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空白囚笼

    生命与繁衍神国，主宰此地的至高女神“伊斯帕特拉妮”，祂正毫无掩饰的展现着自己的野心。
   祂不需要掩饰，毕竟眼前除了古老者马尔克斯之外，并不存在第三人。
   而且，自祂做出决定那一刻开始，祂就获得了完整的【天空与雷霆神系】所有权。
   祂不再需要赛撒罗这位主宰的允许，才能动用神系的资源与力量，祂将暂时取代赛撒罗，成为整个神系的主宰。
   还未真正开始，但端坐在云床之上的伊斯帕特拉妮，已经开始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气息在神躯与心灵之中涌动，无比甘甜，让祂有种立刻沉浸其中的冲动。
   “权柄，完整的主宰级权柄。”
   伊斯帕特拉妮猛地看向古老者马尔克斯，祂想要催促。
   不过不等祂开口，早在伊斯帕特拉妮做出决断的那一刻开始，古老者马尔克斯就有了动作。
   “万物皆可售卖！”
   吐出日常口语，旋即那紫色衣袍下便伸出一截白皙的人类手臂。
   祂的身后，毫无预兆出现大量古老的、模糊的身影，似乎在提供着某种恐怖力量作为支持。
   祂伸出手掌的掌心，一颗仿佛缩小了无数倍的“万物魔方”正在旋转。
   很快其中一面投射出来，内里映照出了此刻赛撒罗神殿内的画面：
   不知多少生灵，正在庄严肃穆的金色神殿内纵情享乐。
   能看到人类、野兽、超凡生物、异域种族……乃至于万灵，女神或是雄性神灵，都存在不止一位。
   同样的画面，伊斯帕特拉妮其实看过不止一次。
   甚至于当初祂还是芙洛拉的恋人时，由这位“真爱女神”建造出来的，用来招待好友的乐园，在许多时候也都有着类似的景象。
   只是没有这般疯狂，这般放纵，这般不可直视。
   初始第一眼，不管是古老者马尔克斯还是伊斯帕特拉妮都没能找到作为神殿主人的赛撒罗。
   但很快，二者同时看向神殿王座。
   上面正躺着一位只披着薄纱的“女神”，那轻柔透明的衣物等同于不存在，且只是遮盖着腰部以下，上半身空空荡荡，丰腴迷人，完美到极致的躯体显露出来，那种古铜色泽相比白皙也更具异样魅力。
   古老者马尔克斯以及伊斯帕特拉妮，都在瞬间辨认出了这位女神的身份。
   “莫娜瑞雯，美酒、狂欢与丰产者之神，归属于天空与雷霆神系的普通女神，以及神系主宰赛撒罗母亲的小女儿。”
   此时此刻，这位执掌着美酒与狂欢，能为亿万生灵带来丰产的的女神。
   祂无比慵懒的躺在赛撒罗尊贵的金色王座上，微微张着嘴，表情显得有些惊讶，但能看出祂沉浸于欢愉中。
   源头，却不是赛撒罗那经常使用的人类老者形态。
   而是一只雪白、强壮的……天鹅！
   任何人此刻注视这画面，也会下意识的忽视它躯体的其余部分，直接看向这只天鹅那优雅、修长的脖颈。
   它的小脑袋已不可见，被那长脖颈支配着，探入那轻纱深处。
   ……
   “囚禁祂，立刻。”
   蕴着强烈愤怒的声音，自伊斯帕特拉妮口中吐出。
   这位生命女神，几乎无法压制怒火。
   祂虽然仍未放弃手中的“权杖”，但另一只原本拿着鲜花的手掌，却自虚空中取出了另一件神物。
   一把小巧精美，但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镰刀。
   伊斯帕特拉妮作为双份契约的受益者，祂的指令，将被“万物皆可售卖”完美执行。
   “遵从您的意愿！”
   “吾为古老者马尔克斯，根据这两份契约，以及里面被触发的补充条款，申请使用禁忌神物【空白囚笼】。”
   马尔克斯没有回归万物魔方，祂就站在神殿内，对着虚无处提出了申请。
   而后立刻的，祂得到了回应。
   “申请通过！”
   “禁忌物品【空白囚笼】……正在准备，将在客人设定结束之后投放。”
   “请确保顾客知晓以下禁忌规则：空白囚笼为该契约指定惩处神物，条款被触发时，顾客可设定囚禁时间，共有一万年、十万年以及一百万年三种选项。”
   “顾客同时需提前设定是否需要探视，若需要，请支付额外费用，若不需要，否定即可。”
   “顾客同时可设定‘囚犯’待遇，共有轻微、严重以及不可饶恕三种选项。”
   ……
   至少十几条显得有些复杂、繁琐的规则，不断从古老者马尔克斯口中吐出。
   如果是在其他时候，伊斯帕特拉妮或许还会有一些兴致，对这些规则一个一个审视，再进行决定。
   但现在，祂的耐心早在看见赛撒罗化作天鹅的瞬间被清空。
   没有任何犹豫，伊斯帕特拉妮无比快速的，统一做出了最残酷的选择。
   “一百万年！”
   “不探视！”
   “不可饶恕！”
   “囚禁祂，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几乎是在伊斯帕特拉妮发出咆哮的瞬间，古老者马尔克斯伸出一根人类女性特有的纤细手指，缓缓点在那缩小版万物魔方，正映照着赛撒罗狂欢享乐的一面之上。
   同一时刻，遥远的时空。
   某个赛撒罗用以放纵的宇宙神国，那巍峨巨山之巅的金色神殿内。
   无垠神秘之上“万灵”中最特殊的主宰之一，伟大的天空与雷霆之主赛撒罗，祂将自己那小巧的天鹅头颅缓缓从轻纱之下抬起，祂立刻看到了无比迷人的“莫娜瑞雯”。
   尽管从魅力上看，莫娜瑞雯其实远不如伊斯帕特拉妮。
   但作为“狂欢女神”的莫娜瑞雯，带给赛撒罗的欢愉，远胜过伊斯帕特拉妮。
   至少，在祂娶了伊斯帕特拉妮之后，就是这样了。
   “无垠神秘中最美的莫娜瑞雯，伟大的赛撒罗……”
   天鹅一边口吐人言，一边散发着强烈神光，祂没有打算恢复自己最常使用的人类老者形态，而是扇动翅膀，直接便要用现在的天鹅形态，与莫娜瑞雯继续狂欢。
   可就在祂即将腾空时，祂的耳边，听到了让祂不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的声音。
   来自万物皆可售卖，来自古老者马尔克斯。
   每一个字，都让赛撒罗陷入狂怒。
   “尊贵的客人，鉴于您撕毁契约，已触发相关条款。”
   “您所拥有的包括神国、仆从、信民在内的所有权柄，都已归属于您的妻子，生命女神伊斯帕特拉妮。”
   “伊斯帕特拉妮选择行使权利，祂愿意接收一切，同时祂启用您与祂签订的【婚姻契约】，由于该契约的见证者为……您不可违约，您不可反抗。”
   “惩处条款已触发，您将被剥夺自由。”
   “您拥有的被探视等一应权利，同步被剥夺。”
   “请不要反抗，配合条款规则实施……万物皆可售卖！”
   在这些字眼钻进赛撒罗心灵深处之前，马尔克斯所说的禁忌神物已然投放。
   仿佛并不是隔空而来，并没有引发任何恐怖的动静。
   那所谓的“空白囚笼”，似乎一直便存在于赛撒罗的体内。
   金色神殿所在时空，瞬间凝固。
   同样定格的，还有赛撒罗本身。
   祂仍旧保持着天鹅形态，祂的眼眸里面仍旧倒影着“莫娜瑞雯”那美丽无比的身躯，但祂已无力扇动翅膀飞起，去触碰那古铜色的肌肤。
   祂的存在，正在被抹去。
   仿佛有什么无比伟岸、超越一切的力量，正一点一点，抹去赛撒罗本身。
   所谓空白，亦是虚无。
   “轰！”
   “轰隆隆！”
   作为一位主宰，赛撒罗拥有挣扎、反抗的力量。
   祂几乎释放出了所有的神性权柄，但也只有那无比短暂的瞬间，百万分之一秒，或者更加短暂。
   祂没能换来自由，甚至于没能再动弹一下。
   祂拥有的那些权柄力量在产生作用之前就消失了，仿佛那些祂已经拥有了不知多么漫长岁月的力量，原本就不属于祂。
   作为回报，祂争取来了思维保持运转这一丁点权利，但这也将无比短暂。
   赛撒罗的思维，被愤怒与懊悔所充斥。
   祂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祂被谋害了。
   不是他人，不是那个狡诈无耻的“欺神者”，甚至于也不是这些指令的源头，祂那个野心勃勃的妻子。
   真正谋害赛撒罗的，是祂自己。
   “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以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挚爱，无垠神秘中最特殊，最美丽的女神，伊斯帕特拉妮。”
   “我以为自己将与祂度过无数个纪元，直至无垠神秘完全寂灭。”
   “所以我在那份不可更改的，无比古老的契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我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取出来，作为‘结婚礼物’放置在契约之上……我原以为这代表着挚爱的条款，永远不会被触发。”
   “我可是主宰，伟大的天空与雷霆之主！”
   “我将归来，我的妻子。”
   ……
   怀着强烈的恨意与怒火，赛撒罗所化的天鹅被缓缓涂抹着消失了。
   一模一样的画面，在亿万宇宙维度同步发生。
   被“空白囚笼”囚禁的并不只是赛撒罗的一具分身，而是祂所有的分身，以及祂那强大无比的主宰本体。
   原本这一切不可能发生，但无比残酷且不可思议的是，它就是发生了。
   ps：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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