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清楚

    听着她的话，恶牙神色略微显得有些茫然：“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澜眼中闪过一丝气恼，喝道：“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你有没有仔细想过，这个世界上最让你感到烦躁、愤怒和不安，甚至恨不得要毁灭掉这个世界的事情是什么？而又是什么事，会让你发自内心感到欢愉和快乐？”
   “你的意思是，我其实一直喜欢着那条鱼？”恶牙愣了愣。
   “难道不是吗？”林?澜质问：“就凭你结丹后期的实力，难道这么久以来，就真的没机会吃掉阿金吗？”
   恶牙沉默了。
   他叹了口气：“你是对的，人类。”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阿金说明你的心意？”林?澜问。
   “……”恶牙老脸一红，侧过脸低吼道：“说这种事情，总觉得有些丢人！”
   “说自己喜欢一个人，怎么就会让你觉得丢人了呢？”林?澜觉得很荒谬。
   “还是让他们俩坐在一起好好谈谈吧。”陈逸耸了耸肩：“虽然我觉得阿金应该不会接受就是了。”
   “……”恶牙摇了摇头：“我想清楚了，不论她答应还是不答应，我会跟她说出我喜欢她。作为一个雄性，作为一个男人！”
   “好，那我们就帮你去找阿金吧，等会我们在雷峰塔碰头。”陈逸拉住林?澜的手，笑着说。
   “谢了。”恶牙的话不多，说了声就匆匆离开了。
   陈逸的灵识扫过周围。
   让他略惊讶的是，他竟然没找到阿金。
   既然灵识不行，他就带着林?澜出去寻找……
   但是，半晌后，二人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下午，二人在雷峰塔下与恶牙汇合。
   “找到了吗？”恶牙有些焦躁不安地问。
   陈逸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找遍全城了，没有发现阿金的踪影。”
   “这笨鱼到底跑哪去了？”恶牙抓了抓头，烦躁地低吼道。
   就几人正言语间，脚下的雷峰塔再次颤抖着震动！陈逸连忙拉住林?澜飞起！
   就见高耸的雷峰塔在轰鸣声中倒下了！
   一条百丈的白色巨蛇神色阴冷，从大地下的金色佛阵中钻出！
   它口里衔着一条大个头还在挣扎的金色鲤鱼，仔细一看，不是阿金又是谁？
   明亮的白光在空中绽放！待光芒收敛，就见一白衣胜雪，黑发如瀑的绝美女子漠然立于空中，而变成了人形的阿金，则被她捏着脖子。
   “放开我呀！”阿金挣扎着，眼中闪烁着恐惧，大声喊道。
   “这……”陈逸有点诧异地看着身前不远的白衣女子，问：“你该不会是白素贞吧？”
   “是又如何？”白素贞冷着脸打量着陈逸：“人类，法海在哪里？”
   “法海早就死亡或者飞升了。”陈逸耸了耸肩：“欢迎你来到了一千一百余年后。”
   “一千多年？……”白素贞微微一怔，眼中露出了哀伤。
   她抬首看了眼天空和周围的城市高楼，叹道：“难怪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原来已经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前辈，求你放开阿金吧。”恶牙这时飞到空中低下头请求道。
   “为什么？”白素贞冷笑了声：“为什么我要放过这条小点心？”
   “身为炼虚境界的大前辈，又何必要为难一条小小的结丹初期鲤鱼妖呢？”陈逸沉声道。
   “我被镇压了这么久，好久都没吃东西了，这小家伙正巧送上门……”白素贞笑着问：“你们见过会放走送到嘴边的食物的蛇吗？”
   “世人都说白素贞善良温柔，你怎么能吃好不容易才有了人形，也没为非作歹的阿金呢？”林?澜愤怒质问。
   “善良？”白素贞听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了极为厌恶的情绪：“我的善良和我对人的爱，换来的是什么？！法海压了我一千多年！他害得我与自己相爱的人生死永别不说，还让我无法度过下一次天劫！好，这个贼秃如今既然已经不在这个世界，我就要让你们这些人类偿还他对我所做的！”
   炼虚境大妖身体与天地融为一体，可称不朽不灭！她一动怒，霎时天昏地暗，狂风大作！西湖的水也因此变得有些狂暴！
   “人们都希望你只被压了二十年。”陈逸平静道：“大家都说你的孩子金榜题名中了状元，感化了仙界，你也因此飞升前往了仙界……”
   “是吗？”白素贞面露惨笑：“这还真是个美好的故事啊！我好后悔来到这人间，后悔与人相遇……”
   白素贞说话间，恶牙忽然动了！
   他祭起如鱼骨般的法宝，将其撞向白素贞，而自己也跟着法宝冲向她！就想要趁着这时救下阿金！
   可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身为炼虚境界的大妖，白素贞只是不屑地伸出一根手指，就戳爆了恶牙的法宝！
   法宝被毁，恶牙喷出一口血，身子被冲击波撞得向后倒飞！在空中打了几个跟斗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陈逸站在一旁，微微眯着眼睛：这白素贞虽然不是全盛状态，但是大境界的碾压，让他也没有什么取胜的把握……
   “看来，还是不能硬跟她拼啊。”陈逸心想道。
   “小小鳄鱼，真是不自量力。”白素贞不屑地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被封印了一千多年，虚弱到已经连你这等小妖也灭不了不成？”
   “我没有这个想法……”恶牙看向阿金：“我只是想让前辈放过她。”
   白素贞一怔：“你为何要为一条鲤鱼精如此拼命？”
   “因为……”恶牙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那张凶恶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些温柔：“我爱她。”
   听到这，在白素贞手里挣扎的阿金一呆，随即不敢相信地看向恶牙。
   “呵？”白素贞真是笑了：“小家伙，你便是撒谎，也要说个像模样的！鳄鱼会爱上鲤鱼？这就仿佛人会爱上盘中餐一样可笑。”
   “那你自己呢？你又是为何喜欢上许仙的？”陈逸这时出声劝道：“你饱尝爱情的甜蜜和被拆散的痛苦，如今，你却又要让一对相爱的妖怪痛苦？你和法海又有什么区别？”
   “你闭嘴！”白素贞面色变得有些难看，盯着面前的恶牙道：“我不相信你会爱上一条鲤鱼。”
   “那怎样你才能信？”恶牙问。
   “你把心掏出来给我看，我就信你。”白素贞不以为然道。
   在她想来，结丹后期的恶牙，肯定不会愿意为了一条鲤鱼而放弃自己苦修得到的境界……
   可是，让她未能想到的是，恶牙竟然点头应下了！
   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当着在场众人的面，把自己血淋淋的心挖了出来！
   “这样够了吗？”恶牙面色苍白，身子微微晃动着落在地上，手握着仍在跳动的心脏，看着白素贞，很爷们地问。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白素贞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微微摇着头，心有些乱了……
   她的手缓缓松开，阿金就大声哭着落在地上，抱住了几乎站立不稳的恶牙，将他缓缓放在地上，跪在他身边。
   “你快把它放回去呀！你会死的！”阿金伸出手紧张地护住他的心，就想往他胸里塞……
   可是，早就迟了……
   恶牙微微喘息着。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看着抱着他很紧张的小鲤鱼，他有些开心地微微笑了：“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你憧憬着人类世界的爱情，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生活……”
   “别说了，你别说了……”阿金这会的心真的很乱。
   “我只是西湖里的一条鳄鱼罢了，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恶牙抬起手擦着她眼角晶莹的泪珠：“说不定，我现在也只是在装着人类的样子罢了。阿金，你的气味真的很好闻，很香甜，我觉得，如果要咬上去的话，味道一定很好。”
   “那你就吃了我吧！”阿金伸出自己的胳膊放在他嘴边。
   “吃……”恶牙神色疲惫地笑了：“我一直很想吃掉你，就一直追在你身后，追啊，追啊……从没有灵智的时侯，我就一直认为，你这奇怪的金鲤鱼，一定要比西湖中所有的鱼味道都更加鲜美……可是，三百多年间，我从野兽慢慢变成了妖兽，又从妖兽逐渐成了结丹后期的妖怪……”
   他挣扎着缓缓坐了起来，将阿金的手贴在自己胸前：“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竟然逐渐不想再吃掉你了。而且，看到你开心，我就会开心；看到你悲伤难过，我一天的心情也会变得很不好……现在，看到你没事了，虽然我的心在外边，可还是觉得胸口暖暖的……”
   “呜……恶牙！”阿金抱着他，将头埋在他胸口，哭得泣不成声！
   “老公，你救救他吧！……”林?澜微红着眼睛，拉着陈逸的手央求。
   “我救不了他。”陈逸落在地上，看向一旁天空上站着的白素贞：“现在唯一能救他的人，只有白素贞。只是，我不知道她现在究竟还是不是那位温柔善良的白蛇……现在的她，可能是第二个法海。”
   “你用不着这样讽刺我。”白素贞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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