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又长大了一岁

   仅仅半个月，外婆渐渐忘记了很多事，人也不记得了。
   经常叫着萤萤，傅萤在她眼前，她却不认识的。
   最有一次，外婆从她这里偷糖，说要给外孙女吃，傅萤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告诉外婆，她就是她外孙女，外婆说外孙女还小，没她那么大，她外孙女才十六岁，扎着丸子头，穿着校服，可乖了。
   傅萤愣了愣，没想到外婆记得的是十六岁的傅萤。
   然后那两天在家，傅萤一直扎着和小时候差不多的丸子头，外婆还是不认识她。
   她时好时坏的，有时候特别清醒，有时候说话都不清楚。
   之后期末考试，寒假来了，快过年了，温天也回来了，家里人多，年味足。
   每年，傅明川给家里几个孩子包红包，人人都有。
   夏锦云肚子里的也有，把傅砚气坏了。
   “凭什么啊？大哥一家三个红包。”
   傅明川：“你要是带个女朋友，我给你五个。”
   傅砚抗议的声音渐渐弱了。
   傅明川又提了一嘴：“那个女孩没追到？”
   “就因为难追，我才追的，好追，我还不追呢。”
   她小哥这句话多多少少有气急败坏，自己跟自己堵气的感觉，他追金灿，真的是毫无进度。
   他对谁都没那么认真过，当初说喜欢夏锦云也是要追要不追的样子。
   这次还真的不一样。
   大年三十晚上，远处有烟火，可能是哪个城中村，老房区，那边烟火绚烂，五彩缤纷升空炸开。
   他们这边不让放烟花所以显得寂寥很多。
   只有别的家小孩子走在路上，拿着小烟火在玩，跟仙女棒似的。
   那几个孩子你追我赶的，父母跟后面叮嘱慢点，有个小男孩太顽皮，弄哭了一个小女孩，正规规矩矩的站着，被爸爸教育。
   小男孩满脸委屈，却又带着倔强，低着头，不吭声，可爱死了。
   可能是放假了，平时看不到这些孩子。
   “要不要这个？”
   温天走过来，给她递了一个小烟火，拿在手里点燃就迸射出金色光焰。
   “好啊。”
   温天和她站在一起，手伸到窗外，举着小烟火，照亮一片黑暗。
   他转头看向傅萤。
   女孩趴在窗户上，烟火照亮她的脸。
   静的美好，一张小脸白皙，盯着金色的光，眼里是欣喜的。
   “真好啊，又长大了一岁。”
   “长大了就会想，要是回到小时候就好了，小时候是无忧无虑的。”
   傅萤点头：“也是啊，可是每个人都会长大，所以我们要有一颗童心未泯的心。”
   温天听着这句话深思，点头：“怎么不下去看春晚。”
   “今天不看还有重播。”
   温天笑了笑。
   电视可以重播，人错过就是错过，他们都不算是错过，只是遇到罢了。
   “他很忙吗？”
   傅萤迟疑了一下，才知道“他”是谁：“忙，过年，过节，人聚集容易出意外，特别是过年，烟花炮竹不小心就出意外了，这个时候是他最忙的时候。”
   说着说着，女孩叹了一口气：“今天大年三十，还不知道他在哪呢。”
   她语气里有担心，还有涩涩的想念。
   手里的小烟火熄灭了，温天沉默了下来，楼下她小哥喊：“傅萤，温天下来斗地主。”
   傅萤不会，那天晚上被小哥用笔在脸上画了一个王八，睡前她准备洗脸，接到了沈黎光的电话，让她下楼，说看她一眼就走。
   仓促洗了脸，不能完全洗掉怕他等急了，顶着脸上的王八就下楼去了。
   男人看着她小花脸，笑了很久，调侃她说：“化妆了？”
   傅萤不好意思的把脸捂住：“不是。”
   “和你哥玩游戏输了？”
   傅萤捂着脸，手不敢放下来：“斗地主输了。”
   “斗地主不会？”
   “会，但不是特别会。”傅萤抬眼看他，他一直打量她的脸，要笑不笑的样子。
   “我去洗洗。”
   “别洗了，我走了。”
   傅萤被他一把拉过去，湿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临走之前，吻了她很久。
   傅萤脸红了很久。
   这男人，真的是哪里都吻，什么地方都不嫌弃。
   年后几天，傅萤看着越来越不清醒的外婆，弄了好多纸条，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号码，塞进她的口袋里。
   害怕她在人不注意的时候跑出去，就找不回来了。
   外婆怀里抱着七宝，轻轻抚摸它。
   七宝也高兴被这样抚摸，窝在外婆的腿上，舒舒服服的，还发出呼噜声。
   “外婆。”
   傅萤喊了一声，没人应她。
   去年夏天，她只要一喊外婆，就能得到回应。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外婆突然开口说话，像是认得了她：“萤萤啊。”
   “哎。”
   “我和你说说你外公吧，他过世的时候你还没出声呢，你不知道，你外公啊，他心肠可好了，对我也好……”
   又是外公。
   那天下午，外婆一直在念叨外公，说了忘，忘了又说，然后反反复复都在说外公的事。
   傅萤静静的听到唠叨，也不觉得烦。
   光阴荏苒，然后是春天，夏天，忙忙碌碌的，不知不觉已经六月份了。
   大哥家的小宝贝都三个月了，是个小男生，取名生辉，傅生辉。
   小家伙每天吃好几顿，闹腾的也厉害，晚上人家在睡觉，他哭着不是要吃，就是要换尿布。
   那段时间夏锦云睡不好，吃不好，人也憔悴了。
   “可爱啊。”
   傅萤和傅砚趴在婴儿车床边，一脸稀奇的盯着小宝宝，傅萤用手指戳他小脸蛋儿，软乎乎的。
   “小哥你说，小侄子会打酱油了，你能不能追到金灿姐啊？”
   傅砚白了她一眼：“闭嘴！”
   夏锦云正在整理小婴儿衣服，笑着问：“还没追到？挺久了吧？”
   “我哪是追啊，就是和她玩玩，我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
   傅萤：“生辉啊，咱们长大了千万不要和小叔叔学，爱说大话。”
   “傅萤，你不说话能死啊？”
   夏锦云看着他们打打闹闹，觉得挺好的，能打能闹，感情才好。
   然后，大哥进门，一个一个把他们拎出了门：“出去闹，让你们大嫂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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