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桃儿的测试结果

    衔云宫各殿之间并无通道，唯有持特殊印记方能传送，此时众弟子汇聚衔云宫外，排队等候传送至万丹殿。只一名主持传送维持秩序的巨松老师带领着。
   原以为万丹殿测试会花很长时间，谁知每轮弟子进去后不到片刻便结束，传送出来的弟子几乎都是低头丧气的样子，越是平日用功的往届弟子，最是失落。
   “又失败了，哎！”
   “习不了炼丹之法，这往后修行难有大成啊！”
   “不过我听说这两年有大修行者在对外出售丹品，只是条件苛刻，但到时候真是需要时，也好歹有条路。”
   ……
   身边走过三位往届精类弟子，看来也是没有通过。兔子用灵识感知，这三位弟子此时均是兽尊之身，而且灵力浑厚，修为已属上乘。见它们这懊恼神色，难道这万丹殿测试真的如此艰难？
   本来想着平常心即可，可这面前一片片唉声叹气的，倒搅得兔子有几分紧张，毕竟只有六年不到的修为，历的事儿少了些，到底欠了些火候。
   小桃儿随着最后一批精类弟子进入万丹殿。已至半日，无一人成功，兔子不禁为小桃儿捏了一把汗，心里盘算着诸多安慰之语。
   片刻后其他精类均已出来，一脸挫败，却唯独小桃儿不见踪影。
   兔子和虎王连忙去问巨松老师：“松老师，有一桃树精王刚才一同进入，现在却没有出来，可是有何意外？”
   巨松老师一如平常不苟言笑，道：“急什么，不出来就是有造化。”说罢安排新一轮的弟子进入万丹殿。
   “这么说，小桃儿有戏了？”
   “看来是的，这下我可要拼命了，不然以后它是不会怎么着你，我要是没通过，肯定会被它踩在脚底下！”
   兔子虎王放下心来，开始打趣。
   又过几轮弟子，还是一片落败光景，这是忽听得万丹殿内钟声响起，这是有弟子通过万丹殿测试的信号。
   众弟子，不论是那失败的还是等待的，此时均是翘首以盼，乌压压闹哄哄地凑在传送口，等着瞧那从万丹殿出来的到底何方神圣。
   传送口印记一闪，只见一弟子伴着余辉而至，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不过其然，来者正是小桃儿。
   兔子虎王相视一笑，正要找小桃儿好好贺喜一番。却是被这一拥而上的弟子们挤成的铜墙铁壁给赶了出来，只得远远地等待这波热浪平息。凑上去的弟子，这失败的要去结交讨好它，还在等待的要去汲取经验，虽然小桃儿平时就很受欢迎，但还是被这阵仗吓到了。
   巨松老师却是大喝一声，施展传送术，大手一挥就让这一堆闹哄哄的弟子、连同小桃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吵再闹，就跟他们一样，自己找路回来。后面的弟子，提前测试，准备传送。”
   由于大部分弟子凑热闹被传送走，兔子和虎王得以提前进入万丹殿。传送进殿，果如传言，殿内设百间丹房，与雅颂殿的威严肃穆、枯荣殿的凛冽肃杀不同，万丹殿内陈设简单，却独蕴含了一种神秘的指引和力量。丹房之间互相独立，除了正中两座对立的大型丹房之外，其余丹房均已两座大丹房为中心、互相对立却又自有联系的蔓延开来。
   此批次进来的百名弟子，均按照青灵老师的指示，一一进入各自丹房进行测试。
   兔子分配至一处丹房，抬头一看，名曰“万象生”，推门踏入，却是一片虚无。
   无声无息亦无影无形，好似一切化作飘渺，甚至不再有自己。无尽的虚无、永远的沉寂，仿佛黑夜中你也化作一团雾气，随风而至，又随风而去。你不知道会飘向何方，但却不再需要思考。仿佛这就是你本身的样子，天地间一抹太轻太轻的存在，无需多言亦无须多想，倒也舒服自在。
   但偏偏，永远的沉寂里你要听自己的声音，无尽的虚无里你要看自己的样子，无边的黑夜里你要寻觅一点微光。
   于是一切变得不安分，不安宁，也不安全。
   于是渺小如你，轻飘飘的，被狂风肆意凌虐，黑夜也在吞噬你的存在，不安定于虚无，就臣服于虚无。
   剥夺，无疑是痛苦的，呐喊却没有一丁点声音，铺天盖地而来的，只有绝望。
   在绝望中麻木……麻木……无忧亦无怖，仿佛这才是应该允许的存在。
   为什么要想着反抗呢？
   你问自己。
   仿佛一切答案是那么没有道理，不过庸人自扰，自寻苦恼啊。
   ……
   不甘心，还是不甘心啊！
   如果我真的存在过，那么我到底是谁？如果“我”没有存在过，那“我”又是谁？
   于是这一切的问题带来无解的痛苦，而痛苦让你从绝望中挣脱麻木，你开始一点点寻找“我”的存在，不知道经历多久，这里似乎也没有岁月的痕迹，你慢慢的拼凑，最终凑得一个形，狂风暴怒，又将你撕得粉碎飘零。
   再次寻找、拼凑、撕碎……无尽的反复着、羞辱着。
   绝望却不再能打到你，因为痛苦使你清醒着。
   最终，一滴滚烫的泪水从脸上滑过，温暖！
   这一刻，你知道你成了完整的自己。
   终于狂风在你面前败下阵来，你犹如坚硬的顽石，它再不能撕碎完整的你。
   无边的黑暗中，你成为了自己唯一的光亮，照亮着自己也一点点的照亮着前行的路。你开始踏上无尽的征途。
   你一次次疲惫的倒下又站起，前行在无边的黑暗中似乎显得那么愚蠢，但是你知道即使痛苦，前行才能让你感受到存在的意义。
   终于，你见着微弱的光亮从黑暗撕出的裂缝透，那有什么黑暗是无尽的，你扒开那微小的缝隙，迎接着属于你的存在！
   ……
   兔子在丹房中躺着醒来，沉寂良久，仿佛刚才发生了什么，却又完全记不起来。
   只见，青灵老师的分身幻影立于丹炉之旁，嘱咐道：“炼制丹药需要的便是强大心神，今日考验便是要你将灵力导出，幻化成火，使这丹炉之火不熄不灭，并要将在这壁上一百零八盏护阵灯同时点燃。”
   兔子闻言，沉思道：“平日修习的一心二用如今已是熟练，这壁上的护阵灯是一盏一盏的点亮倒还是有把握，但在同时点亮，加上这丹炉之火，莫不是要我将心神分成一百零九份？”
   这个难度着实让兔子吃了一惊，难怪这么多弟子无法通过。
   既来之，则安之，切不可鲁莽行事，
   青灵老师既然没有提时间限制，那就是我有准备的时间。
   片刻兔子思定，从身上薅下一撮兔毛，数出一百零九根，用劲抛洒散落四处。静坐冥思导出灵识，用灵力幻化成一百零九条牵引灵线，于四处角落寻觅兔毛。
   一开始同时控制这么多牵引线，有各自捉摸不定的方向，兔子倍感吃力，不一会儿要么是牵引灵线缠在一起打架，要么是大半灵线的控制无效消失，要么显得无头无脑的根本找不到兔毛。
   兔子知道自己这明显是操之过急了，遂还是从熟练的一心二用开始，成功后逐步调整为四根灵线、八根灵线、十六根、三十二根……后期失败的次数越来越多……但随着兔子一遍遍循序渐进、反复尝试，稳扎稳打的进益，最终，完成了一百零九根牵引灵线的控制，于四周角落找回全部兔毛。
   众弟子所有反应均看着诸位老师眼中，树仙人眼中不禁露出欣喜的神色，却又马上收住，不被察觉。
   这时青灵老师开口：
   “树仙人，找毛这个法子不错啊，同样是考验心神多分的控制力和坚毅度，这个难度可比点灯放火大多了。”
   “你可饶了这些弟子吧！现在每年都挑不出几个，这炼丹之法到底还想不想传授下去啦？到时候失传了就怪你！”说话者乃是平日里习惯沉默的怪石老师。
   怪石老师身形魁梧，体态正如其种族之名，畸怪石状，平日里从未有弟子听见他说过话，因为与之形貌大相径庭的，便是这声音，软萌甜糯，恰似牙牙学语的婴孩，听得心都酥了化掉，忍不住要怜爱一番。明明说的全是呛人的狠话，却奶声奶气的，别有一番可爱滋味，青灵最是喜欢逗它，此时也是欢喜得不得了，逮着怪石的屁股就莫个不停，口里还念叨：
   “怪我，好好好，就怪我！”踮着脚尖，嘴吧又开始凑上去，一脸痴样。
   怪石纠缠不过，只得求助：“树仙人，你管管她！”
   “好了，别闹了，青灵，看看还有哪些弟子比较出彩！”
   树仙人温声细语，青灵却立马收住称是，化出其他两名弟子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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