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炮灰

    恶人村，晏无忧在山洞里呆了三天三夜，山洞之上火光通明，昼夜不息。
   晏无忧盘坐在山洞里面，困饿交加。
   自那两个自称是下山采药的人被晏无忧赶上去之后，没过多久就有一大批人聚集在山顶之上他们既不下来也不离去，只是轮流守着这条通往山顶的必经之路。
   放走他俩你会后悔的，当初红衣少女离开时的那句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晏无忧确实后悔了，当初若借助地利可以十分轻松的杀了那两人，也不会面临如今这般窘境。
   只是让自己回到三天之前，真的就能在清醒的状态下下得去手吗？晏无忧不敢确定。
   “真是自己把自己给逼死了，真蠢！”晏无忧自嘲一笑。
   “咕~咕~！”
   三天未进食的肚子开始擂鼓抗议。
   看着外面通红的火光，晏无忧顿感无奈，外面全是一些等着自己的人，出去就是自投罗网。窝在洞内，自己虽然无法上去，但是占据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利，上面的人也不敢贸然下来，可要继续耗下去那也不是个办法，早晚得饿死在这洞里。
   “喂，我们当真就这么一直守下去？要不我们派个人下去看一看？万一那小子要是不抗饿死在了里面，变成一具白骨，那身血肉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了？”
   山巅一处大石头上，立起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堆旁坐满了身着厚实棉衣的大汉，每人身前都还摆放着一壶米酒，热气腾腾。
   有人从地上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顿时将侵入身体的风寒一扫而空，“你可惜什么，就算抓到了那小子你以为你还能分一杯羹吗？”
   有人同样应呵道：“先不说能不能得到好处，那小子可是在我们亲见证之下打败了新进的杜老大，你们觉得我们这些人能抓得住吗？”
   喝了点酒，有人的胆气也大了一些，发起了牢骚，“唉，难呀！我们这些人原来都是跟着萧老大的，萧老大这一走我们也就只能当个炮灰喽。”
   此言一出，立即嚷周围几个同伴给捂住了嘴，这话要是传到有心之人的眼里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那人被同伴捂住嘴巴顿时更加来气，一甩头，将众人的手全都甩开，以更大的嗓音说道：“老子难道说的不对吗？那姓杜的分明就是要赶尽杀绝，当初在花脂巷小娘皮哪里，我们这么多兄弟全都向他臣服了，竟然还让我们自相残杀，最后白白折损了一半多的兄弟。现在也是，凭什么他们都走了，只留下我们这些兄弟？分明就是想借那小子的手来除掉我们！”
   其他人全都大惊失色，纷纷向前将其按住，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不过就是一条狗，也配让老夫如此算计？”
   漆黑的森林里，缓缓传出一道苍老又嘶哑的声音。
   篝火旁的几人全都面如土色，放开按住那喝醉之人的手，全都迅速站立成了一排，像是一个个犯了错误的学生，正在等候老师的责罚，心里坎坷不安。
   地上那人见同伴不再阻挠自己，又想坐起来数落他们几句怂包。刚一坐起，还没开嘴就看到一张令他背脊发寒的老脸，醉意一下醒了大半。
   低着头，声音还带着颤抖，“杜……杜……老大！”
   杜九幽面无表情，一只手迅速按在那人的脑袋之上。
   “砰！”
   一颗还带着惊恐的头颅瞬间被捏爆，红白之物四处飞溅，大部分都渐在了那几个篝火前低着头的几人身上，反而是离得最近的杜九幽身上一滴为沾。
   火焰的烘烤以及鲜血的余温让几人身上冒出一股股热气，浓厚的血腥味随着这些热死四处弥漫开来。
   杜九幽甩了甩干净的手掌，走到悬崖边上，俯身向下看去，然后笑问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篝火旁的汉子全都战战兢兢，并没有因为老者的笑容而有所放松。其中最靠近杜九幽的一人小跑到杜九幽的身前，小心的说道：“那人一直窝在洞里面，一直都没有出来。”
   杜九幽背负双手看着脚下布满藤蔓的地方似是在思量着什么，身边之人低着头，也不敢多说什么。
   杜九幽沉默着走回篝火边，一屁股坐在那具还淌着血的尸体旁，拿起地上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瞥了旁边的无头尸体，老人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看着面前几个紧张的汉子，微微一笑，问道：“就只有这些酒，没有吃的吗？”
   跟着老人重新走回篝火旁的那人硬着头皮说道：“杜老大，我们带的食物全都吃完了，只有这些酒了。”
   杜九幽点了点头，伸手抽出尸体上的弯刀，手起刀落砍下尸体的一整条手臂，捡起边上一根尖锐木棍对着断口处差了进去，然后褪去手臂上被血浸湿的衣物将整条手臂架在了火堆旁。
   不一会儿，篝火旁就传出一阵烤肉香味，而几位空腹的汉子竟然还咽了咽口水，丝毫不觉得这一幕有何不妥，又多么令人毛骨悚然。
   只要是肉类，只要能吃，那对于他们来说就不过只是事物的一种而已。
   杜九幽看着几位局促不安的汉子笑了笑，“这不就是事物吗？来，都坐下！”
   几位连人肉都能垂涎三尺的汉子在听到老者的话后竟然全都低着脑袋，十分害怕，知道看着那位一直在和杜九幽说话的同伴率先坐下后，几人这才缓缓坐在篝火旁边。
   看着几人将那现成的肉食分食完毕之后，杜九幽又笑着问道：“蹲守三天你们可曾下去查探过？”
   几人面面相觑，然后全都摇了摇头，通往山洞的路十分凶险，即使空手走路一个不慎都有摔下去的可能，若是那窝在山洞里的人在他们下去时突然出手，那他们可是真的连逃都无法逃开了。
   杜九幽微笑着站起身，然后看着跟着起身的四人，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今夜就下去走一趟吧，老夫亲自为你们压阵。”
   刚刚裹腹的几人脸上表情一僵，杜九幽这摆明了就是让他们去当炮灰。想要拒绝，只是一看到手中的食物，几人的想法瞬间就烟消云散。
   独眼老人看着燃烧的篝火，喝着手中的烈酒，等待几人的答案。
   “杜老大，我先下去了！”当杜九幽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有人急忙站了起来，第一个走向那条通往悬崖之下的小路。
   杜九幽笑了笑，然后看着其余几人。
   目光如炬，几人只觉得眼前的篝火仿佛被搬到了自己脚下一般，炙热的火焰在身下无情的燃烧着。
   “我也吃够了！”又有人站了起来，小跑过去追上第一个离开的人。
   剩下的人见走了两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跟了上去，与其事后被眼前的独眼老人折磨至死还不如去和那少年决一死战来的痛快。
   看着所有人都爬下悬崖后，杜九幽才将手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将空空的酒壶扔进火堆，站起身来，眼神凌厉无比。
   山洞内，晏无忧的肚子不知道响起了多少次，更要命的是，洞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进一阵烤肉的香味，让晏无忧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还在想着怎样脱离困境的晏无忧忽然耳朵一动，站起来走到洞口处拨开茂密的藤蔓，果然见到几个人正小心翼翼的沿着山路走了下来。
   被迫走下悬崖的几人也同一时间看到了出来的晏无忧，走在最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看着面无表情的晏无忧踌躇不前。
   “小娃子，老夫见你三日未曾饮食，念在你我有缘的份上特地送来这些肉食，可别辜负了老夫的一片好意。”悬崖上方，传来杜九幽的大笑，声音宏亮，晏无忧听得一清二楚。
   晏无忧紧了紧拳头，只感觉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悬崖之上，一杆长矛毫无征兆的落下，瞬间将山崖上走在最后面的那人洞穿，坠落看不到山底的悬崖。
   “你们是在看戏吗？”头顶上空又是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几人看着坠下去的尸体，面如死灰。几人眼睛血红，发了疯一般朝着晏无忧站立的山洞狂奔而去，在也不顾脚下艰险的山路，抓住眼前大少年，才是他们活命的最后机会。
   看着突然在悬崖上如履平地的几人，晏无忧神色难看，若真让他们走到来身前那麻烦就真的大了。
   右手向上托起，一团橘红色的火焰“滋”的一下在手心处燃起。
   晏无忧一手拖着火焰，朝着那走在最前方高高跳起的一人猛然砸了出去。
   离手的火焰在空中带起一条长长的尾巴，“嘭！”的一声砸在了那跳起来的人的身上。
   飞出去的火球力道十足，直接将人砸飞出去，巴掌大小的火焰在砸到那人身上的时候，骤然变成了一张火网，将那人包裹起来。
   一团人形火球还带着哀嚎就在几人的注视下坠下了悬崖。
   火球术，晏无忧依然清楚的记得这是柳伶伶当时在对付那只差的要了他命的妖虎时释放出来的术法。柳伶伶释放这火球术的时候习惯连同口决一起念上一遍，记忆力向来很好的晏无忧也是在那时记住了火球术的释放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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