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用在乎 却在改变

    严馨问余白，萧倩是你同学吗？
   余白摇摇头，回答严馨说，他们只是同在广播站，所以只是认识，并不熟。
   严馨点点头，她眼中的低落就如同一只无措的小兔，润清的眼眸本是亮的，却蒙上了一层灰。
   余白立刻问严馨，萧倩说了什么，又或者她做了什么？
   严馨抬头对上余白眼睛，慢慢地说：“她说她喜欢你。”
   余白立刻说：“我不喜欢她。”
   他毫不犹豫，并不重的语调却说得坚定无比。
   严馨在心里问：“那你喜欢谁呢？喜欢什么的样人？文史哲学，诗词歌赋，擅长朗诵。”
   这些自己全都不会，全都恰好一一避过。
   严馨失落的眼神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灰落了。
   余白有些慌乱，可是......他不能承诺什么，只好对严馨道歉说：“对不起，我会跟她说清楚，下次她要是再来找你，无论她说什么，你别理她，直接转身离开，知道吗？”
   严馨仍是闷闷地，看着余白眼睛说：“我刚刚就直接走了，不是不理她，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余白的心忽地疼了一下，伸手摸摸严馨额前碎发，昏黄的灯映在他们两人身上，严馨看着余白眼睛，余白轻轻理着严馨头发。
   昏黄和暖意交映，秋风的寒凉和掌心的温热相抵，最终变成心里敲好合适的舒服。
   余白理顺严馨的头发，而后对严馨说：“下次，如果她再来找你。”
   严馨在余白说完这句话之前，就抢先说到：“我会避开她。”
   余白心疼地看着严馨，因着自己的缘由，她还是受伤了。萧倩蛮不讲理，自视甚高，总不在乎他人感受，她一定说了很过分的话。
   余白刚要对严馨说萧倩的为人，严馨就对余白说：“这是我和她的事，她才应该说对不起，不是你。”
   严馨一向执拗，萧倩的挑衅既然是对着自己来的，就与旁人无关了，她可以躲避，可以不理，也可以用“漂亮的话”反击，只是......严馨最终决定，还是不予理睬。
   她想明天就要军训了，光应付军训这一件事，就会筋疲力尽，哪还有精神想她？再预想下次见到她应该怎么做？
   最后严馨决定，那还是下次见到她以后再说吧。
   于是这件事又在严馨心里揭过，她现在唯想着两件事，军训和读书。
   余白将严馨送到宿舍楼下，不知怎么，严馨情绪又高起来，笑着跟余白告别，虽没有露出两只小尖牙，眼睛却是笑的。
   余白独自往宿舍走，在心里很是疑惑，不明白地自问：“她怎么这么快就高兴起来？”
   余白忽想到，严馨可能没吃晚饭，可查宿时间要到了。
   他只得快速地走回宿舍，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严馨饿肚子。
   余白有一个记事本，大小事情都记在上面，一方面他怕自己忘了，另一方面也能更合理地规划时间，可是他没有将“不要让严馨饿肚子”这件事记到这上面，因为他是不会将这件事忘了的，真正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是记在心里的。
   余白拿起手机，给严馨发了一个“晚安”，而后又继续审稿，他想了想，还是给萧倩发过去一条短信。
   他想对方是女生，那还是礼貌客气一点，他不觉得自己有绅士风度，但至少不能是一个不尊重别人的人。
   余白想“对于这一点，萧倩做的还真是差”，不由轻蔑一笑，他眼里露出不屑来，没想到女生不要自尊的时候，会是这么丑陋，又想“或许“丑陋”这种事情，天生就不分男女。”
   手机终于亮了，看到严馨回复过来的，同样的两个字——“晚安”，余白笑笑，放下手机，拿起稿件继续审阅。
   严馨坐在宿舍里，她站在宿舍半身镜前，退开几步，低头看着自己鞋子，心想：“真的不搭吗？”
   怎么样才是搭的呢？
   严馨想了一会儿，直到江怡繁的双手从背后抚上她肩膀，镜子中立刻出现了两张笑脸。她和江怡繁同时笑了。
   江怡繁笑着问严馨：“你在想什么？站在镜子前这么久，都没动。”
   严馨并不觉得自己站了很久，转头看着江怡繁，疑惑地问：“很久吗？”
   江怡繁点点头，抬起自己手腕给严馨看。
   严馨不由一惊，自己竟然站了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竟然就只想这一件事。
   严馨惊讶，不知不觉间竟然过了一个小时，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所以这也不算浪费时间。
   于是严馨继续低头看自己的鞋。
   江怡繁温温的气息覆在她耳边，眼光也跟着严馨的目光望下去，落在严馨鞋上。
   江怡繁问：“怎么了，觉得鞋子不好看？”
   严馨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不好看，而是不搭。
   严馨问江怡繁，自己这双鞋和这条牛仔裤搭吗？
   江怡繁看了看又反问严馨：“你觉得穿着舒服吗？”
   严馨点点头，回答说：“还好，只是走久了脚底疼。”
   江怡繁笑笑，指着自己脚上的布鞋对严馨说：“薄底布鞋走久了，脚底都会疼。”
   严馨看看自己脚上的鞋，又看看江怡繁脚上的鞋，很认真地向江怡繁确定，真的吗？所有的布鞋走久了都疼。
   江怡繁点点头，又犹豫说：“可能很贵的会不一样，不过这我就不知道了，没穿过那么贵的鞋。”
   她又看看严馨鞋子，很真诚地评价说：“挺好看的鞋。”
   严馨低声说：“可是不搭。”
   她声音很小，有些自言自语，可江怡繁还是听得很清楚，她看看严馨的衣服、裤子和鞋，又问了一遍刚才那个问题。
   “舒服吗？”
   严馨点点头，这双鞋算是舒服的。
   江怡繁摸摸严馨脸蛋，笑着说：“既然舒服，那就是合适的。”
   既然舒服，那就是合适的。
   这句话一直印在严馨心里，她不知道这句话对不对，虽然一直牢牢记着这句话，却一次都没有这样做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穿衣服第一要考虑的，不再是舒服，而是搭不搭。
   而随着和余白一起吃饭的次数增多，她吃饭时考虑的也不再是饭菜好不好吃，而是吃得多不多。
   她决不能让自己吃饱，当然最后她还是吃饱了，不过那是余白喂的，而她自己，总是在自己吃饱之前，就强迫自己放下了筷子。
   至于饭菜好不好吃，因为她每次都说好吃，所以余白以为她喜欢吃一切蔬菜。
   余白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地往严馨嘴里夹蔬菜，吃得严馨胃里、嘴里都是菜味儿，对于肉......她慢慢也忘记了自己喜欢吃的是肉。
   严馨躺在床上，她脑中还在想萧倩的话，这时慢慢回想，再次确定她只是来找茬的，那么自己应该不用在乎她说了什么，余白不是也说不用在乎的吗？
   可还是睡不着，舒服就是合适的，那合适就是好看的吗？
   这不是一道可以类推的命题......所以无解。
   严馨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午夜......
   严馨心想：“是午夜了，那么......该睡了，明天还要军训。”
   于是她闭上眼睛，肚子又咕咕叫了一声，她咽咽口水，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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