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势不两立

    第11章势不两立
   “大人，我们就要这样放弃了？”丞相身边的手下边跑边回头看，身后暂时没了追兵，但是他们仍然不敢停下来，就怕君逦和白綦烨的士兵追上来。
   丞相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风声猎猎，迎面吹来，他连说话都困难，索性不吭声。
   放弃？
   怎么可能！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做了这么多，现在说放弃，日后君逦稳住局势之时，就是他身亡之日，他绝不可能退缩。
   跑了很久，丞相一行人总算是找到了个暂时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会儿重新整顿队伍。”
   乌泱泱的队伍停下来，各自就地坐下，累得东倒西歪，完全不成样子，丞相靠着树干，估摸了下人数，竟还剩不过五百人，君逦和白綦烨二人联手，生生折损了他大半的精兵！
   “大人，他们手下兵力强盛，又彻底控制了皇宫，我们这点人手再和他们对阵，无异于以卵击石。”手下心有不甘，丞相要是夺位成功，他少不得也能升官进爵，如今眼睁睁地看着机会流走，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大人想要之事唾手可得，难道大人想就此错过么？就算大人愿意，只怕陛下和武安侯也不会放过您，您切要为自己多筹谋啊！”
   其他手下纷纷赞成，七嘴八舌地劝说。
   “你们不必多说，本官心中有数。”丞相脸色沉重，眼中划过一抹狠戾，“待会儿你们分别带一众人马去山下游说对陛下不服的百姓加入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壮大我们的队伍，再寻机会逼宫。”
   “大人英明！”手下喜笑颜开，一刻都不能等，各自散去领了人到山下搜寻。
   日头西沉，丞相背着手看着远方金碧辉煌的宫殿檐角，晚霞将天空染得格外瑰丽，却始终掩盖不了那一角檐角的光彩，皇宫也好，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力也罢，终将都会属于他。
   “大人，我方队伍已聚集二千四百多人，都是些孔武有力的壮汉，只等大人命令，我等将义无反顾冲进皇宫里斩杀昏君！”手下浑身热血翻腾，如拉满弦的弓，亟待出发。
   丞相回身，召集来壮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吆喝，士气高涨。
   忽然，一浑身是血的士兵双手捧着一个信封上来，躬身递给丞相：“大人，我们的人和武安侯的士兵在西边相遇，交手后，其他人都被杀了，只留下属下一人回来传信。”
   场上的呼声戛然而止，丞相抢过信封，粗鲁地打开，一目十行扫过去，他顿时面沉如水。
   信上所言，他的妻子怀有身孕，君逦以妻子为要挟，逼他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可他起兵之前从未听说过妻子有孕之事，这信不知道是君逦的计谋还是确有其事。
   “大人，该怎么办？”手下瞥见信上内容，怒不可遏。
   “先派人去查清楚真相。”丞相沉声命令，几个亲信闻声离开，他扫了一圈加入逼宫队伍的百姓和士兵，眼神悲痛万分，“谁没有家眷？谁没有孩子？谁不想家中妇人孩子能平平安安，君逦拿个双身子的妇人来做威胁，当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身为一国之君，连无辜妇孺都不肯放过，又怎么会成为仁慈的明君？”
   众人被他说得浑身一凛，交头接耳，君逦今日能挟持丞相的家人，明日就能肆意欺辱他们的家人。
   “丞相说的是，君逦残暴不仁，不堪为君！”百姓振臂高呼，“我们要是不把君逦从皇位上拉下来，日后受苦受难的还是就是天下黎民。丞相，你说要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都听丞相的！”百姓接二连三地附和，喊声震天，气势高昂。
   丞相状似深受感动，抬起宽袖擦了擦眼泪，深深地朝百姓鞠了一躬：“各位如今的拥护，肯定了我为官期间为百姓所做的事，我深感荣幸。不过进宫一事，还请各位稍等，内人在君逦手中，若不将她救回来，我……我实在不能安心。”
   “本该如此，丞相恪尽职守，重情重义，我们等一时也等得了。”百姓经丞相这么一说，难免把丞相和君逦对比，高下立现，丞相在他们眼中堪比青史留名的忠臣。
   丞相见效果达成，安抚了几句，便回到自己暂时休息之地。
   约摸两炷香的功夫，前去打探情况的亲信回来，证实了夫人确实怀有身孕。既出于在百姓面前营造重情形象的目的，也为了夫人肚里的孩子，丞相立刻派人去营救。
   此番救人颇费一番力气，但好歹是顺顺利利将人救了回来，而且去的人只是受了伤，并没有亡故的，包扎伤口后，还能与人一战，算起来他们这一行算是大获全胜。
   丞相看着夫人平坦的肚子，喜不自胜：“好好好！这个孩子吉祥，一来就给为父带来了好运，日后定然能助为父达成所愿！”
   夫人见他这样，心里总是不太平，眼下全家都被君逦控制住，哪有什么好运？就连这个孩子，也不过是君逦设计的圈套罢了，丞相怎么就看不明白，大局已定，他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老爷，武安侯智勇双全且手握重兵，有他在，你这些人根本就……”夫人哽咽，“你收手吧，回头是岸，凭借您以往的功绩，陛下肯定会网开一面的。”
   府中数百人的命都在丞相的一念之间，夫人温声劝说许久。
   丞相却油盐不进，将夫人丢给几个士兵保护，一挥手带着上千人浩浩荡荡地下了山，向宫中逼近。
   另一边，君逦知道了丞相的决定，立刻命护卫军围剿。
   丞相手中这群临时凑成的乌合之众哪里能与身经百战、军纪严明的正规军相提并论，不多时就被人围在了山上，进退不得，身边的士兵和百姓少了大半，不知道是死了还是逃了。
   护卫军得了君逦的指令，下手毫不留情，剑剑直逼丞相的要害而去，丞相腹背受敌，越发狼狈，突然一把寒光湛湛的长剑直刺他的心口，他被别的士兵缠住，根本不能躲闪，眼看着长剑就要刺破他的胸膛。
   夫人奋力冲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长剑正入心脏，夫人吃痛，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就死了。
   丞相悲痛大呼，一用力把缠住他的士兵拦腰砍断，抱住倒下的夫人痛哭。
   须臾，他在亲信地保护下抱着夫人逃跑，临走之前，他红着眼望着高台上的君逦：“君逦，这仇我记下了，从今往后我与你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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