是再也忍不住了。
   他噌的站起身,来到长歌身边掀袍跪下,沉声道:“太后父皇明鉴,长氏并不是善妒之人,且她今日并不知道我与五女相看之事,这当中定是有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端阳公主以请安为由闯进慈宁宫,一进殿就盯着五个姑娘打量,满身敌意。她一个刚入宫的公主,与五女无怨无仇,更是与书珂青阳她们一次见面,何来这么大的仇怨,要让她开口就伤人?!”
   太后冷冷打断魏千珩的话,板起脸又道:“定是她在端阳公主面前抱怨埋汰,让端阳公主为她鸣不平,端阳才会听信她的谗言,冲进相亲宴上搅局。”
   魏帝也道:“太后所言极是,端阳为人单纯仗义,一直视长氏为亲人姐妹,所以才会冲动行事,还请太后看在她年少无知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
   太后朝魏帝摆摆手,表示她不会计较初心的过错,严厉道:“凡事都有主次之分。此事端阳虽有错,但主谋不是她,哀家念在她年少单纯,自是不会与她计较,但长氏,却要请皇上给个决断!”
   姜还是老的辣,太后看出皇上对这个端阳公主十分看重,就将端阳从此事上撇开,只让魏帝处罚长歌。
   长歌见初心无事,不由松了一口气,顾不得魏千珩给她打眼色,郑重朝着上位拜道:“妾身知错,甘愿受罚!”
   魏千珩一把掐住她的手,着急道:“你在胡说什么?此事明明不关你的事,你在胡乱承认什么?”
   长歌看着他眸子里的急乱担心,苦笑道:“殿下,你昨晚一夜未归,妾身担心了,也确实同端阳公主抱怨过几句,所以公主才会闯进相亲宴上来……妾身对今日之事很愧疚,甘愿受罚。”
   魏千珩怔怔的看着她,下一刻终是明白过来,心口骤然一痛,连忙抢在魏帝开口前冷声道:“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识大局之人,本宫罚你禁足在林夕院,没有本宫的同意,不得踏去林夕院半步!”
   长歌没有问他要禁足多久,而是恳切道:“妾身甘愿受罚,只求殿下宽宥妾身一日,让妾身明日陪公主参加完小年宴再关禁足。”
   太后对只关她禁足明显不满意,冷冷道:“你这样的人留在公主身边是个祸害,没必要再让你与公主牵扯不清……”
   魏帝不觉皱起了眉头,他深知长歌对初心的重要性,若是陡然将长歌禁足了,初心只怕会吵闹起来了。
   长歌道:“太后容禀,公主初入后宫,一片陌生,她难免彷徨不安,再加之明日又是小年宫宴,眼前全是陌生之人,有妾身陪着她,她若许能安稳些……”
   “再者,若是让公主知道妾身受罚,公主难免自责,只怕更会对皇上与太后产生怨怼,不如让妾身陪她赴完宴,再安然离开,这样公主不会起疑,自然会心平气和的好好在后宫适应下去的……”
   长歌说的在理,却与魏帝想到一处去了,所以魏帝也道:“母后,左不过一天的时间,就让她留下来陪端阳过了明日的小年宴再行处罚,免得节外生枝。”
   太后看了眼一脸淡然的长歌,再看着她身边脸色铁青的魏千珩,眸光一眯,道:“既然如此,你明日就好好陪着公主过了小年宴,也算将功折罪。不然,教唆公主可是大罪,不是关个禁足就能了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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