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次心动

    最后他被她缠的实在没办法，被她半逼迫着，把那口蛋糕吃下去了。
   软糯香甜的小蛋糕入口即化，草莓的香气蔓延在嘴里的每一个角落。
   “好吃吧。”江离眨着星星眼。
   蒋付麟不想让她太得意，“一般。”
   “生日快乐，蒋付麟，我本来想给你放烟花来着，但是你们这什么破地方，管那么严，还带搜身的，把我的小仙女棒全扔了。”
   她嘟嘟囔囔的抱怨着，打开手机，不知道捣鼓了什么，手机里突然响起一阵烟花声。
   “不过我有惊喜。”江离把手机伸过去给他看，语气激动。
   视频上硕大的彩色烟花炸开，散落成星星点点。四朵烟花在天空绽放，拼成生日快乐的字样。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蒋付麟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江离不管他满不满意，继续走流程，“接下来呢，是送礼物的环节，下面有没有人第一个送呢？”
   空气中凝结着尴尬的气氛。
   “好，没有。”江离自顾自的说着，“那就只有我来送了。”
   她掏出一个密封的严严实实的正方块。“生日快乐，蒋付麟。”
   蒋付麟接过来，“谢了。”
   他俩挤在花坛边上，凉风吹过来，两人蜷缩着。
   蒋付麟看着江离精致白净的侧脸，她还盯着那个烟花视频，笑得像个小傻子。
   今天一天他都没什么感觉，唯独现在，突然有过生日那味儿了。
   江离感受到蒋付麟在看她，紧张的不敢动，保持着最美的姿态，脸都快笑僵了。
   她想起刚才替蒋付麟许的愿。
   希望接下来的每年生日，江离都不缺席。
   蒋付麟知道了肯定要气死，江离笑的更欢了。
   转眼间十一月过去，程秀华来看过江离两次给她带了些衣物，她看着状态很不好，精神有点恍惚。
   江离没有太在意，转眼投入到十二月开头迎来云城轮滑赛初赛中。
   上赛场的那天，蒋付麟朱欣他们都在观众席上。江离站在起点处，突然有点紧张。
   旁边的黄佳琪对着她笑了笑，一改往日的友好，带了点挑衅。
   开局前两圈，江离的成绩一如既往的稳定。
   最后一百米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突然乱了起来。不停的闪现着蒋付麟摔倒在地上的情景。
   她的额头冒汗，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地面。
   朱欣他们几个发现江离的状态不太好。
   “离离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往地上看。”朱欣心里紧张极了。
   “她好像有点不稳，是不是担心摔倒啊？”王阳也在这干着急。
   蒋付麟的眼神一暗，害怕摔倒的下一步就是摔倒，这点他再清楚不过。
   江离的脑子懵懵的，旁边的黄佳琪轻而易举的超过她，踩过了终点线。
   一阵欢呼响起，江离站在终点，没敢回头看观众席，她没得第一。
   到了选手下场，江离深呼吸了一下，挤出笑脸，迎上跑过来的同学和老师。
   老师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已经不错了，江离。”朱欣也摇晃着她，“离离，这次又不是决赛，别太在意，我们下一次拿第一。”
   “对对对，走走，庆祝去。”王阳也在旁边吆喝。
   江离看向蒋付麟，他没有说话，脸上看不清喜怒。
   她突然很难过，他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自己还大放厥词说什么一定拿个奖杯回来，现在却初赛都没得第一。
   几个人一起去吃饭，反正今天是周六，明天不上课，朱耀行提议要去KTV玩，江离没什么心情，准备先回去。
   蒋付麟拿着外套跟了出去，留了声，“你们玩吧，我也先走了。”
   留下朱欣他们面面相觑。
   “你一直往地上看什么？”蒋付麟在饭店门口拉住她。
   “我想着会不会摔倒。”
   “你怕摔倒？”他低头让她看头上的伤，浓密的黑发之下，是一条微鼓的白色疤痕。缝了九针。
   “摔得时候疼不疼？”江离有点心疼。
   “疼。”
   “意外摔的吗？”
   “不是。”蒋付麟眼睛看着前面，像是在发呆，“被人拽的。”
   “那你为什么不举报他呢？是顾傀对不对？”
   “没法举报，没人看见，只有我一个说，他们不信我。”
   “我老师，那个口口声声说我有天赋，要教我一辈子的老师，他也不信我。”
   蒋付麟每说一句，江离心里沉一分，她想象不到那个十三岁的小孩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你爸妈不为你讨回公道？”江离语气激动起来。
   “我爸不让我参赛。”蒋付麟满不在乎笑了笑，语气故作轻松。
   江离说不出话来，停了一会：“然后你打了顾傀，砸了教室，被赶出校队？”
   蒋付麟慢慢扭头看她，“你去找顾傀了？”
   江离点点头，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为什么不来问我，你找他干什么，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上一次你他妈差点被他……”蒋付麟气急。
   “我只是想了解你多一点。”江离不知道怎么说。
   “你非要从别人嘴里了解我是吗？”蒋付麟眼里空空的，看的江离有点害怕。
   “蒋付麟不是，我，她有点急着解释，“我怕你不告诉我，你之前还叫我离你远点。”
   “所以他说的你都信？”
   “我没有。”
   “那你去问他？”蒋付麟句句紧逼。
   “我。”江离嗫嚅着，“对不起，蒋付麟。”
   蒋付麟没有心情听她道歉，他现在只想静一下。
   “你还管我吗？蒋付麟。”江离拉住他。
   蒋付麟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她正可怜巴巴的拽着他，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我滑的这么差劲，你还管我吗？蒋付麟。”江离强忍着泪，一字一句地的说着，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她慌乱地擦着落下来的泪水，“我平常不爱哭的，我真的很少哭，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老是掉链子啊，我，我妈说我不能哭，我……我不能哭。”
   她想到哪说到哪，不管有没有逻辑。眼泪越擦越止不住，狼狈极了。
   蒋付麟心里一紧。捂住她的脸。“可以哭。”
   他声音低低的带点哑。“江离，你可以哭，不用忍。”
   江离不动了，站在那，喉咙里呜咽着，眼泪顺着下巴滴落。
   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用管自己哭的有多丑，有多狼狈，她也不用管有多少人路过，会不会看她笑话。
   蒋付麟说可以哭。
   她越哭越凶，说话一顿一顿的，带着点委屈，“蒋付麟，我是不是哭的很丑。”
   “我看不到，也没人看见。”他手上一片湿濡，默默等着她哭完。
   路过的人纷纷回头，看着这一副有点奇怪的景象。
   太阳西下，火烧云漫上天，一片橙黄。
   一个高个少年用大手捂住一个女孩子的脸，那女孩肩膀一耸一耸的，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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