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各部门做好准备,马上开拍了！”
    听到场务的话，程柒直接将身上披着的羽绒服递给钱静，然后穿着一身短款黑色薄棉服,站定。
    “风掣（一案）,36场3镜一次,三、二、一,开始！”
    导演的话音刚落，程柒就抬步走向街边的一个卖煎饼果子的摊位，“老板,一个七块钱的煎饼果子,多刷酱。”
    “好嘞。”老板娘笑呵呵的应了一声，一边熟练的摊着煎饼皮，一边关心的问了一句,“这么冷的天穿这么薄，大妹子你不冷啊？”
    “没事,习惯了。”程柒点了点头,伸出手假装哈一口热气的时候，眼睛不着痕迹的往对面一个楼房的三楼看去。
    ‘嗡’的一声，手机响了。
    程柒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新发过来的信息，先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三张纸币，这才说道，“老板你先做着,我打个电话。”
    “好，快去吧。”老板看了一眼,笑着点头。
    走到距离摊位三米远的位置，程柒拨过去一个电话，“你好,我想问一下租房信息……”
    正好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程柒看了一眼对面的楼房，边和电话里的人说着什么，边往后退一步，示意自己并不打车。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女性从对面的楼房里飞快的冲了出来，因为着急，连外套都是边跑边穿的，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似乎又响了起来。
    “刘雨泽妈妈，我们先送孩子去医院了，你直接去医院吧……”
    “我知道老师，谢谢，我马上就到！”女人慌张的说道，飞快的跑到马路对面想要打车。
    “那请问咱们这个房子厨房里面有没有安装天然气管道，如果是用煤气罐的话，忘记关掉了会不会有安全隐患？”看到对面煎饼摊老板正在对自己招手，程柒连忙走过去。
    刚要上出租车的女人愣了一下，连忙拨过去一个电话，“老王你赶紧请假回家一趟……”
    “好的，我有时间去看房。”程柒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大妹子你要租房么？我家在幸福街那边有一个老房子，上任租客刚刚搬走，你要不要看看？”煎饼摊的老板娘热情的问道，甚至还直接掏出手机让程柒看了一下房子里面的照片。
    “幸福街么？”程柒看着照片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笑了，“看起来不错，谢谢老板娘了。”
    “没事，如果你相中了，我也省得再找租客了。”老板娘大大方方的说道，她也是为了赚钱嘛，只是看到程柒身上的薄外套，皱眉，“不过我那里虽然基本的生活用具都有，但被褥什么的还得你自己准备。”
    “租金便宜就行，那老板，咱们就说定了，你先摆摊，我去买点生活用品，等晚上你收摊了我过来找你。”程柒开口说道。
    “好。”完全没想到程柒竟然直接定了下来，煎饼摊老板娘兴奋的说道。
    “好，咔！”
    导演的话音刚落，钱静就一手保温杯一手羽绒服的冲了过来，“柒柒，冷不冷？”
    “没事，不冷。”程柒摇头，双手捧着保温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钱静看着程柒‘冻’的通红的指尖和鼻头，心疼坏了。
    因为剧情需要特意让自己这样的程柒无奈，主动将手放在钱静的脸上，“看，热乎的。”
    刚刚还担心的不行的钱静懵了，不过她这个时候反应特别快，一把伸手将程柒将要移开的手按回自己的脸上，心底疯狂的尖叫着，嘴上则一本正经的说道，“恩，是挺软、咳咳，暖的。”
    不远处的几个女演员和工作人员：日常羡慕钱静助理的一天！
    等到程柒下去休息后，下一场就是拍同一场景十几天之后的画面了，煎饼摊老板娘还是之前的外套和围裙，不过里面露出来的衣领换了一个颜色。
    负责和她问话的正是周安（秦树）和刘籽禾（马长莹）。
    “怎么了，组长？”刘籽禾纳闷的问答。
    “我怀疑她有问题。”周安皱眉指了指手机上的一个人影，上面正是不远处监控的截图，赫然就是程柒。
    刘籽禾无语的说道，“组长你想多了吧，对方就是买个煎饼果子，真要是有问题还能去租老板娘家的房子，给你留下信息和破绽？而且对方如果真的是犯人的话，会这么大大方方一点都不躲闪监控？她应该就只是刚好路过，而且老板娘不也说了么，她打那个电话也是给租房的人，估计是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讨论一些房价什么的，才会躲开煎饼摊去一旁打电话的。”
    “可是，黄明山出车祸的地方就在她去的那个批发城附近，后来她去那个医院，也是刘局出事后住的医院，还有，她租在幸福街的房子，刚好距离那几个互相斗殴的混混不远的地方，你不觉得这几个案子发生的时候，她都出现在附近有问题么？”
    “组长，一个女孩子大冬天就穿着一件薄外套说明什么你知道么？”
    “爱美？”
    “什么爱美！这件外套明显有些不合身还很旧好么！说明她经济有些困难，所以才会去批发城那里买被褥什么的，因为那里便宜！穿这么少冻感冒了你就不让人家去医院了？再说了，她本来打算的也不是租的幸福街那个房子，是刚好在老板娘这里买煎饼的时候，老板娘听到了她和租房中介的电话，主动问的！”刘籽禾越说越无语，看向周安的眼神满是怀疑，所以，上面为什么让周安来当他们专案组的组长？
    “巧合太多了就有问题！”周安坚持说道。
    “可事实上这都是意外，更何况现在监控这么发达，所有案件发生的时候，这个女孩都是在距离案发现场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她当时不是在买东西就是在做其他事情，都是有目击证人的。”
    “我觉得她有点眼熟。”周安看着监控里的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是吧？我怎么觉得你是……”相中人家了？
    “谁眼熟？”正在和另一个专案组成员在附近找线索的吴薇（白秋）突然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周安不自然的将手机塞进了兜里，说道。
    反倒是刘籽禾扬声问道，“薇姐，你说最近发生的这几起案子有关么？”
    吴薇愣了一下，随即回答，“从案发现场和死者伤者情况来看，似乎都是意外，可是每隔三天就有一个案子发生，而且案发现场一直维持在一个区域范围里，确实看起来有点诡异的巧合，不过受害者的社会关系还是要着重调查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有着某种咱们不知道的联系。”
    “什么联系？”
    “和刘局的联系。”吴薇垂下眼睑说道，没让人注意到她提起刘局时眼底的怀疑。
    “吴薇，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周安突然将吴薇拉到一旁，小声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情。”吴薇将手抽了回来，生硬的转移话题，“你有怀疑的对象？要不要将人叫过来询问一下？”
    “先不用，再查查看。”周安说道。
    “好，咔！”
    导演的话音刚落，正在拍戏的几人就飞快的向各自的助理跑去，不跑不行啊，为了上镜好看，他们每个人里面都穿着挺少的，冷啊！
    很快，就到了程柒的最后一场戏。
    亲自从已经落满灰尘的家里将当初那套警服拿出来烧掉，看着祭祀鼎里的警服一点一点的被火焰吞噬，最后化为灰烬，程柒深吸一口气，对着这个祭祀鼎表情郑重的敬了一个礼。
    就算每一个路过这个十字路口的人，都在用诧异的目光看向程柒这个大白天烧东西还敬礼的怪人，程柒也没有将手臂放下来。
    这个敬礼整整维持了好几分钟，程柒这才不舍的将手臂放下，“对不起。”
    这三个字，没有人知道程柒是对曾经的自己说的，还是对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养父说的、亦或者是对自己的亲妹妹说的。
    说完这三个字后，程柒就抬起头，眼睛像是一把随时出鞘的利刃一样直视前方，身板笔直、脚步坚定的走向对面专案组所在的公安局。
    而围观拍摄的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全部眼泪汪汪的看向程柒的背影，有些感性的人更是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什么呀，编剧太讨厌了，宋词为什么要进去啊，她明明可以不用进去的。”
    “就是，明明都没有直接证据的。”
    “呜呜，那些都是坏人，而且宋词也没有直接杀人啊。”
    ……
    “那啥，宋词的心底一直以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在约束着自己，无论这些人是不是罪有应得，都不应该是她一个非执法者来判定这些人的罪恶，所以她在完成一切之后，一定会自首的。”编剧缩了缩脖子，努力为自己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让宋词报警？”
    “额，她几年前试过了，可是没有结果，而且她的身份在刘局那里已经不是秘密了，不能证明自己卧底警察的身份和特殊任务，她只要再追究下去自己说不定都会被抓进去，所以她才会在几年后隐藏身份重新回来，所以才会第一个选择对刘局出手，她的目的并不是报仇，她只能将事情闹大，才能引导专案组的人把当年的阴谋和真相查出来。”编剧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有预感，这个案子播出后，自己的微博一定会沦陷的，所以，她要不要将微博提前注销？
    “可是宋词也是警察啊！她立了那么多功，难道不能抵消么？”一位长相高大的道具组工作人员带着哭腔说道，不过就算这个时候，他还记得不能打扰到程柒拍摄，所以声音还压的低低的。
    只是这么大的个头，就算他已经尽量压低嗓音了，还是让身材娇小的编剧小姐姐有点心慌，坚定但小声的说了一句‘不行’后，就飞快的溜了。
    溜了……
    低头看着突然闪过的身影，这位道具组的工作人员茫然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刚才谁和我说话？”刚才眼睛里全是眼泪，没看清。
    秦树一言难尽的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男人，递过去一张纸，“编剧。”
    道具组的高大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了，接过纸巾用力的摸了一把脸，脑海里不停回想着刚才那声坚定的‘不行’两个字。
    “咔！”导演喊完后，转身接过一旁导演助理递过来的红包和鲜花，开口说道，“恭喜程柒老师杀青！”
    导演的话音刚落，片场的其他人也纷纷恭喜程柒杀青起来，就是声音都有点沙哑，有的还带着哭腔。
    “谢谢导演，谢谢大家！”程柒接过鲜花和红包，先是和导演直接合了张照后，这才开口问道，“导演，今天拍摄大概几点结束，我让静姐订餐，晚上我请客。”
    围过来准备和程柒合照的其他人立刻期待的看向导演，导演反应特别快，“再拍一场，剩下原定今天的戏份咱们接下来的几天争取赶出来怎么样？”
    “导演万岁！”
    “同意！来个大夜戏我也愿意！”
    “谢谢导演！”
    “谢谢柒姐！”
    “大餐我来了！”
    ……
    听到众人的欢呼，程柒心情也很高兴，钱静熟练的掏出自己的相机，“要和柒柒合照的去那边集合，别打扰到剧组正常拍摄，我先订餐，然后就给你们拍照。”
    于是，下一场戏没有戏份的演员开开心心的和一些工作人员跑到一旁集合，有戏份的几位主演面露遗憾的让化妆老师帮忙检查妆容。
    马长莹趁着程柒没走，连忙问道，“柒姐，咱们一会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程柒问。
    “血肠、香辣鸭肠、烤鸡爪、虎皮尖椒、烤脑花、手掰猪肝。”马长莹立刻说道，语气都不带停顿的。
    听到马长莹的话，秦树等人立刻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白秋则佩服的伸出大拇指，谁能想到，当初在尸检室，面对尸体道具只能勉强吃下几口白饭的人，已经成长成可以坐在验尸床上，一边和道具组老师讨论器官问题，一边面不改色的吃着鸭肠和手掰猪肝呢。
    恩，如今更是进化成点菜都专门点挑这些菜点了。
    “好的。”程柒低头给钱静发了一条微信，正在订餐厅的钱静立刻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和餐厅那头单独加了几样菜。
    特别体贴的是，钱静只在其中一桌上加了这些菜，这也就导致后来程柒他们在去吃饭的时候，其中一张桌子上基本都是几位女演员和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明明这张桌子上的菜最多，可是吃饭的人却非常的少。
    而其他男演员和导演等人全都分散的挤到其他桌去了。
    完全不像别的剧组聚餐，默认都是导演、主创人员和主演们坐在一桌，其他演员们一桌，剩下的演员助理们和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们分散开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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