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暗深邃

    胡子花白的老囚犯毫不客气的回道。
   “名字告诉你也无妨，我叫狄戈，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找这位年轻人谈谈，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MD！”
   面对这种回答，沃切尔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蔑视，他下意识的把手探进口袋里，握住了里面的手术刀。
   他已经完全解析了对方的全部结构，最多三秒就能分解对方的所有关节。
   但三秒过后，狄戈依旧完整的瘫在靠椅上。
   这全仰赖沃切尔简单有效的情绪管理方法——我要干什么？
   每当沃切尔情绪激动的时候，他都会对自己问一遍这个问题。
   然后将目前要做的事情，根据轻重缓急一条条列出来。
   在分析完这些事情后，他就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有效的让自己的行为保持在理智的范围内。
   在简短的思索后，沃切尔确定了自己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该死的“钥匙”，然后通过“钥匙”找到那该死的“秘宝”，最后研究一通，愉快的完成一波自我提升，离开这该死的穷乡僻壤。
   于是，一切思绪又回到了“钥匙”上面。
   在“钥匙”没有明确出现之前，沃切尔决定保持观望，没准从这两个家伙的对话中，他能寻找到“钥匙”的线索。
   “行吧，你们聊吧。”
   狄戈警觉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在被拆成零件的边缘疯狂试探。
   “能回避一下吗？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可不是你这样的普通人该知道的。”
   普通人?
   沃切尔愣住了，这三个字他并不陌生，但当这三个字落在他头上时，他忽然之间有些搞不懂“普通人”的定义了。
   自从他自树上苏醒，拥有了【观察之眼】这项能力后，“普通”二字就彻底与他绝缘。
   当他得到【全知之书】，对身体进行一系列改造优化后，他开始淡忘自己“人”的身份。
   沃切尔极力保持克制，试图纠正某些将会产生不可预知后果的东西。
   “你是对‘普通人’的定义有什么误会，还是不太了解我?我可以稍微给你透露一些东西，如果我乐意，我现在就能把你揉成一团球状物，然后直接从这里抛到四条街外的垃圾焚烧场。”
   在这种毛骨悚然的陈述下，狄戈丝毫不为所动，他不屑的冷哼一声。
   “你充其量不过是身体强壮点的普通人罢了，身上根本没有半点精神波动，随便一个掌握【精神武道】的战士系三阶职阶者都能轻易击败你！”
   此刻的沃切尔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琢磨【精神武道】是个什么玩意了。
   他现在只想用行动改变某些人的观点和形状。
   就在这时，他遭到了二次打击。
   “恕我直言。”瑞尔依旧是那副毫无起伏的陈述口吻，“你的确只是个普通人。”
   直到此刻，沃切尔仍然没有放弃他的情绪管理法。
   只不过“证明自己不是普通人”的优先级，已经远远超越了“寻找钥匙”。
   瑞尔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用尽全力在我身上来一拳。”
   毫不犹豫的，怒火中烧的沃切尔接受了瑞尔的提议。
   化作残影的拳头打出音爆，将坐在瑞尔几米外的狄戈直接掀飞。
   正面遭受拳头冲击的瑞尔，不但身下的椅子直接散架，连这间做工极其敷衍的诊所，也连带着快要散架了。
   这一拳产生的巨响堪比煤气罐爆炸，连产生的效果也差不多。
   地上出现一个向四周辐散的大坑，瑞尔整个人完全没进了坑里。
   沃切尔拍了拍手上的扬尘，打算把坑直接填上了事。
   就在这时，某种东西从洞里探出，抓住了沃切尔的脚踝。
   沃切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论发生了什么状况，先用【观察之眼】看上一眼，已是沃切尔多年养成的习惯。
   然而这一眼，让他终生难忘。
   抓住他脚踝的是一只漆黑的手，这只手仿佛来自地狱，拥有不可思议的恐怖魔力。
   沃切尔此刻莫名的产生了一个念头——这只手会把他拖下地狱。
   下一刻，他猛然发现周围已是一片漆黑，诊所什么的早已不知所踪，那只手居然真的把他拽进了无底的深渊！
   沃切尔试图挥动手术刀，斩断拽住他的黑手，然而他发现这只手仿佛是无定形的气体，根本无法斩断。
   与此同时，周围的黑暗中探出了无数双黑手，一齐拽着他的身体不断下坠。
   沃切尔瞪大了眼睛，试图用【观察之眼】看穿这一切。
   然而他看见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诊所内一片狼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冲到了墙边，包括某位胡子花白的老逃犯。
   由于四肢上的主要关节都脱臼了，狄戈只能像蛇一样从散落的骨架模型中扭动出来，这个场景不论从什么角度观看，都相当的猎奇。
   他的头刚从杂物中探出，就看到了了不得的一幕——一只抹了煤炭一样的黑手从地上的洞里探了出来，一把拽住了沃切尔的脚踝。
   然后瑞尔就从坑里爬了出来，除了右手变得漆黑和制服炸成了碎布条以外，别的地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一拳显然没有对瑞尔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在对方强烈的精神波动下，他的【纯度】有所改变。
   而沃切尔却像傻了一样，瞪着眼睛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
   看着眼前的一幕，狄戈感到瑞尔身上的气质，似乎和刚才有所不同了。
   他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喃喃自语。
   “奇怪，刚才你身上展露出来的力量好像不是【燃力】……”
   “……”
   瑞尔眼神微动若有所思，走到狄戈身边。
   不过他并没有扶起狄戈，而是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把骨锯，一脚把沃切尔踹翻，踩在他脑袋上，狠狠的锯着他的脖子。
   一边卖力的锯着，瑞尔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愉悦的病态笑容。
   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因为他发现手中的骨锯都卷刃了，对方的脖子却连皮都没破一层。
   见状瑞尔从杂物中找出几瓶医用酒精，胡乱倒在沃切尔身上。
   三分钟后，诊所内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迅速蔓延。
   救火员、记者、看客、扒手……各种身份目的不同的人，如飞蛾扑火一般飞快的聚集在这里。
   而此时瑞尔正单手拎着狄戈，穿行在黑暗的街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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