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旁人都是狼心狗肺之人，自然不会像你如此伤心！”虽然想是那么想，心里也那么明白。但是齐瑜轩就是见不得小姑娘那垂头丧气的样子，便坏心眼道：“现在你知晓，谁才是心善的好人了吧？”
   顾如玉闻言，狐疑的看着齐瑜轩：“可我瞧着，你也没多伤心啊？”
   齐瑜轩唇角一抿，半响才怒道：“本世子已经消瘦了许多！都在心里！”
   男儿有伤不外露，没听说过吗？
   顾如玉嘴角抽了抽，看着齐瑜轩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正如顾如玉所预料的那一番，因卫志安的刻意不阻拦，卢氏又派人将书信交到了顾如嫣的手中。
   坐在房间里面的顾如玉正在翻看手中的医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拿出一包药交到卫志安的手中淡淡道：“一会，若是曹氏或者是卢氏要对如嫣下药的话，你将药换成这个！”
   卫志安有些疑惑，伸手接过药的时候还在那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似乎想要闻出个一二来。
   顾如玉见状，便好笑的看着卫志安道：“我这药，可以那些下三滥的药好用多了，无色无用，入体还查不出来！只能随着人的眼泪出来，你要不要试试？”
   眼泪？卫掌柜连忙摇了摇头表示拒绝！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没事在这位郡主面前流泪做什么？
   “主子，您知晓今夜曹氏和卢氏要做什么？”卫志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看向神色淡然的顾如玉问道。
   刚刚暗卫来，似乎只是和顾如玉汇报了那卢氏又给顾如嫣递了消息，她怎么知晓这里面还有曹氏参与的？
   顾如玉闻言，不是很在意的笑了笑，这人长脑袋是用来做什么的？当然是思考来着的。
   卢氏在顾二家待了一天都相安无事，还能进出自如。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曹氏没有刁难她，但是曹氏那么善妒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刁难卢氏？唯一可能的就是她要利用卢氏去做些什么！
   现如今，曹氏能利用卢氏的还能用什么？帮她挽回丈夫的心？别说笑了，卢氏不善妒，处处以顾护嘉为中心，顾护嘉要的，卢氏绝对不会说二话。曹氏怎么可能让这样的女人帮助她挽回丈夫的心？她也没那么大度。
   于是，这也就只有顾如嫣了。顾如敏被削了发，虽然在家中休养，但以顾护嘉已经收了人家田地契的行动来看，这顾家是必须要出一个女子嫁过去的，曹氏定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过去，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顾如嫣了。
   她估摸着是昨夜卢氏和顾如嫣提这事情的时候，顾如嫣没有同意，所以母女两个才起了争执！这么着急上火的今夜再约顾如嫣，只怕是要下手了。
   不过……顾如玉伸手拿着书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副忘记和卫志安说重要消息的样子，道：“我忘记和你说了，你若是想要换药，最好今日全天盯着曹氏，不然……还真没机会换药！”
   卫掌柜听了之后脸色一僵，看了一眼外面有些惊诧道：“主子这是让小的在光天白日之下，去将那药给换了？”
   他哪里知晓这来来回回进出顾二府上这么多人，哪一个是要出去买药的？没准人家家里面就有这药！
   “哎呀，现如今你也是有心仪姑娘的人了！”顾如玉一脸的纯良和善解人意的看着这位膛目结舌的卫掌柜，温柔道：“我这个做主子的，总不能再让你夜办私会其他女人，就算那些女人是什么徐娘半老的，那人家也是女人对不对？万一明日里面哭喊着情愿给你做小也要你负责，那可怎么办？”
   老实的脸皮在卫掌柜的脸上抽了抽，他真心觉得身心疲惫，每次和郡主殿下商讨完重要事情之后，都会有这种感觉。此刻他真心佩服那齐世子和太子，竟然还能和他家主子相处这么多年，还做了那么多件大事情。
   顾如玉看着卫志安摇摇晃晃的走了，便弯唇笑了笑，才对着一旁的暗卫吩咐道：“给宫里面传话过去，就说今夜我要收网了！”
   怨不得她如此着急，张嬷嬷都不在了，她还留着那畜生做什么？
   “世子殿下说您万事要小心，若是他们……”暗卫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似乎想要让顾如玉再和齐瑜轩商量下再做决定。
   顾如玉眼梢一扬，淡淡勾起唇角看着暗卫，示意他继续。可这似有似无凌厉的眼神却让暗卫微微一窒，默默的退下了。
   那一眼，让人心惊。
   待暗卫下去之后，顾如玉才对着一旁的小厮道：“让如嫣过来！”
   “可是如嫣小姐说今日身子不适，所以让小的们别去打扰！”小厮对着顾如玉弯了弯腰道。
   今日一早那顾如嫣就没有出门了，就是饭菜他们也只是送到门口之后，让她自己拿进去，吃完了再送出来！
   顾如玉嗤笑一声道：“她定是跟你们要了冷水和热水是不是？”
   小厮闻言，连连点头。顾如玉便摆了摆手道：“这不就成了？她不愿出门无非是不想让人看到她脸上的掌印，只是按照这个时辰来算的话，她脸上的红肿掌印应该是消退了大半，自然能出来见人，你去叫吧！”
   小厮闻言赶紧的转身去叫唤，不到片刻，这顾如嫣还真的就过来了。
   只是脸上的脂粉有些重罢了。
   “坐！”手里捏着瓜子的顾如玉，看到顾如嫣来了之后，便笑眯眯的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将你带出来之后，也没找你好好的聊一聊，今儿个有空，咱们姐妹两个好好聊聊！”
   姐妹？顾如嫣苦笑一声，连忙摇头婉声道：“如嫣不敢！”
   “不要紧张嘛！”顾如玉看着顾如嫣端坐紧绷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道：“我今日来找你谈，又不是谈你的人生大事，你何必那么紧张害羞？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要给你介绍青年才俊呢！”
   此话刚说出口，那顾如嫣的眼眶便红了起来，只见她连连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平稳开口：“郡主开玩笑了，如嫣不想找什么青年才俊，只想要找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对我好，不会起其他心思的老实人就好＂
   顾如玉听到顾如嫣这么没追究，顿时就觉得脑门疼了。
   那什么，她家的卫掌柜的，还真的不太能下田种地！好歹人家也是一个进士，那拿笔的手去拿锄头，也不怕一下子将自己给锄了。
   咳了几声，为了她家掌柜的幸福的未来，顾如玉觉得还是有必要在晚上的事情到来之前，先和顾如嫣好好说道说道自卑的问题。
   “如嫣啊，你家里面的人虽然是糟心一些，但是好歹家世也算的上是一个官家，这样的家世背景，你以为你想要找一个庄稼汉子，就能找到了？”顾如玉神色淡然的看向顾如嫣，挑眉问道。
   “我……”顾如嫣自然是知晓自己的想法是天真了些，只是谁还没了一个所谓的理想一二呢？
   她生来就被养在外面，不许说父亲是谁，也没有多大的理想远景，唯一想要的就是一个能说的出口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老实丈夫而已。至少自己有一个知暖知热的人罢了。
   顾如玉捏起瓜子，吧嗒吧嗒的吃着的时候，看着顾如嫣沉默忧伤的样子，只觉得这姑娘骨子里面可能还真的有几分像卢氏的怨天尤人。就算是个庶女又怎么样？那不是嫡女没脑子喜欢自己作死吗？弄死或者弄残了嫡女上位不就好了？
   往日里面走街头巷尾的，没有听过这一类的话本子吗？
   “再者，你觉得你父亲，我二叔能让你找庄稼汉子吗？”顾如玉瞧着顾如嫣可怜巴巴的越来越忧伤，便道：“你瞧顾如敏，那都与男子在外私会成那样了，都被二叔卖……不对，是找人做了媒的说给了东大麻子，更何况你这个往日里面保护的还算是很好，而且也有几分气质的庶女？”
   顾如玉提到这事儿，那顾如嫣的脸色就清白了几分，似乎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顾如玉不动神色的勾了勾唇，淡笑一声道：“以我对二叔的了解，你这么清白的女儿，他肯定是要将你往宫里面或者是朝堂之上官员后院送的，哪怕是去做妾，只要二叔看上了人家的家事，只怕也会将你敲晕了送到人家床上去！”
   顾如嫣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顾如玉说话时的淡漠和冷意，呐呐道：“不……不会的……”
   毕竟那个人还是仪表堂堂的朝廷官员，是为人父的人呐！怎么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姑娘，你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先不说他是否需要靠着女儿的关系去拉拢朝廷官员，就说他的品德，若是真的高尚无私的话，怎么还会混了这么久，还是一个侍郎？我大房如此，二房但凡是个正常人，有心的正常人，怎么会到如此地步？”顾如玉对上顾如嫣那还存有幻想的样子，就讥诮道：“莫不是，你觉得二叔给顾如敏说的那亲事，仔细想来还算是好的？”
   顾如嫣立刻摇头，道：“我只是觉得，父亲虽然势力一些，但至少不会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
   过分？顾如玉呵呵笑了笑，过了一会才问道：“莫不是你觉得，在你亲事上面，你的母亲还能做上一二的主？”
   顾如嫣手一紧，咬着唇摇头道：“母亲怎么会做我的亲事的主？不是还有太太和父亲在吗？就算父亲无暇过问我的亲事，那太太也会……”
   顾如玉眯了眯眼，看着顾如嫣这幅样子，就觉得这姑娘莫不是要认命了吧？
   “如嫣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自己主见，知道自己所要就去努力的人！怎么现在瞧着，你似乎要认命了？”顾如玉也不嗑瓜子了，只是神色有些冷漠道：“若你已经决定要认命了，那就算了，就当今日我什么都没说！你该休息就去休息吧！”
   经历了一夜折磨的和痛苦的顾如嫣，瞧着顾如玉这突然冷淡的脸，再加上顾如玉刚刚时不时的提起顾护嘉和卢氏对待她的样子，就越发的控制不住内心的酸楚道：“郡主，我难道不应该认命吗？您有疼爱您的兄长父母，有喜爱您的世子和太子殿下，还有宠爱您的帝后和太后，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以前有的，就只有我的母亲，现如今回到了府里，母亲处处以父亲为先，我孤苦无依，还能如何？”
   难道要让她弑母杀父吗？
   “自己愚蠢没用，怪得了谁？”
   顾如玉还未开口，门就被推开，一脸杀气腾腾的齐瑜轩站在门口，看到顾如嫣那张脸就越发的觉得恶心：“你自己蠢，走路不长眼的在外面摔一跤，然后怨天尤人的说是老天不长眼为什么要让你走这条路？”
   顾如玉无奈的看着齐瑜轩那火气越来越旺的样子，只能转而吩咐人下去准备一壶败火茶来，让这人败败火。
   “你可知，在她父兄都不在京中的时候，你父母和老太太是如何对她的？”齐瑜轩眯了眯眼，看着顾如嫣还有不甘的样子，就冷声道：“他们就如你一样，跟喂不饱的白眼狼似的！吃的用的都是她父兄在边关用血汗挣回的银子，还觉得不够，还妄想让顾如敏顶替玉儿的位置，直接将玉儿淹死！”
   顿了顿，齐瑜轩对上顾如嫣那不可置信的眼神讥诮道：“若是你的话，把你丢到顾家院子里面的池塘里面淹死，只怕你也会赶紧你父母好歹还让你死在家里面，是不是？”
   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太好听了！但齐瑜轩实在是气闷极了，又不好弄死这丫头。弄死了，卫志安就要守着他家玉儿一辈子了。
   于是喘了口气的齐瑜轩又继续恶毒道：“就你那脑子，我就是送你进宫里面去，你觉得你能入得了帝后还有太后的眼？你能像玉儿那样懂那么多医书，知晓那么多医理？治病救人？”
   更别提，若是真的出了事情，他的玉儿还能替皇家的人奉上性命！就这女人？算了吧！
   嫌弃的看了一眼顾如嫣，齐瑜轩冷声道：“像你这种，就是不知外面天高地厚，只觉得自己认知了一点，就好像看破世间万物的事情一般！对谁都是一副看淡不问的样子，事实上呢，就是一个坐井观天的蠢货。若不是……”
   咬牙切齿的顿了顿，齐瑜轩才阴冷道：“我早就弄死你了！”
   顾如玉膛目结舌的看着今日只以口才取胜的齐瑜轩，顿时觉得这人今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会和顾如嫣说这么多话来着？
   顾如嫣被齐瑜轩这一顿训斥之中，跌跌撞撞的走了。
   顾如玉瞧着顾如嫣那受打击的样子，就觉得这孩子今日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估计需要要一段时间才能消耗完。
   只是……
   “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说的火药味那么重？还把成年旧事都说了出来？
   齐瑜轩冷哼了一声，伸手便给自己灌了一壶败火茶，只是那心中气闷之气还未消除。
   最终，就只能憋出个一句话来：“顾护嘉父女两个，都是蠢货！”
   顾如玉闻言，眉梢挑了挑，人家是父女，一个两个的都有点蠢，这才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那卢氏也不聪明，顾如嫣能长成这样，算是祖上积德了好吗？
   “从宫里面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你二叔！”齐瑜轩喝了好几口败火茶，才缓过气来，对着顾如玉道：“他问我顾如嫣如何！”
   刚巧吧，那旁边就是瑞王那坑儿子的货站在一旁，听了顾护嘉这么一说，立刻来了兴致，表示若是顾家两女都嫁给齐瑜轩，他很是开心，两家也更是亲近了，不是吗？
   天知道瑞王在听到顾护嘉这脑残的话的时候，那可没一下子就要笑死了。给顾如玉找一个家里面的亲戚姑娘做侧室，还不得气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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