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年少不知愁滋味

    “这个人甚至比嫌犯本人还要危险，还要难以对付，”大队长双手背在后面，表情变得更加严肃。“小肖，你昨天晚上见过他的。”
   “大队长是说马长连的弟弟？”
   “对，你当时和他见面，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特别之处，我当时感觉，他不怕死人，另外，他也不怕郭嘉队，我跟他说过，我们是郭嘉队，可是他和我说话的口气，表面上老实，实际上吊儿郎当的，根本没当一回事。”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像个队员，换我也吊儿郎当。”法忠良揶揄。
   “也许吧，下次换法队长去试一下。”肖灿耸耸肩膀，无所谓地说。
   苏女范则狠狠瞪了法忠良一眼。
   大队长微微一笑，对他们的斗嘴混没在意，问肖灿：“你还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还有……”肖灿努力回忆着，“他的身材虽然并没有显得很健壮，
   但是骨骼很粗大，像是练过的。”
   “岂止是练过，他和马长连一样，也是个特种兵。”
   “不是吧！”小高先喊了起来。让三个半人民队员去对付两个特种兵？这不明摆着以卵击石吗？
   “而且，”大队长似乎并没有在意小高的大惊小怪，接着说：“这个马长营——就是马长连的弟弟，退伍之后，在中东干过多年的雇佣兵，还带了很多同乡出去。直到两年前，因为负伤，据说是被炮弹震伤了耳朵，左耳失聪，才回的老家。和他一起出去的同乡，有一小部分，当时也跟着他一起回来。”
   “这么说，他在帮助他哥哥逃亡的过程中，很可能拉拢跟他一起干过雇佣兵的杂碎，来对付我们，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你们一定要谨慎又谨慎！”
   “除了谨慎，我们还有更可靠的办法吗？”法忠良问。
   “如果有必要，我会向上面请示，派人来支援你们。”
   “我现在就觉得很有必要。”法忠良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所以说话也没太顾及上下级关系。
   “但是，相对于这个案子的严重程度，我们所动用的警力，已经是超规格了。现在向上面请示，不会有任何作用。”
   “意思就是死的人还不够多咯，”法忠良可不敢把这句话也直说出来。他只是在心里嘀咕，同时抬头看向另外三人，一个疑问油然而生：“我们这四个人当中，谁会是下一个倒霉蛋呢？”
   “如果一定要死人的话，”他祈祷着，“就从这狗屁特聘助手死起吧。要是他死了还不够，第二个机会可以给小高。最后剩下我和这位小苏美女，可千万不能死。不仅不死，而且经历一番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双双坠入爱河，就在那森林里面，幕天席地，干起生孩子的事情来，嘿嘿，想想都美……”
   法忠良正做白日梦，大队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另外，具哈尼村的村民反映，昨天凌晨五点左右，也就是你们差不多已经回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看见大荒山山腰上有手电筒的光亮，应该就是他们。”
   “他们去大荒山干嘛？”小高问。
   “从马长连家经过大荒山，这方向路线很明显，他们是想奔向鱼跳河，从水路上躲过我们的盘查，进而越过我们的防线。”
   “那我们不就可以直接沿河布网，守株待兔吗？”马长连自作聪明地说，“为什么还要劳师动众地进山抓捕，吃力不讨好呢？”
   “你懂什么？”大队长作色，“河道七弯八转，我们有多少警力，可以在那里撒网？”
   法忠良脸色微红，低下了头。
   “既然判断出他们的大致方向和意图，我建议你们从哈尼村边缘的双峰峡横插进去，对他们实施拦截。——那里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从凌晨五点到现在九点半，四个半小时，他们走不了多少路。你们现在出发，时间上刚好来得及。”
   四人领命，大队长又说了一些激励的话，正式宣布出发。
   小高早已经把车子开到马路边停下，其他三人陆续上车，肖灿却一折身跑回楼上。
   “你干什么？”苏女范一脚跨在车门上问。
   “我去拿吉他。”
   “吉他？”大队长都震惊了，“这可是去抓人，你带吉他干什么？”
   “我怕一两天赶不回来，带着还可以解解闷。”
   过了十几秒，肖灿背上背着黑黑的吉他包跑下楼，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车。
   “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望着他背影，大队长感慨。
   在山中穿行一个多小时，四人弃车步行，爬坡上岭，越沟过坎。肖灿背上的吉他常被藤蔓缠绕，或被枝桠绊住，弄得他不断停下来，后退矮身，解除障碍。
   法忠良嗤之以鼻：“真是文不像个誊录生，武不像个救火兵，这哪里像跟出来抓人的！”
   “法队长如果看不过眼，可以走前面。”苏女范用手中的砍刀拨开一根挡住去路小树枝说。
   “走前面就走前面……”法忠良向前跨出一大步，忽一抬头，看见前面路况已经悄悄发生改变：翻过两座山之后，这里已然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荆棘密布、茅草丛生，时有蛇虫出没，走在最前面开路的人不仅万分艰难，而且最为危险。
   他停步不前，脸色尴尬。
   “怎么了，法队长？”
   “我们的任务主要是协助你们，我要是走前面，万一你们弄丢一个怎么办？所以我还是殿后比较合适。”
   “真会找理由。”苏女范冷笑一声，一马当先，就要钻进荆棘丛中。
   “等一下，苏队员！”肖灿从后赶来，挥刀砍断一根荆棘，将它用力按进草丛深处，说：“开路先锋的工作就交给我吧，你这细皮嫩肉的，万一让刺划伤了脸怎么办？”
   苏女范给了他一个深情的注视，柔声说：“那你小心一点，累了就跟我说，我换你。”
   肖灿背对着她，看不见她表情，但从她语气也听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一笑说：“就算累了，也轮不到你来换我，这种事情应该是男士优先，女士靠边。小高你说是吧？”
   “呃……我听法队长的。”小高找不到话推迟，一个皮球踢给法忠良。
   “这个你不用听我的，”法忠良没好气说：“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肖灿也没打算真让人家换，一笑作罢。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山势愈见陡峭，林莽愈见阴森，几个人都累得不行。
   肖灿虽在前面开路，却把三人远远甩在身后。
   “你也等等我啊！”听到苏女范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声，他才停步回头。
   “需要我来拉你一把吗？”看见她把砍刀当作拐杖，三步两扶地往前挪动着，肖灿心里十分不忍。
   “开什么玩笑？”苏女范声音都嘶哑了，“好不容易爬上去，又回来拉我，你吃多了吗？”
   “今天早上我确实是吃多了，可你什么都没吃。不如我我们停下来歇一会，你也吃点干粮再走吧？”肖灿说着，已经跳回到苏女范面前，两手扶住她手臂。
   “干粮就不用了，歇会倒是很有必要。”苏女范感到浑身一软，索性整个身子歪在肖灿身上。
   肖灿慌忙挪一只手到她腰间，以免她倒在地上。
   法忠良远远看见这情景，真是别提有多艳羡。
   “哎，哎，”他贼眉鼠眼地叫唤前面的小高。等小高转过背来时，他扬扬下巴，提醒小高往前面看。
   “真是艳福不浅啊，”小高也是看得心痒难挠，停下脚步笑说。
   等两人走到肩并肩，他学着肖灿的样子，一把将法队长搂在怀里。“我也让法队长体会体会，嘿嘿。”
   “去你的！”法忠良一肘顶在他胸口。
   忽听前面苏队员一声惊呼：“啊，你的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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