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躺在身边的女尸

    “肖队长，你来了吗。”与刚才的惊慌失措不同，郭建英这次的声音显得异常平静。肖灿稍稍放心。
   “我来了！已经到了！刚进电梯。你怎么样？”
   “这么快？真是出乎我意料啊。不过，我没事了，算是有惊无险，那些流氓最后还是被马副队长打跑了，算我多此一举，我本来应该相信马副队长的能力才是。”
   “那就好，那就好。”听说郭建英安全，肖灿一边放下了心，一边却又有些失望：“你已经脱险，我不就白跑一趟了吗？”
   他这话虽然没说出口，电话那头的郭建英似乎听出了他的心声，柔声说：“虽然我已经脱险，但你也不白来，我给你和马副队长几个人点了一桌子美味，你们吃完再回去吧，辛苦了。”
   肖灿听说有美食享受，自然没必要推辞，欣然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乘电梯上到三楼，见是很宽敞的一座厅堂，金碧辉煌的装修，摆着不下二十个精致的大圆桌。
   这时候还不到饭点，桌子基本都空着，只有临窗一桌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肖灿一眼认出了马副队长，看他样子确实像是经过了一番剧斗，衣衫破碎如同乞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奇怪的是，坐在他旁边的长发美女却不是郭建英。而另一个年轻小伙子，肖灿也并不认识。
   “郭小姐呢？”肖灿走到桌前，想不起来问别的。
   “你倒会踩点！”马副队长面带嘲讽，对肖灿翻了个白眼，夹起一块龙虾来大嚼，再不说别的。
   肖灿看看桌上的菜，共有十几盘，螃蟹龙虾一样不少，几乎是按婚宴的标准。而显然菜都是刚端上来，多数还没有动过筷子。
   肖灿立刻明白马副队长所说的“会踩点”所指何事了。
   “吃饭不积极，头脑有问题。”他一边拉开张椅子坐下，一边陪笑问：“怎么没看见我们董事长的千金？”
   他坐下来的位置，是在马副队长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小伙子中间，与座中的唯一一个美女恰是面对面。
   他问过这话，心知马副队长不会回答，抬起眼来，正好与这位美女的目光相遇。
   美女嫣然一笑，显示出几分妩啊媚多啊情，以轻柔的声音说：“郭大小姐受了点惊吓，先回去了。她没跟你说吗？”
   “没有啊，她只说经过马副队长的英勇斗争，总算有惊无险。我既然来了，虽然没有任何救驾的功劳，但也可以沾沾马副队长的光，一起来享受美食。，”
   “哦，她是这样说的吗？你确定她说的是沾马副队长的光，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美女乌黑的眼珠在框中淘气地两边挪动，明显在暗示着什么。
   “虽然郭小姐没说，但我心里也清楚，我沾的不止马副队长一人的光。”肖灿识趣地笑说。
   “那还有谁呢？”
   “当然是我面前这位刚下凡的仙女了。”
   “刚下凡的仙女？你说的是我吗？”美女已经被逗得眉花眼笑。
   “非你莫属！”
   “为什么说我是刚下凡的仙女？”
   “要是你已经下凡很久的话，我怎么会没听过你的大名？要知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我们地球上是很容易出名的！”
   “哈哈哈哈，你可真会撩……”美女笑趴在了桌上。
   一边的马副队长却咬着一只螃蟹腿，说了一声：“马屁精！”
   肖灿并不在意，毫不客气地夹了一块龙虾来吃。
   美女笑了一会，这才想起来说：“既然你说到我的名字，那我就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余儿，余是多余的余，儿是女儿的儿。我跟你们郭大小姐是高中的同学，更是好闺蜜！，”
   “哦，这么说她今天来这里肯定是专程来看你了？”
   “对呀，”余儿眼珠再次可爱地一转，换了话题：“你们郭大姐跟我夸你呢！”
   “是吗？”肖灿随口应着，却并不问别人夸了他什么。因为不问也知道，无非夸他音乐天才，武林高手。
   果然余儿续说：“她说你歌唱得好，吉他弹得也好，还会拳击，简直是文武双全！”
   “郭小姐过奖了……”
   余儿却不听他的谦虚，自顾自说：“看得出来，她可看中你了。走之前特地跟我交代，要我好好招待你，跟你好好喝一杯！”
   “喝酒？！”肖灿吃惊，“我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上班又怎么样，有你们郭大小姐给你撑腰，你怕什么？她可是你们董事长的女儿，只要她一句话，名皇酒店上下，还有谁敢为难你？”余儿说着，已经起身，抓起面前一瓶已经开启的红酒，笑吟吟朝肖灿走了过来。
   “那倒不是有没有谁为难的问题，主要是规矩不能坏……”
   “别说了，来，我来替你倒上！”余儿不由分说，抢过肖灿面前的高脚杯，倒了大半杯，顺手拿过马副队长面前的杯子，倒上小半杯，，“叮”地一声，和肖灿的杯子碰了一下：“我敬你。”
   肖灿慌忙起身，端起酒杯，面对余儿，毕恭毕敬一饮而尽。
   肖灿那一天的记忆止于这杯酒。其后发生的事情，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噩梦！
   当一个人在某一个清晨醒来，一时间没有弄清楚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在何处，却触目惊心地发现，身边躺着一具一纱不挂，浑身浴血的女尸……
   而这具女尸的面孔还那么眼熟。
   肖灿木然地保持着从床上才一坐起来的姿势，鼻子眼睛嘴巴一齐张得大大的，整张脸上写满了无限的惊惧与疑惑。
   “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郭建英的同学余儿吗？”
   “她……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和她……躺在一张床上，而且她还……一纱不挂……”
   “啊——我怎么……也是这样？！我的衣服呢？”
   肖灿霎那间冒了一身冷汗！
   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是谁杀死了余儿？难道是我吗？
   如果是我，又因为什么？我怎么会去杀人，而且还是个一起吃过饭的漂亮女孩子！
   或者正因为她是一个漂亮女孩子，我才杀死她？
   难道我的本性就是这样邪恶凶残，只有在酒后才暴露出来吗？
   我又是怎么杀死她的？
   肖灿的目光落在一直不敢正视的部位：余儿的胸前。那里插着一把餐刀，有大半截没在肉里，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染红她整个身子，仿佛穿上了一件喜庆的嫁衣。
   “啊——！”肖灿忍不住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下来，只想夺门而逃。
   当他的目光落在门上时，“咔”地一声，把锁转动，门被推开了。
   什么人居然在这时候闯进来？我要杀人灭口吗？肖灿脑子里转动着这个念头，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走进来，却只是呆呆地看着，脚下丝毫动弹不得。
   是他！昨天座上除了马副队长外的另一个男人，至于他是谁，是余儿的朋友，还是马副队长的朋友，却没有人介绍，他也忘了问起。
   这人推门进来，先是惊奇地看了肖灿一眼，问：“怎么了？干嘛大叫大嚷的？”接着脸一转，看见床上躺着的尸体和血腥场面，吓得差点立刻倒在地上。
   “这这这，你你你，怎么回事？你……把她……？”
   “我……”肖灿想为自己辩解，却又无从说起。虽然从内心深处来说，他相信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绝不可能干出这样的恶行，但是，事实俱在，他又拿什么替自己开脱呢？
   “尖就尖了，你怎么还杀人？杀人可是死罪呀！你不想活了！”那人直替肖灿着急。
   “我、我当然想活！谁不想活？谁好端端的想死？我又怎么会杀人呢？我没有杀人……”
   “好了别说了！也别做梦了，现在这种情况，你跟别人说你没杀人，谁信？叫我都不信！你自己能信吗？”
   “……我，我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现在我问你，你还想不想活命？”
   “……”肖灿只剩点头。
   “那还不赶紧跑？”那人说着，斜跨两步，弯腰把肖灿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递给他：“快穿上！”
   肖灿机械地接过衣服，却没有穿上的意思。
   “哎呀，还发什么愣，我来帮你穿……”
   肖灿为了避免一个男人为他穿内啊裤的尴尬，只好自己动手。
   等他穿好，那人又催促：“跑啊！还等什么？等着被抓啊！”
   肖灿依然犹豫。
   “赶紧跑吧，傻瓜！”那人冲上来，伸手用力拽了肖灿一把，恨恨地说：“生死关头，还客气什么！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了了。”
   肖灿半推半就朝门口跨出了两步。
   “人都敢杀，叫你跑路还婆婆妈妈的，没听说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吗？跑吧！”
   肖灿一咬牙，冲到门口，却又猛然回头，大喊：“人不是我杀的，绝对不是！”
   这一回头，他隐约看见劝他跑路的热心人，嘴角挂着一线奇特的笑容，随着肖灿的转身，他脸上的表情却迅速收拾得干干净净。
   但是肖灿这时的心太乱了，他什么也无法思考，转身又跑。
   “等下！”热心人却叫住了他，“你以为跑马拉松啊，撒开脚丫子就可以？你这是跑路逃命，光靠双脚能跑多远？”
   “那能怎么样？”
   “会开车吗？”
   “开过拖拉机，但是没有驾驶证。”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怕人查驾驶证吗？”热心人从口袋里一摸，摸处一把车钥匙，“，车在一楼，你到停车场一按就能找到。开走吧！”
   “你的车？”肖灿感激涕零。
   “我哪有车！你们那位郭大小姐的，昨天她自己打车先回去了，你们马福队长又喝了酒，不能开车，也是打的走了。所以车钥匙放在我手里。”
   “好！”肖灿接在手里，重重点下头，转身要跑，又忍不住问：“还没问你怎么称呼。”
   “叫我小叶。如果躲过这一劫，不要忘了我今天对你的帮助！”
   “嗯！”
   肖灿决绝地一抿嘴，跨开大步，跑向楼梯，再也没回头。
   小叶站在门口，听着肖灿沉重的脚步声从三楼一路响到一楼，只过了几秒，又听见汽车发动和极速起步的声音，终于长舒一口气。
   他拿起口袋里的手机，拨了三个数字，电话接通后，他以颤抖的声音说
   “喂？老马，搞定了。你安排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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