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借 寿

    “玉姑，”杨波突然想起她，急忙跪了下来，“求你了，快想想办法救救我爸吧。”
   玉姑貌似也感到有点为难：“你爸的阳寿已尽......”
   杨波绝望了，还没有听她把话说完呢，又扑倒在老爸身上号啕痛哭起来。
   “诶，你好象忘记我是谁了？”
   “你有办法？”
   “办法嘛倒还是有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还是算了吧，我怕你不肯。”
   “就算用我的命来换我爸的命也没问题。”杨波不加思索。
   噢买嘎。
   老妈和几个弟妹又惊又怕，看来是又犯傻了，而且好象比刚才更加严重。
   “神仙，快出来吧。”只有幺妹杨冬东张西望的到处寻找，还用双手在四下里摸索，希望能够摸到神仙的身体，“我知道你就在我大哥身边。”
   杨波“嘘”了一下让她别打岔，自己正在求神仙救老爸呢。
   “只要你肯就好办。”玉姑微微点了点头，“其实这事也挺简单的......”
   “哎呀，你倒是爽快点呀，到底是啥办法？”杨波早已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借寿。”
   “借寿？”
   “对，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怎么借，向谁借？”
   “除了你还会有谁？”
   “好，怎么个借法，是要割肉呢还是抽血？”
   “割肉抽血？”玉姑笑了，“神仙怎么会用你们凡人的笨法子呢？”
   好，不管什么法子，只要管用就行。
   杨波沉吟着问道：“知道我能活几岁吗？”
   玉姑掐指算了一下说是能够活到九十多呢。
   “好，把我的寿命借二十年给我老爸吧。”杨波摇了摇头，“不，不行，二十年太短了，干脆借三十年吧；对，就借三十年。”
   “你不是有五个弟妹吗，把每人的阳寿借十年给你老爸，他就可以多活六十年了。”
   “不用，就借我一个人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只能活到六十岁了。”玉姑说，“只有你一个人负担肯定重些，如果是由大家一起分担，每人十年就微不足道了。而且，你爸也能多活几十年，何乐而不为呢？”
   “这主意好是好，可是，”杨波犹豫了，“我只能作自个儿的主，不能替他们作主呀。”
   “跟他们们商量商量呗，这救的是你爸又不是别人。”
   “要不这样吧，你现身出来让他们见见，不然他们也不肯相信我的说话呀。”杨波说，“你看他们的表情，嘿嘿，全当我是见鬼了。”
   “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但玉姑却坚决不肯，“除了你，我不想见任何人。”
   说有神仙家里人不肯相信，要玉姑现身出来相见她又不肯，杨波犯愁了，到底咋办呢。
   最后还是玉姑教给他一个法子，让他自认在无意之中得到了高人的指点，学会一些仙法道术，可以治病疗伤，甚至起死人肉白骨。
   “能行吗？”
   “行。怎么不行了？”
   “好。那我要怎么做呢？”
   “我在暗中帮助你。”玉姑催促他快点作出决定，不要再犹豫了，“要是让你爸的魂魄过了奈何桥，嘿嘿，就连我也爱莫能助了。”
   “二三四五六（杨波平时对弟妹的简称），大哥我遇到过神仙，学过一些法术，”杨波只得向家人撒谎说看能不能试试用法术救活老爸，不过就需要你们每人奉献一些阳寿，“你们，你们愿意借给老爸十年的寿命吗？”
   “愿意！”
   所有弟妹几乎是异口同声，别说是十年了，就是二十年，三十年都没问题。
   尽管大家都以为杨波是在说胡话，也尽管大家都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只要能够救活老爸，就算让他们吃狗屎，嘿嘿，大伙也会毫不犹豫的。
   杨波非常高兴，催促玉姑快点救人。
   玉姑先让杨波捡起仙丹塞到老爸嘴里，跟着口中念念有词在他和几个弟妹头上凭空抓了一把，貌似在抓取什么东西，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杨父身上，最后又隔着面纱轻轻吹了口仙气。
   杨波看到老爸竟然立马就有了呼吸，胸脯一起一伏的，面色也渐渐的由猪肝色变得红润起来，不禁欣喜若狂的大呼小叫起来道：“妈，妈，二三四五六，看，快看，爸活了，老爸真的活过来了......”
   奇迹，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家人又惊又喜，想不到杨波还真的学会了仙术，真的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呢。
   幺妹杨冬更是欢蹦乱跳，开心得象是快要飞到天上去了。
   “我睡多久了？”老爸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奇怪了，我怎么感觉到好象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趟回来呢？”
   杨波喜极而泣，竟然象个小孩子似的一把搂住老爸，抽抽咽咽的说你还真的是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趟回来呢。
   老爸瞪大吃惊的眼睛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已经死了。”杨冬抢着回答，“是大哥......”
   她的话还没说完，老爸就从床上一蹦而起，手舞足蹈的跳起“踢踏舞”来。
   死而复生，是应该庆贺庆贺的。
   大家都为老爸感到高兴，也跟着一起欢呼雀跃。
   “别跳了。”老妈却不无担心，刚刚才病好，“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可是，”老爸已经哭出来了，“我，我停不下来了呀。”
   怎么会这样？
   杨波怀疑地盯着玉姑。
   我咋知道？
   玉姑转过身暗暗偷笑，她当然不会把是自己在搞鬼的真相告知。
   正在大伙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老爸突然又“咚”的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几天没吃东西了，病一好又乱蹦乱跳的，不晕倒才怪呢。
   这一下变故直把一家人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的又是掐人中，又是按压胸口的。
   老二杨春还打算要做人工呼吸呢。
   正在大家慌作一团的时候，没想到杨波也“扑通”的一声倒在了地下。
   几个弟妹全吓坏了，除了正在帮老爸做心肺复苏的杨涛外，春夏秋冬四姐妹急忙抢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拍打胸口的。
   老爸首先苏醒过来了，有气无力的说我没事，你们不要象搓面团似的在我身上乱搓乱揉了：“我、我是饿的......”。
   杨波听到老爸的声音后也悠悠的醒转过来：“我，我也是饿的。”
   “嘿嘿嘿嘿......”
   一大家子人不禁哑然失笑，都还没有吃饭呢，嘿嘿，有谁不饿。
   “春夏秋冬（杨母对四个女儿的总称），走，做饭去。”老妈仿佛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几岁，带着几个宝贝女儿脚步轻盈的走出卧室直奔厨房。
   还特意杀了一只鸡和一只鸭，乡下人家里别的东西没有，平时就喜欢养几只鸡鸭。
   当然，要不是为了庆祝老爸病愈，而且有客人（摩的司机）在，还是轻易舍不得的。
   老爸也吩咐幺妹到村口的士多店打了二斤“土炮”（乡下人自己酿制的白酒，酒度通常是在10度左右，跟啤酒也差不了多少）回来，包括老妈在内的几个大人全都喝上了。
   老爸举起酒杯对摩的司机说：“这酒纯，不上头，今天高兴，多喝点。”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天南地北的扯开了，最后的话题全落在了杨波身上，真是福缘不浅呀，居然能够学到这种起死回生的仙术，啧啧，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杨波暗暗偷笑，自己哪有这个本事。
   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多谢玉姑呢，但环顾四周，却哪里还有伊人的仙踪？
   几杯酒下肚，本来还有说有笑的摩的司机却忽然怆然泪下，忍不住转过脸去偷偷用衣袖擦拭。
   幺妹眼尖，看到后摩拳擦掌道：“叔叔，是谁欺负你了，我大哥哥法术那么厉害，让他替你出头。”
   对，有啥困难大家想办法解决嘛。
   “没，没事。”摩的司机强颜欢笑，“我，我是替你们高兴的。”
   杨波知道他肯定有事，恃着有玉姑在背后撑腰，非要他把真相说出来不可：“看我能不能帮你。”
   摩的司机声音有点哽咽，“其实，其实也没啥事，只是想起了家里的老婆......”
   她咋了，出啥事了？
   大家都非常关切。
   “我老婆，”摩的司机声音已经哽咽，“她，她，她......”
   其实，即使别人能不能帮不上忙，他也一直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分担一下自己的痛苦和不幸，现在终于有机会把压抑在心底多年的苦水倒出来了，于是毫不保留的把前尘往事一一道来。
   由于言语木讷、辞不达意，大家费了很大的劲才勉强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幺妹杨冬因为年纪小，就需要杨波不断从旁边“讲解”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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