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人不见了

    “你确定是这处宅子？”沐玄清皱眉问道。顾千野已经敲了半天，可并未有人应门。
   “我记得清清楚楚。”顾千野跑到后墙处，昨夜自己做的标记还在，并未有错。“难道昨天他们发现我连夜跑了？”
   玄清抽出剑，从门缝探了进去，稍一用力将门闩拨弄了下，大门应声而开。“将军，我们现在算不算强入民宅？”顾千野问道。玄清瞪他眼，抬脚跨了进去。
   是处普通人家的宅子，院子里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扫了一圈伸手推开了正门，房内的物件摆的整整齐齐，不像有人住过很久的样子。玄清绕过屏风，内室床铺有些散乱，像是匆匆离去来不及整理。
   衣柜内空空如也，只木施上挂了两件女子的外衣，除此之外房内便没了其他物件。
   “将军你看，这里确实有人住过，肯定是昨夜谁给她递了消息，让她跑路了。”顾千野说道。
   “我说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作何？！”门外急匆匆走进个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生的很瘦弱。
   “查案。”玄清亮了下腰间的令牌，那男人的气势瞬间矮了几分，“大人，小的可什么都不知晓，我就是京中一小民，这处宅子平日里自己也没住过。”
   “这是你的宅子？”
   “是，正是，这是祖上传下的宅子，我有地契。”那人生怕自己被误会，慌忙解释道。
   “这些日子谁住在这里？”玄清开口问道。
   “谁住小人还真是不知晓，这宅子一直空着，小人本打算将它卖出去，可是一直未寻到合适的人。前些日子有人找到家里，说要在这里暂住几日，还给了五十两银子。我心想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便允了这事。”男人回道。
   “什么样的人找你，可还说了旁的话？”
   “是个男人，模样我还真没记清，哦，他还说若要再住会再给我送钱，只一个条件，说他家主人爱清净，不喜旁人打扰，让我平日里莫要来此处。”男人想了下回道。
   “那你今日来这里作何？”
   “这不是早上收了口信，说他不住了。说来也奇怪，给了那么多钱，只住了这么短时间...”
   玄清朝他微点下头，带着顾千野离了宅子。若真是秋月白，为何她的消息如此灵通，她在京中究竟有谁可以依附，难道还是李成虎在帮她？
   “将军，我看我们直接将那个李成虎捉来盘问算了，京城这么大，挨家挨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顾千野开口道。
   “李成虎不能抓，并没有抓他的理由。我们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想必到时想要找的人一个都寻不到。”玄清跨上马回道。
   “没有理由？将军审了王山一夜，他没有供出李成虎？”顾千野好奇的问。
   沐玄清点点头。昨夜王山仔仔细细按着账本将每笔工程款都报了一遍，如何做账，收了多少钱财，皆说的明明白白，只是在说到钱财去向时含糊不明。
   待他报完这些，玄清开口道，“王大人，几位殿下已然知晓大人这案子与兵部或有关联，还命玄清要彻查此事，大人先前说要将功赎罪，如此看是个极好的机会，怎的我见大人却没了这个心思？”
   王山愣了下，有些尴尬到，“那日我被惊的神志不清，想是说了不少糊涂话，哪有兵部什么事，这些钱都是我一人所贪，与旁人并无干系？”
   “是么，大人几次说话出入还真是大。既然如此那玄清便如实上报，依我看这钱财数目颇大，或会牵连王家不少人的性命。听闻大人府上有三个女儿，今年方得了一子，原本是件喜事，倒是可惜了。”玄清说罢起身便要走。
   王山在他背后突然嚎啕大哭，“我自知罪无可赦，招与不招我王家皆是一死，又有什么区别。”
   “那可不一定，若是王大人是被旁人胁迫，那此案便另有说法。其实李成虎那里的事情我也在调查，大人即便不说，想必没多久事情也会水落石出。”
   “李成虎？兵部李成虎？”王山擦了把眼泪问向玄清。
   “正是。”
   “这事同李成虎有什么干系，我竟不知晓。”王山急忙道。玄清回头望向他，原本是想提起李成虎套他几句话，但看王山的表情，他好似并不知晓李成虎之事。
   “此案牵扯之人有多少，大人比我更清楚，方才我也说了，大人肯说实话，能逃一死也说不准。如今我既告诉大人李成虎之事，便是要你知晓，或许你这颗棋子只是最微不足道的那步。”
   王山沉默良久，重重叹口气道，“我说...。”
   “只是昨日有人往这里送了口信，说我若敢透露一个字，今日我府上老小便会断送性命。将军，王山是戴罪之身，本不该同您提要求，但是斗胆请大人护我全家老小的性命，王山定知无不言。”
   “我答应你。”玄清重新坐回了椅子。
   王山进入工部时，确如他所言每件事都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后一路高升顺风顺水。
   可是在要接手修缮皇陵工程时，刘泉找到了他，并提出欲在账目上动手脚。王山听后极力拒绝，不过刘泉却说，“你我二人早晚同侍一主，现在拒绝岂不是将关系弄的生分了去？”
   任刘泉怎的劝解，王山都不为所动，刘泉只恨恨离去。本以为这事已经了结，可是没过几日王山在朝中听了消息，说圣上欲派旁人修这皇陵。那时他离工部侍郎的位置只一步之遥，若此时再冒出个人，他担忧圣上会有新的权衡，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便要付诸东流。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刘泉又一次找到他，“王大人该将朝中之事看的在通透些，我们做臣子的不过是求个功名利禄衣食无忧，只有跟对了人荣华富贵才能唾手可得。”这一次王山终于被他说动，如此才有了以后的事情...
   “你所说的刘泉是兵部刘泉？”玄清眉头蹙起。
   “正是。”
   “他所谓的跟随的主子是谁？”玄清又问。
   “沐将军，刘泉的背景还是您亲自去查吧，王某实在不敢开口言语此事。”王山叹口气道。
   王山所言，李成虎似是与这件案子并无干系，那他为何要牵连其中呢？依顾千野探来的消息看，似是李成虎将狱中王山的消息报于桓承翰，借五殿下之手催促自己查案。
   虽然不知院中那个女人是不是秋月白，可是看上去这案子似与秋家之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去年秋伯父起先因贪污军款被查，难道那贪污的款项是来自工部？
   “将军？将军？”顾千野驱马赶上他指着前面一堆熙攘的人群道，“那是不是安安姐？”
   应七安今日去沐母那里请安，见她在欲要抄写佛经，可手边缺些锦帛。因她提到自己上次选的纹样好看，应七安便将买锦帛的事揽了下来。
   刚才她刚出铺子，便见外面围了不少的人，正对着一姑娘指指点点，待她走近时才发现那竟是祯珂。
   “你一小姑娘家，手脚竟如此不干净，青天白日大家都看着呢，你偷人家钱袋，还污蔑这个老人，实在是不像话，赶紧跟我们去见官！”一男人指着祯珂鼻尖喝到，周遭的人听了一阵附和。
   “都说了不是我偷得，是这老贼，本姑娘好心给你捉了贼你竟如此血口喷人！”祯珂怒目说道。
   “胡说，这钱袋分明是从你身上落下，你竟还要狡辩！”周遭人不满的喊道。人聚的越发多，祯珂在人群中百口莫辩，脸涨的通红。
   “大家眼睛雪亮，都要为我做主呐，我好生生走着路，竟被这姑娘污蔑成贼人，还捉着我不放。”老人伏在地上声泪俱下说道。
   众人见他这般心里的怒火越发高了，被偷钱袋的男人见状拖着祯珂手腕便要去见官。应七安见状推开人群道，“住手！”
   “哪里来的小丫头在这里多管闲事！”几个男人喝了声问道，他们见她带着幕离，虽看不清脸面，但听声音不过是个小姑娘。
   应七安丝毫不惧走近男人道，“你放开她。”
   “为何，你可知她是贼，偷了本大爷的钱袋，我这要带着她去见官！”男人厉声道。
   “这是我家中小妹，府上素来不缺钱财，怎会去偷你的钱袋？依我看此事定有误会。”应七安开口道。
   听她这般讲人群里一阵安静，这是对姐妹？看这个姑娘的架势好似确实不像缺钱的样子...
   “应七安莫要同他们说废话，去喊我师兄来。”祯珂抬掌欲劈男人手腕，被应七安拦了下来在她耳边小声道，“将军未在府上，有话好好说，莫要伤人。”
   祯珂往常素来爱跟她作对，此时不知怎的却分外听话放下了手。
   “你们看到没，这小姑娘还要伤人，我看这二人是一伙的，今日就是要诬赖于我。”地上的老人见状忙喊道，看热闹的人听了又是一阵附和。
   “你先放开她。”应七安仰头带着男人说道，声音带上丝不容置喙的威慑，男人不自觉的松了手。
   应七安将祯珂拉至身后，对着地上的老人说道，“你方才说我妹妹偷了钱袋诬赖于你，那我们便一起去见官，我想官府之人定有裁决，不肖你在此处喧嚣。”
   老人闻言神情瑟缩起来，伏在地上哭喊道，“我活了半辈子，竟被冠上如此污名，方才又被这小姑娘伤了腿，怎的去见官？你们还是赶紧赔我伤药，自己去官老爷那里投案去吧。”
   “老人家您伤了腿便坐我的马车去，您也说了自己名声重要，而我妹妹的名声也同样重要，那我们便去官府弄个明白。若真是她做错了事，莫说赔些伤药，我定带千金上门致歉。”说罢应七安唤赶车的小厮前来，要向前搀地上的老人。
   未曾想那老头手脚极其麻利从地上翻起来身，推开人群便跑。众人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惊在原地片刻，而后才反应过来这老头才是贼人，这才吆喝着去追人。
   不过那老头刚跑至玄清马前便被一掌拍倒在地。
   “将军！师兄！”应七安同祯珂一起唤了声朝这边跑来，“那人是贼，莫要让他跑。”
   地上的老人那还有力气在动，方才一阵折腾，他面上的面具也掉去半截，露出的皮肤上没有一丝皱纹，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你们两个又在惹什么麻烦？”玄清皱眉问。
   “这次可真不是惹麻烦，我们在捉贼！”祯珂将地上的人拖了起来，抛给匆匆追来的男人，“行了。你们带着他去报官吧。”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那男人边道歉便拖着那贼走远了。
   “师兄，你是不知方才我...”
   “少啰嗦，我忙的很，没工夫听你废话，快些回府吧。”玄清扯了缰绳说道。
   应七安见他要走忙追上前问道，“将军事情忙完了吗，今日可要归府？”
   “还有些事要处理，不必等我，回去好好歇息，跑了一身的汗，可是坐了马车？”玄清声音柔和了许多。
   应七安指了指不远处，“马车在前面候着呢，将军不必担心快些去忙吧。”玄清见状朝她露了个笑脸点点头，转身带着顾千野策马而去。
   祯珂见沐玄清两幅面孔心里有些不爽，怎的跟自己说话时这般凶，跟应七安讲话时眉眼像抹上蜜糖，看着真是碍眼。
   “师兄跟你说话时候真肉麻，恶心的要死。”祯珂揶揄到。
   “是吗，我竟没发觉。”应七安思索道。
   “今日你帮我作何，万一我真是贼怎的办，你岂不是帮错了人？”祯珂开口道。
   应七安摇了摇头笑道，“正是了解祯珂姑娘不会做出此等事才会出手相助，您的父亲是将军的师父，将军性格坦荡正直，祯珂姑娘亦是如此。”
   “这话我倒爱听，那今日多谢了！”说罢祯珂丢下她匆匆跑进了人群里，京中美酒颇多，这几日她还没有玩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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