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糊涂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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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铃换需系铃人是不错，但是此系铃人已经非彼系铃人。
    于亦谦知道，各位长工心中的纠结，便在于应该由官府出面解决的事情，没有诶官府解决，而是由他们百姓承担了不属于自己造成的后果。
    所以，要解决这件事情，只要重新让大家相信官府的所作所为就可以了。
    但是类似于“一朝天子一朝臣”，苏云海在的时候留下的坑要自己来填，也要让大家平白无故的相信自己，总是要拿出一些诚意的。
    看着于亦谦胸有成竹的样子，老翁觉得眼前的僵局或许真的找到了恰当的解决办法，但是再一问于亦谦究竟打算如何解决的时候，于亦谦却摇摇头，不说话了。
    旁边的钟童还在拼命的往自己嘴里塞东西，几盘菜都已经被他一扫而光。现在在在真个县衙中，好像只有老翁一个人心中压这个大石头，连他自己都聚德好像十分没有必要。
    这边干脆也做到了钟童的身边，就看着他吃，等着县令大人自己将葫芦里的药倒出来看看。
    不过一会儿，县衙之中的账房先生便匆忙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沓厚厚的账本，一一摊开放在于亦谦面前，一脸事情好像并不简单的样子。
    “大人，您说的那些长工，从来都没有出现亏欠他们银子的事情，当初聘请他们来修建，所有的月钱都是当月就发，怎么现在突然来要补偿呢？”
    听见账房先生这么说，老翁下意识的就抽了过去，不过账房先生一下子就将账本捂了个严实，狠狠地瞪了老翁一眼，问道：“管家机密，你是哪路人？也敢偷看！”
    老翁这才察觉自己一时失态，哂笑着推了我回来，不敢再靠近，但于亦谦知道，这件事情要用到老翁的地方还很多，让他多知道一点，应该也不是坏事，便摆了摆手说无妨，又将老翁重新叫了回来。
    账房先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等着于亦谦的下一步指示。
    于亦谦草草的翻了翻那些陈年账本，看似无心的问了一句：“老翁可还记得，当时众人要长工们赔偿，他们都赔偿了多少？”
    老翁也是正看着账本，想对当年的事情知道的更多一些，听见于亦谦发问，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到底是赔了多少。
    “好像记得是……”
    老翁左思右想，但实在是记不清楚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账房先生前来补充了一句“最后一个人赔了十两银子才算。”
    “怎么这么多？！”
    这回轮到于亦谦心中震惊。
    从这账本上看，长工们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一两银子，对于那些普通人家来说，不过刚好能过上一段还算优渥的日子，整个工期是八个月，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也就赚了八两银子，直接赔走了十两。
    也难怪他们会对重新修建这件事情如此抗拒，于亦谦好像更深层次的明白了一些原因。
    但是同时，于亦谦心中的想法也变得坚定，自己一定要解决好这件事情，处理好官民关系，不仅是自己在任期间会方便很多，就是自己调职之后，清丰县也会同样的方便管理，造福一方。
    “那看看，县衙现在还有多少税收。”
    很快，于亦谦就不再纠结与那个问题，而是直奔重点。
    但是这一问，倒是叫账房先生欲哭无泪。
    “县令大人，您可别说了，我们这县衙穷的都快叮当响了！”
    于亦谦不明白：“怎么可能，我之前有看过账簿，清丰县这几年的收成不错，百姓所缴纳的税金也是连年上涨的。”
    这确实是实话，于亦谦刚刚上任的时候，就已经通过这几年的税收，对于清丰县的守城情况，百姓的生活情况做出一个大概的评定了。
    这话说的一板一眼，饶是谁也不敢在县令大人面前说个不子，但是账房先生一脸为难，很是不情愿的又从身后掏出一个本子来。
    “大人，实不相瞒，您说的也是真，清丰县这几年的税收一直不错，可是架不住，我们欠的债也多啊！”
    说着，账房先生就将新拿出的那本账簿翻开，指着其中的一行对着于亦谦说。
    “您有所不知，清丰县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借了钱庄的高利贷了，当时是另外一位大人在职，本也是一心为民的，想着为了造福百姓，多修建一些基础设施，借些钱就借了，等到我们的桥和路一修好，就能很快赚回来，到时候再还。”
    说到这里的时候，账房先生还有几分感激的神色在，但是很快，就又变成了哭丧着脸。
    “但是没想到的是，需要修建的地方太多，用钱的地方一个接着一个，那位大人没有办法，前前后后向好几个钱庄借了钱。”
    说到这里，关于那位大人是谁，其中的事情，于亦谦好像已经明白了不少，但是账房先生嘴巴一撇，表示，这件事情还没有完。
    “要是真的如同那位大人的猜想，赶紧修好了地方，能多赚些银子回来也不错，而且头两年也确实是这样的，但是不过三年，所修建的路啊桥啊，坏的坏塌的塌，财路每两年就断了。
    再加上之前天象不好，收成连现在的一般都不到，根本还不起银子，钱庄的钱利滚利，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一番话说完，账房先生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好像身上的重担终于被放下了一样。
    他确实可以放下了，毕竟于亦谦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一定会替他承担起来。
    “那，钱庄的钱，这算是还完了吗？”
    这一下又戳到痛处，账房先生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还……还没，要是情况乐观的话，估计明年后年才能还完。”
    于亦谦听完，陷入了沉默，又翻动了几页那本记着还账的账本，很快就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普通钱庄，是会有利息，但是这些利息，已经高出了市价的三倍，和官府做生意，一般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去多收这么多，有没有人从总作梗，还真是不好说。
    但现在已经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了，于亦谦无奈的合上了账本，轻轻的吐出了一句：“那就先上我府上拿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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