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二章 野人的真实身份

“没想到这个前辈的精神世界竟然是这样的。”石十四看着那一队兵士，心中也是暗自计较，“这个可能是他前世的记忆吧！不过我首先需要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时代。”
此刻石十四看见码头两边都是一些欢送的老百姓。
老百姓们群情激愤，脸上都是挂着敬畏的表情。
石十四决定询问一番，于是立刻钻入欢送人群之中。
“这位大哥？”石十四瞅准一个百姓问道，“请问大家都在欢送谁呢？”
“这你都不知道啊！过来凑什么热闹啊！”那个百姓大哥也是笑道，“这是我们的外交特使，他可是准备去替我们谈报仇的事宜呢！”
“报仇的事宜？还乘船？古时候有这样的事情吗？”石十四也是尽力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着有关信息。
“对了，这位大哥，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石十四也是突然问了一句。
“你没有睡醒吧！现在是宣和二年啊！”
“宣和二年？宋徽宗赵佶的年号？”石十四看着这即将起航的帆船，脑海里也是灵光一闪，“该不会是这船是去‘海上之盟’的吧？”
这“海上之盟”是当年崛起的金国和北宋为了联手对抗辽国，所签订的联盟协议。由于双方地理上受辽阻隔无法在陆上接触，所以只能通过渤海进行会盟，因此而得名。
“如果是‘海上之盟’的话，那这个使节的名字也是呼之欲出。”
“这位大哥，那这位上官的名讳是？”
“你连他都不知道啊？他就是镇守边疆多年，为我们大宋立下汗马功劳的呼延庆，呼大帅啊！”
“什么？他就是呼延庆？”石十四虽然已经猜中了，现在听来心中也是泛起了丝丝惊异。
此刻只见呼延庆也是登上了帆船，也是朝着送行的官员和百姓挥手致意。
“各位请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促成联盟事宜。让辽国再不敢南下侵宋。”呼延庆意气奋发地说道。
“唉！”看到这样一幕，石十四也是叹了口气，“殊不知‘海上之盟’的成功，却加速了北宋王朝的灭亡。虽然灭掉了辽朝，但是北宋却将自己的孱弱暴露在了金国的面前。与虎谋皮的结局，往往不会太好。”
石十四也是叹息不已。实际上他还是学生的时候，每每从历史课本上读到这一段的时候，也是扼腕叹息。
“对了，我可是要将前辈的记忆唤醒的。我在这里傻呆着算怎么回事啊！”
想到这里，石十四也是迅速离开人群，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送行之时，他也是准备悄悄潜入帆船。
“不过我这身行头，迟早会引起注意吧！”
此刻的石十四还依然是现代服饰，刚才这奇装异服没有引人瞩目，也算是大宋官员比较包容的原因。
“不行，我最好能够换一身兵丁的服装啊！”石十四寻思着。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打晕一个士兵，把他身上的衣服给扒下来自己换上。但是这众目睽睽之下，石十四也是没有什么机会。
“你瞧我这个人，这不是骑驴找驴吗？”石十四自嘲道，“这又不是现实世界，要衣服的话还不简单吗？”
石十四说着，同时脑海里产生一个念头。
不一会儿功夫，石十四的衣服也是变得和那些宋朝兵丁一模一样了。
“好了，这样的话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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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认不出来了吧！”石十四心里这么想着，也是猫着腰钻进了兵士队伍之中。
没办法，石十四的身高一米九，在宋朝兵丁里面也算是鹤立鸡群。如果不稍微缩一下的话，可就一下子被认出来了。
石十四和那些士兵一起坐在甲板上，水手们也是起锚准备开船。
石十四打算等船开到一半，想办法和呼延庆有个亲密接触，这样说不定有机会解开他的心结。
可就在此时，人群中一阵骚动。
“给我停船，给我停船！”一个粗旷的声音从岸上响起，“呼延庆，你这个愚蠢的家伙给我下来！”
“什么人？”石十四也是很奇怪。
只见人群被拨开两边，一个魁梧的大汉也是冲到了码头之上。
“什么人在这里叫嚣？也不看看时候啊！”那些兵士也是跑过去拦住了那个大汉。
“你们这群家伙，怎么和呼延庆一样的愚蠢啊！”那个大汉也是不故一切地叫嚣道。
“你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竟然敢直呼...直呼呼延将军的...名讳。”那些兵士刚想发作，但是看到来人的样子，顿时也是吓得不敢作声了。
原来他们发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个子，竟然和他们爱戴的将军，呼延庆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石十四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随即他也是反应了过来。
这里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大宋朝，这里是转世呼延庆的精神世界，所以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石十四没有下一步动作，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而一旁围观的人们也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底谁才是呼延将军啊！”这是现场所有人的疑问。
就在此时，已经登上船的呼延庆也是直接从帆船上一跃而下。
两个一模一样的呼延庆也是打了个照面，这场面也是十分有喜感。
石十四见状，也是慢慢跑到了二人旁边。
“你这家伙我说过几次了，不许去，不许去。那金人言而无信，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追上来的那个酷似呼延庆的大汉说道。
“我为什么不去？这是最好灭亡辽国的机会。我和辽国的仇怨不共戴天，我要替陛下将幽云十六州给夺回来。”呼延庆正色道。
“要夺回自己的地盘，应该靠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寄希望于其他人。那金人狼子野心，比那大辽可恶百倍。”
“区区一个女真部落而已。而且有盟约的约束，他们不会背离我们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些女真人怎么可能会和你讲道义？你去和他们会谈，无异于与虎谋皮。”
“你这家伙不要管我。我是奉了皇帝陛下的旨意！”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你难道忘了我们呼家的前车之鉴了吗？”
“怎么不记得？铁丘坟，我们呼家满门上下三百余口，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既然如此，难道你还想让我们重蹈覆辙吗？”
“那又如何，你知不知道这一去，将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历史的罪人？怎么会，我不是应该是忠诚良将吗？”
“好一个忠臣良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达成了‘海上之盟’，这才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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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大宋被金人毁于一旦，生灵涂炭。牵羊礼，靖康之耻，你现在是不知道，但是后面我们呼家会被其他人戳脊梁骨的。”
“我是不知道，但是这是拿回国土的机会，我不会放弃。金人又如何，如果他敢起兵，我一定会将他们彻底击垮。”
随着两个人的辩论越发高涨，整个码头的人，甚至整条帆船也是逐渐消失不见了。
石十四也是明白，之前他看到什么兵士、什么百姓官员，全都是呼延庆制造出来的幻象而已。
而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呼延庆，实际上就是这个野人自己在精神世界里面所幻化出的两个记忆体而已。
石十四也是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想当年“海上之盟”的签订，确实让北宋攻灭了大辽。但是之后金人南下灭掉北宋，也是源于这个看上去当时最为成功的签约。
虽然呼延庆生前并不知道之后的事情，但是在他转世觉醒之后，从书本上知道了这段历史。他对于自己当时的决定，感觉到万分懊悔。
所以精神世界里面一直很排斥这件事情，才会分裂成两个一模一样的呼延庆。自己阻止自己的决定。
镜头一转，那艘帆船也是再次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甲板上的呼延庆意气风发，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而刚才劝阻他的呼延庆，却是跪倒在地，一阵捶胸顿足。
“你这个家伙，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呢！”呼延庆也是大声呼喊道。
随着帆船扬帆远航，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那个呼延庆一声大喝，也是不顾一切地朝着大海冲了过去。
石十四想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代名将，也是就此陨落。
可没等石十四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又重新出现在了码头之上。
“快点让开，快点让开！这呼延大人马上就来了。他可是要去到金国和他们商议攻打大辽的事情啊！”一群兵士再一次地将石十四给拉了开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这下石十四也是看得一头雾水。
紧接着在人们的簇拥之下，呼延庆带着手下的军兵再次出现在是石十四的面前。
“各位，我呼延庆一定不负众望，完成陛下的嘱托。我们一定要将幽云十六州给夺回来！”还是同样的话语，还是一样的意气奋发。
“你这个愚蠢的家伙，究竟要试过几次，才知道你当时的抉择是错的啊！”而另一个呼延庆也是再次冲到了众人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又是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辩论。
看到这样一幕，石十四也是心念一动。
“我这次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石十四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和古希腊的那个西绪弗斯一样啊！”
在《荷马史诗》中，这个西绪弗斯由于触怒了神明。诸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但是每当他将石头就要推到山顶之时，众神会让巨石滚落山崖，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西绪弗斯要在这无限循环之中承受着永恒的苦难。
而现在的呼延庆，出于后悔自己当年签下“海上之盟”间接导致了大宋的灭亡。这样的自责之心，也是让他成为了西绪弗斯第二。每次他都想要去阻止那个准备起航的自己，但是大错铸成，一切无法改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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