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深夜惊喜

    只是留给顾洹欣赏的时间并不久，宫宴很快就要开始了，百官纷纷入列，觥筹交错，又是一个酒醉金迷的夜晚。只是帝王体谅各位臣子，很快就结束了这场宴会，只是为了让大臣们能与家人一同度过这团圆之夜。
   顾洹坐着御赐的马车回到了家中，一路上都能听到放鞭炮的声音，她也顾不上寒风了，掀起布帘呆呆的看着窗外的人间烟火。
   这也许是最自由的夜晚了，孩童们成群结队的在家门口跑来跑去，不时被突然燃放的鞭炮吓一跳，随后又聚在一起嬉笑。
   大人们也已经喝红了脸，就坐在院中看着孩子们，脸上全是和蔼的笑意。
   明明置身其中，顾洹却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将她单独割裂了开来，耳畔的声响渐渐远去，留在心中的全是寂寥。
   “大人，到了。”来福敲了敲车厢板，恭敬的开口道。
   顾洹微微一愣，顿了会儿才掀开帘子下来。
   “大人，新年快乐。”阿瑜和阿陶穿着厚厚的棉服，突然出现在了顾洹的身前，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怎么还没睡？”顾洹定了定神，问道。
   阿瑜细心的将一件厚实的披风披到了顾洹的身上，面色柔和：“大人，今日是三十，按照习俗来说都是要守岁的。”
   顾洹的神思又出现在了母亲还在时的春节，她会准备好压岁钱，细心的用红纸包好，在这一天的晚上交给她；还会跟她一起围着炭火守岁。氤氲的热气恍惚了母亲的脸，也恍惚了她的神思。
   阿陶在顾洹的面前挥了挥手，这才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她想到了什么，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便匆匆走向了书房。
   她很少用得上红纸，是以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那么几小张，看着手中带着微微褶皱一看就有些旧了的纸张，顾洹微微叹了口气，想着明年定要备上几张好看整齐的纸。
   虽被罚了那么长时间的月俸，但上次问戚衡借的银钱还有不少，至少若是她再被罚三月月俸也不会再出现付不起月钱的情况了。
   她挑出了一部分长得可爱些的钱，细细的用红纸包了起来。看着手中歪七八扭的红包，她蹙起了自己有些秀气的眉毛，怎么没有母亲包的那么好看？有心想要再重新包，但又怕三人等的着急了，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见他们还站在原地。
   这才将手中的三个红包递了出去：“新年快乐。”
   三人一怔，连忙后退了一些，摆摆手道：“大人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但是这钱我们是万万不能收的。”
   顾洹故作面色不虞的样子，皱着眉道：“怎么，口口声声的叫着大人却连大人的话都不听了？给你们的拿着便是。”
   许是怕他真的生气，三人犹犹豫豫的还是接了，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想着来年一定要好好看，一定不能让顾洹失望。
   顾洹这才露出了笑容，道：“这才对嘛。可还有吃的？晚上没怎么吃好，现下竟是有些饿了。”
   阿瑜闻言脸上关切更甚，连忙开口道：“大人您先歇着，我这就去给您做些吃的。”
   “不用弄太麻烦的，简单些的就行。”顾洹也确实是饿了，又不想在这一天还这么麻烦他们，便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的，外面风大，您先回房吧。”阿瑜最是善解人意，一听便知她的心思，笑道。
   顾洹正准备说些什么，一人突然轻轻扣响了小院的门。
   她有些疑惑，这么晚了，又是这么个特殊的日子，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阿陶在她的示意下快步跑去 打开了门。
   “我找顾洹。”是戚衡的声音。
   顾洹连忙走了过来，见他此时一身便服，惊讶的问道：“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她不知道戚衡的心思，是以没有点破他的身份，毕竟阿瑜和阿陶应该都是没有亲眼见过他的。
   “白日里多写了副对联，怕你公务繁忙忘了买，便送了过来。”戚衡面色如常，从怀中拿出了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张，却是用的白纸。
   顾洹见此了然，看来白日里看到的那幅刚刚写就甚至没能看一眼的对联就是他写的了。
   “多谢。”顾洹接过来。
   “马上就大年初一了，去调制些浆糊，我勉为其难帮你贴一下。”若不是他的语气中有些别扭，就看那一张俊朗但无表情的脸，真以为他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这对联怎么是白色的啊。”阿陶有些疑惑的问道，随后又笑着掏出了一副红色的对联，开口道：“差点忘记了，今天跟阿瑜哥去买东西的时候正好买了一副对联，就等着大人您回来亲手贴上呢。”
   戚衡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白色的对联，又想起自己刚刚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对联，突然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忘记了什么，自己忘记了贴白底黑字的对联一直都是宫里的规矩，民间贴的一直都是红底黑字的对联，现下只觉得手中白色的纸张有些灼人。
   他面无表情的将对联塞到了自己的衣袖里，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明年再补你一张，我帮你贴那幅春联吧。”说着便是要伸手去接阿陶手里的对联。
   顾洹却是在这个时候冲着他伸出了手，看着他的眼睛，含笑道：“您给出去了的东西，总不好再收回去吧。”
   “可是这是白色的。”戚衡闻言，心里有些小惊喜，但还是怕让她显得有些另类，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顾洹没有收回手，继续开口道：“您给我的对联，自然是要贴在我的房门上的。”她猜出了戚衡的心思，又接着开口道：“只是要麻烦你帮我贴两副对联了。”
   “没关系！”戚衡只觉得欣喜，面上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丝毫没有显露出自己内心得到跌宕起伏。
   “那我去调制浆糊。”阿陶自然是听顾洹的话，而且他也从两人的对话中猜出了来人身份不凡，想着这么晚过来应该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也不好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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