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灰色

老人的话，让顾希没忍住轻咳两声缓解尴尬。
扶着克里斯的里昂更是糟心到嘴角抽搐，他心想：我真是谢谢你老当年，把我当成顶尖强者砍了一剑。
不然我特么都不知道自己属于顶尖行列。
不过对老者有心理阴影的里昂却不敢多说什么，他直接将那瓶喂给克里斯的解药，丢给顾希。
顾希接过解药，直接取出两片药，分别喂给张白玉和自己。
要是里昂连自己兄弟都利用，只为骗他，那顾希认栽了。
不过里昂显然没有继续骗他的意思。
几千年来，他都只有克里斯一个亲人，如果他连克里斯都可以去利用，那他岂不是太孤独了。
吞下药片的顾希，明显感到身上的燥热在缓解，同样也在缓解的还有他粘稠凝固的血液。
张白玉也是如此，她再次安静下来，如同婴儿般轻柔的吸吮这顾希脖颈上的伤口。
“谢了！虽然我……对你感官挺好的，但是你们逆子种下的因，我一定要有个了断。”
里昂扶着克里斯随意的摆了摆手，“请便，反正我最开始就没打算管那些家伙。”
“该做的我已经做到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他怀中的克里斯闻言，强撑着残破的身躯，硬生生站立起来，坚定的张开双臂拦住顾希的去路。
顾希根本没有理会他，直接越过克里斯，向十三血宿逃窜的方向追去。
克里斯见状调动浑身的力量，向顾希扑去。
追击十三血宿的顾希，随意的一挥手，便将虚弱的克里斯击飞，完全没去管这个既令人尊敬，却又十分古板的对手。
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顾希的去处。
姗姗来迟的蓝筱雅，挡在顾希面前，脸上挂着标志性的浅笑。
“这是要去哪啊？我们的大贵族？”
蓝筱雅的到来让顾希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这名大御姐，迈着修长的大腿，款款走到顾希身边，玉手轻搭载顾希肩膀上。
“十三名血宿被我安排飞机送回去了，你现在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好好回去学习吧！”
说着，蓝筱雅对顾希怀中的张白玉吐出一股蓝烟，帮她抵消了张白玉初拥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彻底清醒的张白玉，依旧如同八爪鱼般抱在顾希身上，只有她羞红的脸色，能够表明她是清醒的。
顾希深吸一口气，不吐不快的质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他们，你明知道我可以……”
“可以把他们都留在是吗？”
蓝筱雅轻轻一笑，随后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西方教廷壮大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对方已经给出了足够的利益，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闹剧？”
顾希怒极反笑：“你管这叫闹剧，对方十三血宿入侵华夏，你跟我说是闹剧。”
“我不得不将张白玉转换成吸血鬼，才能救下她和我，你说这是闹剧？”
“为什么不他妈打回去？”
“九霄就这点魄力我特么不加入也罢，你们不打，我打！”
说着顾希，怄气的继续追逐十三血宿的气息而去。
而蓝筱雅的速度不比他慢，跟上顾希脚步的她悠悠叹道。
“玉儿，他不懂事，你还跟她一起不懂事吗？”
顾希怀中的张白玉闻言身体一颤，
发出蚊子般的嗡鸣声：“顾希……算了……”
紧接着顾希就感到，怀中的张白玉，两行清泪染湿了他的胸口。
顾希抬起头，惨然一笑，“蓝筱雅，你特么让我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的行为，像一个傻B！”
说话的同时，顾希扯掉了赖在他身上的张白玉，头也不会回的向温晴过生日的地方走去。
“以后九霄的事，我再管一件，我是狗。”
提剑的老人深深看了一眼蓝筱雅，快速向顾希消失的方向追去。
淋着雨疾驰在路上的顾希，很快被老人追上。
“年轻人哪来那么大的气性？”
顾希回过头，看着苦口婆心劝说他的老人苦笑道。
“我特么活了一辈子，知道世间万事不是只分对错、非黑即白。”
“我清楚，分不清对错的灰色占了绝大部分，但我就是不爽。”
“我知道放了十三血宿会给华夏争取很大利益，但我特么咽不下这口气。”
“我也咽不下。”
老人愁绪的叹了口气，苦笑道：“可我有什么办法，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蓝筱雅不清楚十三血宿做了什么吗？”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不得不放了他们。”
“因为她坐在那个位置，就该做出那样的决定。”
“集体的利益高于个人荣辱，这是新世界的法则，我们不得不准守。”
“世界终究是普通人的，所以而不是我们的，你要去学会接受。”
顾希冷笑一声：“如果集体利益需要牺牲个人的荣辱，那我宁愿不要。”
老人闻言叹了口气，“可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觉得自己很强？接我一剑试试？”
顾希闻言望向老人，本就憋了一堵气的他被老人这么一冲，立马神色认真道。
“说实话，我一直挺好奇，克里斯为什么不用精神力攻击你！”
老人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你试试？”
顾希闻言精神力凝为实质，直接向老人压去。
老人随手抽剑一斩，没有斩顾希，而是向他外放的精神力斩去。
顾希只觉得脑中一道剑光闪过，他引以为傲的精神力，瞬间被击溃。
针扎般的疼痛充斥的顾希的脑海，他惊讶的看向老人。
“卧槽！一剑破万法？”
老人收剑入鞘的手一顿，留下一节剑身，上面刻着两个古朴的大字“轩辕”。
“说实话，这把剑到我手中，我就没用过，包括刚刚砍那个两外国佬。”
“我要真想杀他们，一剑足以！”
“但我不能，因为我是华夏守护者，观世间百苦，却无一事可平。”
“除非华夏受到超自然入侵，不然我不能出剑，这个道理，我希望你永远也不会懂……”
“孩子，有很多事，并非是你看上去那么简单。”
“快意恩仇固然潇洒，可结果却是你承担不起的。”
“哈哈哈。”
顾希闻言放声大笑，他站在冰冷的雨中笑了好一会，直到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才停下狂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疑惑盯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笑的老人说道。
“那是你，我身上现在可没有那么多规矩！”
“听说国外风景不错，改天去看看！”
说完顾希潇洒转身，同时还举手晃了晃跟老人道别。
老人站在原地盯着离去的顾希，突然咧嘴一笑：“臭小子，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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