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喜欢女生不好么

度假别墅的走廊没有开灯，张小月原本躺在帐篷里却被几道闷雷逼进了屋，她在墙上摸索着开关，准备回提前订好的房间休息，借着楼梯口微弱的灯光往前，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这一瞬间，张小月找到开关的同时，也看到了走廊里的一道黑影，她下意识惊呼一声：“啊！”闪电一瞬而过后周围又陷入了黑暗，她颤着声问：“谁在那里？”然后眼疾手快的按到了走廊灯光的开关。
        骤然亮起的灯刺的简晨眯了眯眼，他靠在走廊的墙上发了十分钟的呆，这会儿回过了神来。
        “简晨？你在这吓人？怎么不开灯也不出声？”张小月被吓惨了，气愤的走到简晨面前问道。
        简晨盯着眼前的张小月，女生……娇小的身躯，凹凸有致的线条，可爱的马尾，水盈盈的眸子，生起气来微鼓的双颊……怎么看都比男生可爱。蒋云深有病？喜欢女生不好么？喜欢男的？
        张小月被简晨黑的发沉的狭长眸子盯着渐渐冷静下来，此时的简晨脸上带着冷意，嘴角下拉着，仿佛回到了以前惹事生非，嚣张跋扈的校霸样子，那时候的张小月都不敢和他说话，因为……听说他打架从来没有不打女生一说，而现在，她又被这样的简晨吓到了，试探着说：“我先回房休息了，晚安。”
        等她迈开步子溜之大吉时，左手手腕被简晨抓住，他的手冰凉，透过皮肤的触感传达过来让张小月的头皮有些微微发麻，他不会要动手了吧？
        张小月紧张的呼吸都放轻了，她却听简晨哑着音问她：“可以抱你一下吗？”
        她愣了，什么意思？随后简晨又附身过来贴着她的耳朵说：“放心，不是喜欢你，只是我现在有点害怕。”
        简晨的嗓音带着冷和戾，贴的太近，他呼吸时的热意扫过张小月的耳廓，让她不禁颤了颤身体。别人说害怕她会信，简晨说害怕她是绝对不信的，她愕然的抬头看着高出她一个头的简晨，男生的眉眼带着冷，却是出奇的好看，五官带着媚意，薄唇微抿，张小月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她问：“为什么？”
        简晨低着头看她，淡淡地问：“不可以？”
        张小月的心有点乱，她攥紧了手，低低喃道：“那就……一下。”说完，她就感受到简晨用双臂轻轻环着她，她目之所及是简晨的胸口，鼻息之间是简晨带着点沐浴露清香的味道，是栀子花味。走廊安静的能听到她此时逐渐不平静的心跳。
        没多久，简晨就放开了她，淡淡说了声：“谢谢。”
        张小月愣愣的站在走廊看着简晨进了房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简晨对她有意思？可是他不是和学霸……难道……学霸是单相思？！她微微睁着眼，疑惑又呆滞地找到自己的房间进去了。
        楼梯口，蒋云深黯了眼眸，他紧紧握着拳，骨节分明的手上凸起了几条青筋，唇苍白地抿着，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简晨抱着张小月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良久，他迈着沉缓的步伐站到他和简晨的双人间门口，敲了敲门。
        简晨给他开了门，淡淡扫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这一个晚上，他们藏着心事，相顾无言。
        ——
        为了简晨生日的这一天，朱一鸣准备了很久，不是定场地和道具麻烦，而是他为了让徐敏也能来参加费了些心思。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徐敏总算在简晨生日前一天答应来了，兴奋的他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赶到度假别墅的小湖滩摆了好多蜡烛，临时买了双人秋千，还被他舅舅揶揄了好久——小崽子这么早就要追求喜欢的女孩子了？真给他长脸。不过揶揄归揶揄，他的好舅舅还给他准备了很多丛花束，一路从别墅门口通到了小湖滩。朱一鸣感动的一塌糊涂，发誓这辈子都给舅舅做牛做马。
        到了那一天，给简晨准备好蛋糕，玩闹了一通，他也就敢欺负他晨哥这么一回，看到简晨满身蛋糕的样子还有些解气，他终于狼狈了一回，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满身戾气的样子了。然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把徐敏拉到了那条鲜花铺满的小路上。
        “朱一鸣，你放手，你要干什么？”徐敏被朱一鸣拽着大步跟在他身后，甩了甩手，懊恼地问。
        “不，我不放手，你跑了怎么办？”前方的少年带着笑意说着，他的手掌炙热，把徐敏的手腕紧紧握在手里，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想不留遗憾。
        徐敏没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样子，不安地扭动着手腕，一直到她看到那条泛着蓝色灯光的小路，走近了才发现是蓝色妖姬被彩灯折射的光，这条路的两旁被铺满了蓝色妖姬，路的尽头是无数的蜡烛，没有拼成老掉牙的爱心形状，而是杂乱零星但从远处看数量很多的样子。
        徐敏不经看的呆愣了一会儿，她任由朱一鸣拽着走上了这条美丽的妖姬之路。
        “啊敏，你知道蓝色妖姬的花语是什么吗？”
        她听少年带着笑的嗓音问她。
        他从未奢求她的回答，又道：“是敦厚善良，就像我心中的姑娘。”
        徐敏感受到他拽着她手腕的手又紧了紧，又听他说：“也代表珍贵的爱，我想把我的挚爱捧在手心，藏进心里，那是我珍贵她的方式。”
        她见他回过头来，弯着的眼眸里似乎闪着光。
        “你是我心中珍贵的姑娘。”
        徐敏听着他的表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拒绝和难听的话以前也不知说过多少遍，可偏偏现在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一鸣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你不用说什么，我也不奢求你的回应，今晚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了，你听我说就好。”
        他们坐在秋千上，朱一鸣还是紧紧拉着她的手，他说：“你知道这些蜡烛代表了什么吗？”他轻笑了一下，“是万家灯火，我想以后我们能成为万家中的一家。”
        “啊敏，我学习成绩不好，你不喜欢我，我都知道。你的成绩以后肯定也是升入北城高中，而我，可能上不了高中了，以后如果你不想理我，那今天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所以我想把想和你说的话这次都说完，然后把你藏进心里再也不拿出来……”
        朱一鸣看着身旁低着头的短发姑娘，乖乖的齐刘海，永远把头发别至耳后露出小巧的耳朵，她温顺的眉眼此时泛着点水光。他突然遮住了她的眼睛，“不能这个表情，不然，我怕你不是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会舍不得放手的……”
        徐敏眨了眨眼，把那点情绪藏起，她拽下了朱一鸣的手，低低道：“那你快说完。”
        “徐敏！我！喜！欢！你！”突然，她听到朱一鸣大声的对着湖面喊了这一句表白。她睁大眸子错愕不已，侧过头，眼前少年阳光的笑意撞进她眼里，在这个年少的夏夜永远刻进了心底。
        喊完，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也松开了抓着徐敏的手，“我放手了。你不要有负担。走吧，咱们去吃烤串。”
        说完，他像是怕自己后悔似的匆匆往回走。
        “朱一鸣。”他听见徐敏在身后叫他，回过头，他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对他笑了，又听她说，“谢谢你的喜欢。”
        “下一句你不会要给我发好人卡了吧？”
        “……”
        徐敏默默坐在秋千上看着湖水拍打岸边的岩石，起风了，她随着风在秋千上微微晃动，“我坐会，你先进去吧。”
        坐了良久，张小月来找她，坐到她身旁问：“又拒绝他啦？”
        “没，是他自己说放手了。”徐敏淡声道。
        张小月晃了晃悬空的脚，“哦，挺好，他不会再来烦你了。”
        “你看他给我准备的这些，得花多少钱？”徐敏突然问她。
        张小月突然又想起那两个月六百块的早餐钱，“你不会又要折现还给他吧？”她看着徐敏微微点了点头，突然生气道：“徐敏，你为什么不肯接受别人对你一丁点的好？别人不求回报的好你还什么？这是能用金钱衡量的吗？”
        “小月，如果哪一天我们会分别，那些好我都记在心里，最后会成为心里的一道疤，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放进去。”
        张小月怔怔的看着她，“可是……感情怎么能说不放进去就不放进去呢，就算你以你的方式还了，可你又能忘了吗？人心又不是机器……而且，你的方式可能还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徐敏浅笑了一下，“是啊，又不能忘了……”
        “起风了，我们去帐篷里躺会吧？”张小月问她。
        “不，我要等蜡烛燃尽，不然多浪费？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见为我一个人燃的蜡烛。”
        ……
        几道闷雷和闪电划过，徐敏害怕的在秋千上缩着身体，但她还是倔犟地盯着那些蜡烛看，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渐渐下起了小雨，那些蜡烛在她面前一个个熄灭，她才像是松了口气般地站起身，向着来时的妖姬之路走去。前方有个身影撑着伞急急向她跑来。
        “啊敏，你怎么还在这？要不是小月说你要看蜡烛燃尽……我……”朱一鸣把伞举到她头顶，就看她红着眼眶向他望过来，让他一时哑了声。
        “我怕以后就看不到了……”朱一鸣听她带着点鼻音说话，心都软了。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只要你愿意看，我以后都为你准备。”
        ……
        这个闷热的夏天雨夜，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体会感情酸涩的初始，也是成长的心路上开出的绚丽之花，未来的日子回忆起这一天都会成为坚定他们信念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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