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除夕夜的浪前

    还有一个情况就是，来人有的就拿两个黑面团子，没有饺子；有的就端一碗玉米面疙瘩，而不是饺子；还有的端着两小块小米南瓜糕，上面镶俩枣。
   “这……不对！哥！这是故意来践踏你的善良与大方的！赶紧打住，张三的给李四，李四的给王二，一律不添东西了！年后还要把这事向全大队社员们说道说道，不然，这些人就没有一点点敬畏之心，只有利欲熏心了！”
   “还是小美丫头看问题和看人透亮啊！小五，就按小美说的办！不然，咱们就是赔光年底儿也堵不住人家的嘴，还是个落不下好来！”
   老金头称赞着何美说道。
   听爷爷的话，小五和露珠两人就不再为了拉不下脸面而犹豫了，你拉不下脸面，人家能啊！于是，就按小美的主意办，不过也稍微变动一点点。
   比如，那个送俩黑面团子的，送给她一个白面馒头，再让她把她带来的东西带回去。那个送碗面疙瘩的也是这么处理的。各赔上一个馒头！那个送小米枣糕的，就留下枣糕回赠四个馒头。
   其他凡是送饺子的，就按照张三家的给李四家，李四家的给王二家。不添任何东西，再要添下去的话，眼睁睁看着好好的肉饺子，自己和孩子们都将吃不到嘴里了！
   尽管是这样，也拿自己的肉饺子换来不少的野菜饺子、豆芽饺子、干菜饺子、红薯丁儿饺子等等。
   小五和露珠，还有何美，吃着不太好吃的别人家的饺子，直想掉眼泪。自己家的肉馅饺子剩下的，连爷爷和三个闺女都不够吃饱的了。
   这年过的！
   下午要继续包出来明天，也就是大年初一早上的素馅饺子，天明前要吃的。小五和露珠他们就包了一小部分，原来准备的原材料可够丰盛的，但是，眼看着素饺子吃不了了，也就不做那么多了。
   太阳落山，准备年夜饭了，小五换个地方。去山神庙，把大门一关，谁叫也不开！一家七口，与随聪的三口合成十人，正好一桌宴席，丰富而美味。小五和随聪陪着爷爷喝几盅，那才叫一个惬意！那才叫做天伦之乐！
   生活多美好！
   爷爷喝几盅美酒，话也多起来了。告诉小五和随聪，这年夜饭一吃，无论男人还是男孩儿，都要守岁，半夜子时之前不准睡觉！
   “老爷爷！为啥女孩儿不让守岁呢？”大冰的问题有点犀利，也有点大！
   爷爷看看大冰，摇摇头，没有解释出来，也许是不便于说。比如说女孩子长大要嫁人，不能算是这一户人家的继承人，也就是说，女孩儿不算有后人。
   小五赶紧接过话茬说：“女孩儿胆小，夜里谁敢到处乱跑着放爆仗啊、点火把啊、捉迷藏啊，你这会儿还敢出门吗？像你随叔叔我们俩就敢！还有，村子里的男孩子也敢！”
   “小星、小标和石头，他们也敢吗？”小玉插嘴道。
   小玉说的都是一队里的小孩，平常与她一起玩过的小男孩。
   “敢！一个人都敢，几个小伙伴一起更敢到处跑了！”
   何美帮着露珠再哄哄俩丫头，让她们去睡觉。
   爷爷继续他的讲解，这里有个年初一早起吃素食的习俗。就是在鸡叫头遍到太阳出来这段时间里，谁家早起预示着谁家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运气极佳。
   “一年一个早，谁家越早谁家好！”
   “必须是鸡叫才开始吗？过了子时就起来做早饭，不是更好吗？”随聪问爷爷道。因为他小时候是在城里生活的，城里没有那么多的习俗。
   “那不行！只有鸡开始叫，神仙才下到人间来享受凡人的供品！”
   农村有过年夜里烧香、摆供品祭天神的习惯，早些年被狠批狠抓狠罚给杜绝了，这两年又有兴起的趋势。不过，爷爷没有拾起这个旧俗。
   “爷爷！我能去谁家看看摆供品、烧香烛祭天神具体是啥样的不？”小五问爷爷道。
   “人家摆供品、烧香烛时都是紧闭着门的，只有祭祀后，放了开门爆竹，才打开门，谁能让你看到？再说，这会儿，就你这身份，到谁家都得让人家哆嗦，不是吓的，就是高兴的！你还是别乱跑了，乖孙子！”
   送爷爷和何美、大冰、小玉他们去睡觉后，小五怎么也不想睡，便约随聪去玩儿。
   “老随！想睡觉不？不想睡的话，出去逛逛去！”
   “我是没有问题！关键是你，你没听爷爷说吗？你要到谁家去，人家会认为神仙下界太早了的，吓哭人家咋办？”
   小五无语地举拳要打随聪，随聪摆摆手表示说笑，答应了陪他一块去浪！
   两人两把手电筒，叼着烟，一步三晃荡地从山神庙大门口出发，顺时针计划着把周家庄先夜游一遍。
   “小老大！咱周家庄一共有八家养狗了，大小狗一共十一条，咱们还是拎根棍子吧！”
   “不用！这会儿，狗都在家里，门关着呢！”
   “切！狗洞和门缝都是狗的通道，你不知道啊？”
   两人一人手里拎着一根短棍。走完整个周家庄，也没看见哪家有烧纸钱、点香烛的征兆。两人又专门去注意到八爷、黑瓜爷等几位老人的家里，黑虎笼统的，也都是一片平静。
   最后，两人去了生产队里的牛屋。哇！牛屋和车屋里都是人满为患了。打牌的，下棋的，讲故事的，吹牛逼的……
   “还玩儿顶破鞋？不怕冻烂你的脚啊？能不能玩点儿新鲜的？”
   正当小五和随聪想进门时，门里的王铁发出责问。他应该也是才进的门。
   “啥新鲜的？又不敢赌钱！哎！副营长！你咋不去找小大队长喝酒去？”
   “喝啥酒！小老大努力造神呢！我们正要去找他玩去是真的！”
   “走！我也去，不打牌了！”银娃说着站起来，与王铁、金娃、高山、青山、大山、小山等一小群人向门外走去。
   “哈哈！都在这儿猫着呢！还有出去玩儿的吗？”小五的一嗓子把里面的人吓一跳，轰的一下，跟出来一大半。
   二十几个男青年向周家庄外面游荡而去。走到大队部，看见更大一群小青年在王彪的带领下，熙熙攘攘、欢天喜地地商量着要去山谷里扔火把玩儿。
   “大过年的，跑山谷里干嘛？整失火了，都特么吃不了兜着走！要扔火把，湖边不行吗？”还是古大力说的对，一嗓子把几十个人的热情之火给浇灭了。
   “兄弟们！我有个建议……”小五突然的叫喊，把这群人惊喜得嗷嗷叫：“哈哈！小大队长！过年好！好烟呢？来一根儿！”
   小五在开口说话前就把怀里揣着的一条烟掏出来两盒递给王铁和金娃，让他们分发了。
   “我建议，咱们点着火把，绕着咱们双湖大队的边界游行一周，既是规模性地巡逻，又是为每一位社员同志们新年祈福纳庆！”
   “好啊——”
   “小大队长！再整个词，来几条游行口号！”
   “对！更有气势！更热闹！喜气洋洋地多好！”
   ……
   小五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成。于是，小五把拟口号的任务交给随聪了。不一会儿，这边队伍还没有整编好，火把还没有点燃，随聪就把新年夜游的口号给想出来了。
   统共五条：“春到双湖，福佑千家！”
   “庆祝春节，欢度新年！”
   “双湖双湖，年年富足！”
   “新年新气象，来年更辉煌！”
   “张灯结彩迎新年，齐心协力谱新篇！”
   “哈！老随好才气！都快赶上我了！呵呵呵……就喊这些了！还由你首先领喊！”小五听完随聪的口述所拟的内容，随口夸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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