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设坛

    小黑被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因为我们人多。
   需要的东西哪怕繁杂。
   也被我们很快筹齐了。
   当我们将所有东西放在院中为黄爷爷准备好的供桌上。
   就退到了一旁。
   在一旁静静等待。
   小黑也是一个样。
   被狠狠抽了一大碗血的它四肢无力。
   只能瘫软在地上。
   眼巴巴看着那碗从它体内被取出。
   被放上供桌的黑狗血。
   “放心放心，我会买东西给你补身体的！”
   我摸着它的头安慰道。
   这在往常，是完全不敢想的。
   我们家有三大不敢想。
   不敢想苏晓楠变温柔不打人。
   不敢想小黑变温顺不咬人。
   不敢想我还嘴的同时还敢还手。
   我的家庭地位可见一斑。
   可就在我们一众人的深切目光中。
   黄爷爷却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有先焚香祷告。
   没有先落烛开坛。
   没有做出我们任何想象到的开始步骤。
   他端起桌上炒好的。
   一看就很有胃口的蛋炒饭吃了起来。
   还是就着猪头肉吃的。
   最关键的是。
   他吃饭居然还吧唧嘴！
   这就不能忍了！
   没等我反对。
   纸婆婆就已经忍耐不住了。
   她一边朝着供桌走去。
   一边怒气冲冲对黄爷爷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不是祭品吗？”
   黄爷爷抬起头来，脸上带着茫然。
   “谁跟你说这个是祭品的？”
   “可它不是在单子上吗？”
   “是啊，可那并不是祭品单啊，我只是纯粹饿了而已。”
   黄爷爷一脸的理所当然。
   同纸婆婆争辩着。
   好在最后，正义终究制裁了邪恶。
   蛋炒饭没被倒。
   不过进了小黑的狗嘴。
   猪耳朵也是差不多的结局。
   也算是得其所在了。
   “我警告你！认真把我孙女治好过来！”
   “否则，我跟你没完！”
   教训完黄爷爷的纸婆婆站在一旁。
   一边挫着手一边警告道。
   “好的好的，没问题没问题！”
   黄爷爷连忙回道。
   一番闹剧后。
   祭坛终于开了。
   两张桌子铺张在院中。
   较后一张上整整齐齐放着需要的各种事宜。
   在它前方五米左右。
   列着另外一张桌子。
   上面放置着恍如睡美人般的苏晓楠。
   即便好几天不洗头了。
   她依旧是如此的靓丽。
   头发柔顺铺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感觉此时的她，竟然比平时更加美丽。
   ”南无阿弥多婆夜……“
   黄爷爷刚开始诵念。
   我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似乎……
   隐隐约约……
   大致……
   好似是一段佛家经文吧！
   可黄爷爷所使用的咒符手法。
   不是道家的吗？
   ”这样，会不会有些叛逆了啊？“
   我悄悄挪动几步。
   来到了纸婆婆的身旁，小声问道。
   纸婆婆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
   ”何止是叛逆，简直是异端。
   “我的意思是，对于佛道两方来说，他都是异端！”
   可能是对于黄爷爷的作为太过不耻。
   纸婆婆强调道。
   可话虽如此。
   她却没有丝毫上前阻拦的意思。
   能捉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对于纸婆婆来说。
   只要能救回苏晓楠。
   恐怕不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愿意尝试的。
   至于我。
   我是个新时代的年轻人。
   本就秉承效率。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救回苏晓楠。
   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所以，哪怕这里站了两个先生。
   可却没有一个打断黄爷爷这离经叛道的祭坛。
   随着佛经的诵念。
   院子里逐渐充满祥和气息。
   如同高僧大德在我们四周团团包围。
   试图用高妙经文让我们归化。
   然而就在此时。
   黄爷爷语调再变。
   突然倒着诵念起来。
   他的嗓音突然多变。
   又开始念诵往生神咒。
   “太上敕令……”
   纸婆婆的脸色再变。
   往生咒，往生神咒，看似只有一字之差。
   可确实佛道两教各自的法门。
   正如往去几千年的关系一样。
   这两个咒文若是同时念诵。
   非但没有超度之能。
   反而会让经文直接失效。
   就像你的面前本来开了一扇通往极乐的门。
   你刚要踏入，旁边又突然出现了一扇通往天庭的飞升道路。
   你以为自己能随意选了。
   不想两边都因为对方的出现。
   而变得心情不快。
   统统把门关上了。
   还要骂上句晦气。
   黄爷爷再度悼念往生咒。
   这一次，却是倒背如流。
   他终于开始了动作。
   伸手将僵立的公鸡脖子攥住。
   那原本安静的攻击。
   却在此时突然挣扎起来。
   下一秒。
   黄爷爷手指一起。
   掐诀后黄符飞舞。
   其中一道黄符猛然掠过公鸡脖颈。
   顿时，公鸡不叫了。
   或者说叫不出来了。
   鸡血鸡毛同时飙射。
   腾升的力消失过后。
   几乎同时被引力拉着往地面撞去。
   鸡毛飘摇着落地。
   一地鸡毛中却没有一滴红点。
   那飞舞在空中的黄符。
   就将鸡血统统接住。
   随即。
   黄爷爷飞速刻画起来。
   一道黄符成型，就飞快朝着苏晓楠的身上粘黏而去。
   一道之后接着一道。
   一张之后又是一张。
   很快，不过两分钟时间。
   黄晓楠就被满是艳红鸡血刻画的黄符完全遮住了。
   阳春水，又有洗菜水，洗碗水，煮饭水的称呼。
   不过它是一个统称。
   古时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说法。
   意为不下庖厨。
   半盆阳春水中加上大碗黑狗血。
   黑狗学此时已经有些氧化，红到发黑。
   此时经过稀释。
   顿时变作一盆艳红颜料。
   “十三，你过来。”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喊到。
   惊了一下后赶忙上前。
   “你抬着这个，用毛刷刷遍她全身。”
   黄爷爷吩咐道。
   我看了纸婆婆一眼。
   见她没有意见。
   赶忙照办。
   我是一个粉刷匠。
   随着我的粉刷。
   黄爷爷的念诵变换也不断更替。
   越发频繁。
   仿佛下一秒，就要一字一字交叉起来了。
   “……养魂兮！”
   念诵完最后一个字。
   祭坛上的烛火猛然扑灭。
   一阵阴风吹来，将指头粗细的檀香都吹断了。
   我脸色一边，想要护住苏晓楠。
   她身上可还贴着容易被挂起的黄符呢。
   可是黄爷爷却对我厉喝道。
   “退！别插手！”
   我不敢犹豫，赶忙朝后退去。
   阴风就是朝着苏晓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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