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古代烤箱

苏锦芮最后决定要找的牙人是张牙子，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为人有些老实却胜在心善。
        就在其他牙人丢下手头顾客蜂蛹而上，希望能在王家三姑娘跟前过个眼，和王家攀上关系的时候，他反而是特立独行的一个，扶了把差点被人给撞摔跤的老翁，顺手帮老翁把寄放在牙行代卖的水果从牛车上搬了下来。
        开一家食肆，涉及到的不只是选址，之后开店的各种事宜从上到下包括重新动工修缮、采购定制器具、购进食材各种事宜少不了还得找牙行，找一个靠谱实诚的牙人可以节省很多的心力。
        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苏锦芮拉过被包围着的王晓静来到张牙子跟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而本以为只是小买卖的蓝衣男子在听闻是要买食铺后脸上划过不甘，凑到几人跟前，热络道：“夫人若是想在镇上买食铺，那肯定得找我周某人，云水镇上大大小小的商铺我都熟，哪里地段好人流多哪家店铺风水旺，街上有什么竞争对手这些我都能给您一一道来，价格保证公道。张哥平日里做的尽是乡里邻居的交易，哪做过这样的单子，交给他您也不放心不是？”
        苏锦芮视线跃过眼前的男子，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张牙子，挑眉问道：“这些你可以做到吗？”
        张牙子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般开口道：“夫人您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我保证能给您找到合适满意的食铺。”
        “张哥你！哼！那你可千万要给这位夫人找到合适的食铺。”
        蓝衣男子说完便气冲冲地摔袖离开了。
        王晓静附耳在苏锦芮耳边悄悄问道：“你真要找他帮你找食铺呀？他看起来不太精明的样子，刚离开那人是周牙子，是牙行数一数二的一把手，把控着很多的资源。大部分大金额的交易都是出自他手的，行内口碑也还行，就连我爹偶尔也会找他寻找货源或是客源，你真不再考虑一下？”
        苏锦芮摇了摇头，那人太过精明滑头了，和他交手还得防着他宰自己一笔，虽然她也能行，但她本就不太喜欢这种与人相处模式，时时刻刻得防着对方，她想要找的是长期友好合作伙伴。
        而且观刚刚那老翁与张牙子的熟络程度，想来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合作，应是长期合作下来很满意对方，这也说明对方办事还是靠谱的。
        和张牙子大致说了她对食铺的要求、可接受价位并约定好下次见面时间后，苏锦芮和王晓静离开了牙行。
        “苏锦芮，再过几日便是寒食节了，我和晴萱姐姐约好了那日要到西郊踏青放风筝，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不过可说好啊，你可不能再针对晴萱姐姐了。”
        苏锦芮闻言，柳眉微挑，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我那日可能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王晓静虽然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道：“那好吧，那等你食肆开起来了，我带姐妹去给你捧场，你可要做好吃的给我吃。”
        虽然苏锦芮拒绝了王晓静踏青的邀请，但是回家的路上却也一直在琢磨着寒食节的事情。
        寒食节在清明节的前两日，既是为了纪念介子推的节日，也是大赵国一项隆重的活动。
        每到初春季节，气候干燥，人们保存的火种易引起火灾，春雷也极易引起山火，因此每到此时，人们便会将上一年传下来的火种全部熄灭，再重新钻燧取新火，作为新一年生产与生活的起点，两者谓之“禁火”和“请新火”1。
        在“禁火”和“请新火”之间的日子里禁明火，人们只吃冷食，必须提前准备足够的熟食，这也是寒食节名字的由来。
        而在寒食节前后几日，除了传统的扫墓祭祖活动外，人们也慢慢发展起了许多丰富的娱乐活动，踏青、蹴鞠、放风筝、荡秋千、咏诗、赏花等等，可以说是热闹极了。
        每到这时，西郊湖外的桃花林早已开满了花，漫山遍野，草长莺飞、绿茵遍地。
        在那折柳踏青、游湖赏花放风筝，颇有一番滋味。
        所以每到这天，不管是未出阁的富家小姐还是文人学子、寻常百姓，总会约上闺中密友、知己朋友亦或是一家人到这赏玩一番。
        大赵国民风开放，对女子的约束并不太严，即便是订了亲的未婚男女也会趁此机会见上一面，解解相思之愁。
        苏锦芮内心隐隐产生一个想法。
        接下来的两日，苏锦芮还跑了几趟镇上，跟王家的合作模式已经确认下来。
        由苏锦芮提供洋芋搅团的菜品方子，王家支付三十两纹银后，王家名下酒楼饭馆每卖出一份洋芋搅团，苏锦芮便能得到三成的提成，合作期限为十年，十年之后，洋芋搅团的菜谱便可为王家免费使用，苏锦芮不再享受分成。
        由于之前王府已经预付了五十两的定金，王富成也知晓苏锦芮近期在忙着找食铺的事情，便大方地将多出的二十两当做提前分成，记在账上，之后再抵扣。
        对于契约书上的内容双方确认无误后便各自签字画押，契约书一式两份，将签好的两份契约书各折叠一半，两契背后相接，写上“合同”，之后再到府衙办理登记，契书便算正式签订下来。
        往后若是因为合作产生纠纷，双方各自拿出自己那一份契书放在一起，只有两契背面的“合同”字样完全吻合，才能证明都是真契，作为以后裁定依据。
        除了签订契书之外，这两日，苏锦芮还跟着张牙子看了十几家的店铺，但是还是没有找到合心意的，要不就是店面太小，要不就是灶屋太小施展不开，亦或者是地理位置不合适。
        这么看下来后，苏锦芮也有些失望，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水云镇本就不大，准备出让的店铺左右不过那几家，本以为能找到合适的食铺，可是这么看下来后，大体都差强人意，苏锦芮还是没有找到满意的店铺。
        今日，苏锦芮又和张牙子看了几家铺子。
        “苏夫人，最近镇上准备转让的铺子我都带您看得差不多了，看了这么多，您可有合心意的？”
        苏锦芮沉默地摇了摇头，张牙子脸上有些踟蹰，犹豫道：“苏夫人，其实按照您的要求，我知道或许有一家店铺适合您，但是价格可能会比您的预算要高出许多，您要不要考虑看看再做决定？”
        苏锦芮犹豫了下，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应承道：“那行，有劳你带我去看看吧。”
        “苏夫人不必客气，那我们这就前去看看。”
        张牙子带苏锦芮来看的这家食铺是在井字街的横竖交口处，地理位置极佳，不仅人流量密集、采光好、空间敞亮，治安管理也极好，隔着一条街便是临水县县衙下派到水云镇衙差的办公点，附近无人敢在这闹事。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一眼苏锦芮便喜欢上这家食铺。
        这铺子是前店后居的格局，前头是开铺子的食肆，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是几乎没什么屏障的宽阔大堂，有序摆放着八仙桌和长凳，是用来招待寻常人家或是过往商队的；而上层是独立小包间的雅座，内里摆放着古雅精致的装饰，具有独立的**空间，偏向于文人学子或是闺阁小姐、富人乡绅。
        食铺的后边是三进院落的格局，分为正院和东西两院，加上前头店面，正好形成四合院落，中间是宽敞可自由活动的大院子，关了店门便能直接回屋睡觉，方便至极。
        最让苏锦芮惊喜的便是它的后厨，之前看的铺子大多数后厨空间不大，施展不开不说，多是灶炉少器具不齐全，而这间食铺的后厨空间极大，能同时容纳四五个大厨一起操作，各种器具都很齐全。
        而最让苏锦芮满意的便要数那两口特殊的炉灶2。其中一个灶是普通的土灶，灶口上放一口特制的平底铁锅，可以利用灶膛的火将其加热；而另一口灶则是可以移动的黄土泥炉灶，泥炉灶用铁链挂在横梁上，可以操控其移动，同时泥炉灶内可以烧柴火，将黄土锅盖烧热。
        当两口灶同时烧热后，利用横梁将黄土泥炉灶移动盖在铁锅上，便会形成密闭空间，再通过控制上下两处火的旺度来控制内里温度，便能实现将平底铁锅里的食物烤熟，这可不就是现代版的烤箱嘛！
        说实话，这对于苏锦芮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她的脑海里有着各式各样需要用到烤炉的菜品糕点，本来她还打算琢磨着让人给她打造一个土烤箱的，现在却完全节省了下来。
        几乎是在一圈看下来后，苏锦芮便做了决定，即便是知道这间屋超出了自己一开始的预算，也忍不住和店家讨价还价道：“赵伯，您这铺子当真不能再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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