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为什么关机

    第二天，他特地起了个大早，做了每天必备的常规锻炼后，沐浴吃早餐，开车去上班的时候，他还特地兜到了城北，在红人坊那里排队买了一盒章鱼丸子。
   他记得她爱吃这个。
   到了公司，他提着那盒章鱼子乘专用电梯到了八楼。在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他还特地在隔壁办公室停了一下。
   这才不过七点半多一点，不知道谁竟然比他还早。不过，既然门开了，他就勉为其难的走进去，顺便把手上的那盒章鱼丸子放到她的办公桌上在吧。
   如果人多了，众目睽睽下给她，他怕会惊吓到她。
   他行至她的办公桌前，把那盒章鱼丸子放在桌子的左上侧，这样她来上班，会第一时间看到。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牛皮纸装的文件袋，或许是送过来的人不谨慎，文件袋半开着，里面的一些资料还掉了一半出来。
   他是严谨的人，对于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容忍。他摇摇头，伸手将文件袋拿起来，准备将漏出来的资料再放进去，然后给它封上。
   就在这时，他无意的一瞥，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华昊天的手就这样停滞在半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他的名字，难道说，这是调查他的资料？
   他马上把所有的资料取出来，摊在桌子上，一一看过去。
   越看越心惊。
   这里面，都是他在美国的生活经历。他什么时候到的美国，什么时候进的韦家，什么时候至什么时候就读什么学校，什么时候进的耶鲁商学院，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件都没有落下。
   甚至，连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喜欢什么牌子的衣服，喜欢什么样的运动……全都一清二楚。
   他的心“格登”一下沉了下去，沉得没了底。
   他木然地将所有的资料一一再放回文件袋里，封好。停了半晌，他才重新拿回那盒章鱼丸子，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调查他，到底图的是什么？
   韦氏家训，明令韦氏子孙不可与下属发生任何情感纠葛。外人只知韦氏是为了不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影响到韦氏的声誉。但不为人知的是，韦氏更担心的是遇人不淑，识人不清，以致给韦氏引来祸端，引狼入室，毕竟韦氏的产业太大了。
   虽然他相信她，但是这份调查报告却像鱼骨入喉，使得他不得不往那个方面想。
   小聪推门而入，吃惊地看到自家老板居然早早到了，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华总，您这么早啊？”他忙着打招呼。
   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聪偷瞄了一眼。不对劲，自家老板脸色不太好啊，灰败灰败的，眼睛里有火星，似是要杀人……
   不行，得赶快通知研发组，还有公司的其他人，华总今天心情差到极点，让他们赶紧避祸去，避无可避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事实证明，小聪的担忧是对的。就在他在群里给各部门发“警告”的时候，就有一个新进来的菜鸟“中招”了。
   事情是这样的：华总亲自去茶水间泡咖啡，正好撞上因搭不上电梯，着急忙慌冲着上楼来的姜楚楚。这个姜楚楚是美工组新招进来的一名新员工，是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来到NEWFELL半个月不到，还以为在学校上课那会呢，迟到了，跟教授报个告，教授也就放过了。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她撞到的可是NEWFELL“臭名昭着”的华阎王，偏偏还是华阎王心情最差的时刻。这下好了，别人没找她，她自己倒直接撞枪口去了。
   华阎王就是华阎王，从来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有什么原因，劈头就是一顿痛批，直接把人家小姑娘骂哭了，躲在茶水房里哭了一上午。
   何洛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她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小胖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一名新进的小姑娘如此苛刻，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她赶到隔壁，见到小聪正准备下班，她朝里间的办公室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身影。
   “小聪，华总呢？”她问道。
   小聪摇摇头：“华总不在。”
   “他去哪了？”何洛晴再问。
   “你不知道？”这回轮到小聪反问她了。
   何洛晴莫名其妙：“我知道什么？我又不与他同一办公室。”
   小聪嘟噜一句：“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何洛晴听他这话似有所指，不由道：“小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家老板去哪了，你做为助理的，会不知道么？”
   小聪忙道：“洛晴姐，你可不能这么说。我虽然是华总的助理，但是有些时候，华总要去哪里，也不可能事事跟我报备呀。”
   “那他的手机为什么关机了？”何洛晴再问。
   这个小胖，真不是个省心的，好端端的关什么手机呀，害她担心。
   她也不是要管着他，她只是想知道他去了哪里，平不平安，如果他应自己一句，自己也就放心了。
   她苦恼地望着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一遍又一遍，不管几次，都回复着同样的结果。
   小聪想了想，才道：“洛晴姐，我虽然不知道华总去了那里。但是就在方才，临下班的时候，他让我订下午三，点去巴黎的机票，想必是要去跟卢斯汀谈合作的事情吧。”
   众所周知，卢斯汀是NEWFELL最难搞定的客户之一，他此行去巴黎，想必就是去搞定卢斯汀的。
   去谈个生意而已，需要连手机也关掉吗？她真是无语。
   算了，就让他去吧。她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现在需要的是安静的空间去思考，她会给他空间的，静等他调整好安全归来便是。
   她收了手机，正要转身，就听到小聪说：“洛晴姐，等一等。”
   她回头，见小聪手里提着一个盒子，递到她面前：“这是什么？”
   小聪故作糊涂：“我也不知道啊，华总一大早带过来的，他中午走的时候也没说。不过，虽然华总没明说，但我肯定那一定是给你的。”
   何洛晴愣了一下：“给我的？”
   “是啊。”小聪示意她接，“这不正是你最喜欢吃的吗？我先前听华总说过。”
   何洛晴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为什么这么上心，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知道。可是她连番试了几次，他都没有什么反应啊。
   如果他知道她是谁了，反应也不可能这么平静啊，平静得都让她觉得好像过于冷淡了。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那他到底有没有想起自己呀？
   还有就是今天，他想送她吃的，却不亲自送过来。然后人呢，又不见了，这真是迷之操作啊。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不过，他都跑了，自己想问也找不到机会问了。
   何洛晴淡定地接过盒子，看了一眼：“章鱼丸子吗？”
   还真是她爱吃的，红人坊的章鱼丸子。
   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现在就把这盒章鱼丸子给吃了，然后静等他回来。再去质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连手机也关了？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至于最后嘛，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现在，也是时候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了。
   再玩下去，只怕会把人给玩跑的。
   中午，徐络琴在手机里找到华昊天的电话，拨了几次，电话那头显示没有接通。
   终于接通的时候，却传来他简短的话语：“我现在登机，等到了巴黎再打给你。”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徐络琴看着挂掉的电话，半晌无言。
   今天18号，不是说好了，有空就过来的。她都打了好几天电话了，天天盲音，好不容易打通了，却在飞机上……
   这是暗示她，要放她飞机么？
   徐络琴郁闷至极。
   先前说好要帮她找些书籍给她看，让她揣摸一下做广告模特的感觉，也是空话。这些天里，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去书店找书，发朋友圈找拍过广告的人帮忙，他一次都没有来过。
   徐络琴发现，自己的朋友圈里尽是些只懂得吃喝玩乐的猪朋狗友，一丁点的忙都帮不上。后来还是她在酒店公关部的一个小助理许苹告诉她，说她家的这个酒店很久以前为了做宣传，也请过知名模特拍过广告。不过后来那个模特老了，过气了，也就没人找她拍广告了。她建议徐络琴，不妨去找找这个人，取一些经验，给自己充充电，那等到真正拍广告的时候，也就不会怯场了。
   于是，按许苹提供的地址，徐络琴在一、座移民楼楼下的麻将馆里找到了这个昔年风光无限的模特。
   等她找到这个人外号叫做“琼姐”的人的时候，徐络琴还是被这麻将馆里的氛围吓了一跳。
   喧杂拥挤的麻将馆，麻将台之间不过一张凳子的距离，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抽烟的喝酒的嗑瓜子的，浊气冲天。
   偏偏这些人还打得热火朝天，无数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自己的牌，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思量着，唯恐一眨眼的功夫就错失良机。
   徐络琴本来想叫琼姐出来，但是这位琼姐俨然是一名不要命的赌徒，非但不肯出来，还让徐络琴出去。
   徐络琴没办法，只好按先前小助理教她的办法，请了一个人来顶琼姐打麻将，并说明赢了算琼姐的，输了算她的，这才好说歹说的约到了琼姐半天的时间。
   现在的琼姐，腰圆膀粗，活脱脱就是市井坊间一妇人，哪里还有当年T字舞台的光鲜靓丽？这形象也是差得没眼看了。
   但走T台的经验她还是有的，她还记得当年红的时候拍了多少广告，还记得拍广告的时候需要做什么，需要注意什么事项。
   看在徐络琴买了她的时间的份上，琼姐也毫不吝啬，将徐络琴带到了她的家里，一五一十将自己当年的经验说与徐络琴听，又让徐络琴演示给她看。
   徐络琴人也聪明，有了琼姐的悉心教导，短短一个下午，竟也学得有模有样，得到了琼姐的几声夸奖，这才心里面有了些底气。
   回到家之后，徐络琴又仔细地研究了几天电视上的广告，再把琼姐教的认认真真的揣摩了一遍，又找了各种题材反反复复地练习。
   这样，至到18号，即便没有华昊天的帮助，她自认为也可以出师了。
   但她还是于18号当天拨通了华昊天的电话，虽然不是说要他教她，至少她还是希望他能来的，为她壮壮胆也好。可惜，华昊天似乎忘了这个事情，并自己一个人飞去巴黎了。
   郁闷归郁闷，徐络琴还是很好的睡了一个美容觉。醒来后，梳洗打扮，精心挑了件粉色很仙的衣裙穿上，静候着与她签订合同的那家企业派人过来接她去拍广告。
   两点三十分，那家企业派过来的人来到酒店她的单人宿舍。是个小姑娘，看起来青青涩涩的，像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她向徐络琴自我介绍，说叫她小婵就好了，在公司她的职位也是助理。
   小婵说她是开了车过来的，待走到楼下，徐络琴才发现，对方说的车不过是家庭主妇外出买菜的“QQ”车。不过，鉴于自己的实际情况，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于是便委屈自己坐进去。
   小婵也意识到什么，不住的道歉：“络晴姐，对不起啊，本来公司有车派给我的，但是我们的罗总早上的时候，突然有事把车开走了。本来说好是下午上班就还回来的，但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罗总。打电话给他，说是中午有饭局，喝醉了，车也开不回来了。我没了办法，只能开自己的车过来接你……”
   徐络琴不想给这个新人增加压力，遂摇摇头道：“没事，你不用紧张，这车挺好的。”
   小婵这才心下安定了些，把车子发动起来。
   她带着徐络琴，开了近半个钟头，这才抵达目的地-----
   居然是一个游泳馆！
   不过这个游泳馆并不像是普通的游泳馆，不像其他开放的游泳馆那般，人满为患。这里只有廖廖几个人，进出都要出示会员卡，想必这里是实施会员制的，一般人进不来。
   下了车，小婵带着她东转西转，来到了西北角的一个偌大的游泳池前。
   那里，早早的架设好了摄影机之类的拍摄必备机器，有几个人在机器旁边忙碌着。
   小婵带她过去，指着一个又胖又矮的胖子，跟她说道：“这位是刘导。”
   徐络琴跟着道：“刘导好。”
   矮胖子抬起头来，看到徐络琴时，小眼睛突然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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