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以后可以

简晨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已经快接近12点了，踌躇了半晌，还是给蒋云深发了条信息：今天谢谢。
        没过一会儿，蒋云深就回了过来：醒了？
        简晨看了一会这俩字，扯了扯嘴角，他回了一句：嗯，晚安。
        他等了一会，没再收到蒋云深的回复，心里闷闷的，起床挑出那张刻着缩写的卡带打开电视玩了起来，屏幕上不知跳出来多少次gameover，简晨一遍又一遍的重新开始，一直到窗外响起早晨洒扫车辆的声音他才放下手柄，又把卡带放回去收好。
        今天是周日，简晨给路遥回了个电话，他昨天真没想起来要一起去打街机。
        “晨哥，你知道我们昨天等了你多久吗？还好昨天游戏厅打折，我们多玩了一会，他们出了新的游戏，是赛车类型的，特别好玩，晨哥，下次一起吧，我还和大朱约……”
        “行了，下次再约吧。”简晨掏了掏耳朵，咋这么能说？
        “行！不过昨天学霸真靠谱啊，我还以为他去了特优班就不待见咱们了，没想到还是挺关心你的，我昨天给他……”
        “闭嘴，下次别给他打电话了，听见没？”简晨无语地打断路遥的话。
        “啊？你们吵架了？”
        “没……让你别打就别打，哪这么多废话？”简晨皱了皱眉。
        “哦……晨哥，那今天要不要去唱k啊？我还约了学霸，不过他没回我。”路遥犹豫着说。
        “你约他做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晨哥你不会不知道吧……”路遥惊讶着问，“今天是学霸生日啊？”
        简晨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有什么是我路少不知道的，嘿嘿……你还记得初中坐你前面的许乐和陆一凡吗？以前他俩和学霸关系还行，去年学霸生日的时候他们想约学霸出去玩的，不过那天学霸好像约了你……后来你们关系那么好，大家都插不进去，他俩就不怎么和学霸玩了……”
        “我和他俩一个小区的，又是同龄人，从小就混在一起玩，不过自从我爸找了小三开始他们就不怎么来找我玩了……害，没意思……我爸人品不行和我有啥关系，晨哥你说他俩是不是没脑子？”路遥在电话那头说着，简晨思绪已经飘回了一年前。
        11月9号，他重生回来的第二天。那天……那天他确实和蒋云深在一起，蒋云深陪他逛了书店，顺便还跟着他到了小区门口。所以那时候他想和自己过生日么？可……那时候不是……都不熟么？他又想起蒋云深告白那天说，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喂？晨哥你在听吗？”路遥问，“要约学霸出去玩么？”
        简晨思索了一番说：“嗯，你去定地方，定好了地址发给我，我去约他。”顿了顿又道，“算了，人家不一定有空。”
        “啊？那咱们还出去玩吗？”
        “玩什么玩，在家学习不好么？”简晨一边收拾了一下自己，一边说，“挂了。”
        路遥哀怨道：“晨哥你也太不讲义气了，昨天没约上今天也不约，学霸照顾你你还不给他过生日！还是不是兄弟了？”
        简晨没听他多废话就把电话挂了，又理了理头发，穿上鞋出了门。
        周末的日子对于学生来说总是闲散一点的，但对于蒋云深来说还是和平常一样，晨跑、早餐、学习……不过今天刘姨特意提前过来给他准备了一碗阳春面。
        蒋云深5岁以后家里就没人再给他过生日，很多时候都是刘姨给他煮碗阳春面，就像今年一样，蒋云深觉得生日其实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还是那么过，但他还是偶尔会想起6岁那年爸妈因为给他过生日回家以后吵架他跑出去被别的小朋友欺负的事……后来，简晨帮他打跑了那些人，还跟着他去吃了碗馄饨……那是蒋云深第一次吃那么干巴的馄饨，热呼呼又粘稠的酱的味道。
        蒋云深闭了闭眼，小时候开始就一厢情愿的觉得简晨就是保护他的好朋友，到现在还在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思绪有些远，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几声门铃，他微微睁开了些眼。
        “咦？小晨？你都好久没来了吧？”刘阿姨开门就见到好久没见到的简晨。
        “嗯，刘阿姨，蒋云深在家吗？”
        蒋云深听到这句话猛的睁开了眼睛。急匆匆跑到门口看了一眼，又调整了一番走过去，淡声问：“你怎么来了？”
        简晨看着蒋云深淡淡地眉眼，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定了定神问：“有空吗？”
        他被蒋云深黑沉的眸子盯了半晌，都快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才听蒋云深道：“进来。”
        他跟着蒋云深来到书房，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简晨有些踌躇地不知道该不该坐下，蒋云深转过头来看着他：“什么事？”
        简晨不自知的滚了滚喉结，他斟酌着开口：“昨天……谢谢。”
        “你昨天给我发短信谢过了。”
        “那样不太正式……所以我……”简晨缓了缓，把书包里买的小蛋糕拿出来递给他，“听说今天是你生日……我也不知道准备什么，就……祝你生日快乐。”
        蒋云深看着那块蛋糕，是黑森林。他看着简晨牵起的嘴角，敛了眼眸，也没接过那蛋糕，忽然低低问他：“简晨……你想做我朋友还是……男朋友？”
        简晨嘴角僵了僵，他手里托着蛋糕，微微低下了头，他其实也没想好，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两个男孩子还能谈恋爱，他也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们还是朋友，不好吗？”简晨低声问他。
        沉默了许久，蒋云深突然接过他手里的蛋糕，又问他：“谢谢你的蛋糕，还有别的事吗？”
        简晨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的眸子愣了愣神，又摇了摇头。
        “那我学习了，就不送了。”
        简晨看着蒋云深坐到书桌前翻起了一本书，他看了半晌，所以不能是朋友，只能是男朋友么？那唐以夜呢？又凭什么可以来他家？他也是男朋友备选？简晨紧了紧拳头，又自暴自弃似的松开手出了门。
        蒋云深抬起头看着他走出去，直到门口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他又盯着门口发了好久的呆，是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朋友吗？做得到吗？
        他以为简晨已经走了，可没过多久，他又见简晨怒气冲冲的走到他面前，低下身看着他的眼睛，问他：“蒋云深！你就不能给我些时间么？你能不能别一见面就一副被我甩了的样子？是我被你的表白吓到了，不是我渣了你！我们谁也不欠谁你懂么！……我现在接受不了你的表白……”
        “以后可以？”蒋云深问他。
        简晨又愤愤道：“也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不能做男朋友连朋友都不能做，那以后不准来关心我，也不准到我家来照顾我，你没有立场！”
        他们对视了许久，简晨都快把那股怒气消耗完了，他才见到蒋云深近在咫尺的眸子弯了弯，眼里似乎又带了光。！
        “嗯，我知道了。”蒋云深说。
        ？知道什么了？不来关心我也不来照顾我么？……
        简晨盯着他，闭了闭眼，放弃似地站起身，又听蒋云深对他说，“我会努力让你接受我。”
        简晨微微睁大了眸子。
        之后的很多天，简晨都在为今天说的话后悔，他以为他说这些蒋云深会和他重新做朋友，不然就直接再也不来往，可没想到……他低估了蒋云深的脸皮厚度。
        周一上学开始，蒋云深又变回了之前的蒋云深，他在简晨家门口的路边等着，还给他准备了早餐，把简晨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在梦游。
        “你在这做什么？”简晨看着低头看书的蒋云深走近问了一句。
        对方抬起头看到他笑了笑：“等你。”
        蒋云深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可他穿着是吊儿郎当的样子，蒋云深却穿出了笔挺俊朗的样子，他看着蒋云深把书收起来放进书包，又拿出两个包子递给他，“简晨，以后可以早出来十五分钟么？我们班早读会早十五分钟。”
        简晨犹豫着，就见蒋云深直接把包子塞到他手里，他愣了愣，跟在蒋云深身后，狠狠咬了口包子，说：“不可以，我想多睡会。”
        蒋云深也不恼，“好，那我去和老师打申请，以后晚到十五分钟。”
        ？
        简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修剪的好看的后脑勺，他这是在做什么？
        中午，简晨下了最后一节课去吃饭，路遥和周子禾帮他在食堂占了位置，他去打菜的时候却被蒋云深叫住了。
        “简晨，我给你打了，你坐这就行。”蒋云深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喊住他。
        简晨疑惑地看着他，“你们班不是会晚十分钟下课么？”但他还是坐下来又道，“坐门口干什么？供人围观？”
        “我和老师申请了以后上课时间都和普通班一样。”蒋云深给他剥了个虾，“今天为了方便等你才选这里，以后我来的早，你去里面最靠墙那桌找我就好。”
        简晨呆愣着张着嘴看着他，他没事儿吧？
        简晨有些不知道怎么招架这样的蒋云深，他问道：“你怎么了？你为我做这些做什么？”
        “追你。”
        “咳咳咳……”简晨下意识看了眼周围，还好他们都在关注饭菜，没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
        简晨缓了缓，凑近他说：“蒋云深，我昨天说我不能接受你，你没明白吗？”
        “嗯，你说让我给你些时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接受你，你能别做这些了吗？把你的课时间调回来！我不会找你一起吃饭的！”简晨一口吃了蒋云深给他剥的虾，又道：“早上也别来等我，我又不是残废，需要你送？”
        “我会等你。”蒋云深揉了揉他的脑袋，温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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