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苏格等人抵达清欢宗时，落雁门的人已经留下战书走了。
        涂灵翻开战书，在里面看到了一个附加条款，双方谁若在仙盟大会中落败，谁就要解散宗门，永远不得重建。
        落雁门此举，可以说把清欢宗架在火上烤。
        因为无论涂灵是否应战，落雁门都认为自己是胜利的一方，问题只在于赢多还是赢少。
        涂灵不是那种委屈求全的人，为了不解散宗门而低头认输，从来都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既然如此，还是让落雁门解散吧！
        涂灵面无表情地收下战书，随即像没事儿人似的，吩咐弟子们把从青城采购的生活物资搬回去，而后看向苏格。
        “我要去练武场看弟子们的训练情况，要一起吗？就当提前熟悉工作环境。”
        苏格想了想，倒也没拒绝。
        清欢宗只是小宗门，只有一座山头，比不得玄天宗那般气派，能养得起七座峰的弟子。
        两人没多久就到了练武场，彼时那些弟子正在练剑。
        他们年纪看着都不大，最多也就十四五六，修为最高的不过练气三层。
        “算上卫恒他们，宗门所有弟子你都见过了，觉得怎么样？”带苏格绕着练武场转了几圈，涂灵开口。
        他原身是符修，在剑道上的造诣，还真比不上只学了半个月的苏格。
        苏格不语，半晌才道：“找个安静的地方细谈吧。”
        涂灵从善如流，带她去了提前准备好的住处。
        “你们赢不了落雁门。”
        进门还没坐下，苏格就开门见山，“五个月的时间，以他们现在的状况，有一个能筑基都算是奇迹，更遑论参加仙盟大会。”
        苏格虽然没有见过落雁门的人，但也清楚再小的宗门，最高修为也不可能是筑基。
        这些涂灵不会不知道。
        “阿灵，我不喜欢做无用功。”
        为一场注定要输的比赛投入时间和精力，这不符合涂灵的行事准则。
        她的反应在涂灵意料之中，毕竟说的都是事实。
        可涂灵的态度与她却是截然不同：“试都没试，怎么就知道是无用功？”
        顿了片刻，他又道出战书上的附加条款，眉间依旧是强大的自信：“阿格，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苏格抿唇不语。
        沉默的反抗。
        显然是不赞同他的说法。
        涂灵也不气馁，好言好语继续劝道：“阿格，你看过原著，应该知道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不变强就会被欺负。你难道忍心看着我解散宗门，让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日后被人随意欺辱吗？”
        苏格下意识想到在青城时，站出来想维护正义，却差点被一同绑走的卫恒。
        “你这是开始走怀柔政策了？”
        苏格觑他。
        “难道不对吗？”
        涂灵平静地回望，“即便不为了那些孩子，你也可以想想不知身在何处的星虹和佳佳，倘若她们哪天遇到危险，没有实力也没有靠山的我们，该如何救她们？”
        苏格张了张嘴，面色略有松动。
        同样是穿书，涂灵都能变成男人，谁又能料到那两人会遇到什么情况。
        涂灵见状，趁势添了最后一把火：“阿格你知道的，我从不立做不到的目标。”
        超过玄天宗，让清欢宗成为修仙界第一宗门，是涂灵的真实想法！
        屋内安静了片刻。
        终于，苏格被说动了：“每天八小时，周末双修，拒绝无意义的加班和内卷。”
        清楚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涂灵爽快地应下：“没问题。”
        苏格在心底叹了一声，也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但还是认命地进入角色。
        “你现在什么情况，一张符都使不出来吗？”
        涂灵的境界已至金丹，照理说是清欢宗修为最高的人，奈何…
        “丹田被毁，存不住灵力，纵使我能熟背符文，也无法发挥它的威力，更何况实际上我看到那些歪歪扭扭的符文就头疼。”
        涂灵的神情里，少见地露出些许挫败。
        即便有原主记忆的加持，理科出身的他也画不出一张符。
        苏格摩挲着腕上的小珠子，思忖良久，道：“阿灵，你有没有考虑过，把你的专业同符咒结合起来？”
        涂灵精神一震：“说仔细些…”
        苏格斟酌道：“所谓符修，本质上就是借助符文对灵力下达指令，我记得你的专业不也是这样吗？”
        涂灵的大学专业是计算机科学。
        如果能把头疼的符文，换成辛苦学了四年的东西，还愁画不出符？！
        只是如此依旧没有解决丹田储存灵力的问题。
        不过涂灵显然已经沉浸于苏格的思路中，他一把抓着她的手，清隽的面容里压着激动：“这几日我可能要闭关，宗门就交给你了。我会提前嘱咐卫恒，你若有事就找他。”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
        苏格低低叹了一声，坐了一会儿也跟着起身离开，目的地是藏书阁。
        适才在练武场她就发现，十多个弟子里，真正适合走剑道的只有两三个，其余十几人即便再努力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须得另想出路。
        修仙就是这么残酷，虚虚几眼就能断定一个人的一生。
        但愿能找到可用的功法秘籍。
        抱着这样的念头，苏格走进了藏书阁。
        她这一待就是大半天，直到卫恒找过来，才从一堆杂乱的书籍中抬头。
        “找我什么事？”
        此时月已上柳梢，清辉越过窗台洒在屋内，苏格沐浴在月光下，似被镀了一层银色的光晕，仿若落入凡间仙子。
        卫恒的心不合时宜地跳了跳，慌忙垂了眼：“今日修习结束，弟子需将诸位师弟妹们修习时长登记在册，还请苏师姐能从旁做个见证。”
        以往负责这事的是涂灵，如今他正处于闭关中，卫恒便找到了苏格。
        两人到达练武场时，一群弟子已经在那儿候着了，看到苏格和卫恒，他们立刻有序地排起队。待第一个人走到跟前，卫恒熟练地拿出纸笔。
        “林时叶，四个时辰。”
        苏格心中讶异，这孩子白天她才见过，是当时站在涂灵身后唯一的女孩子。
        从青城回来后，她竟然还能练了八个小时的剑？
        时间果然是海绵里的水，挤挤就能有吗？
        苏格忍不住感慨，而后就见一个少年走上前：“林时渊，八个时辰。”
        “张晨，八个时辰。”
        ……
        弟子们接二连三地报出自己的时间，没有一个低于四个时辰。
        苏格听着一阵阵咋舌，却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涂灵前世就是个卷王，还是成功卷到大厂offer的那种，但凡有他在的地方，躺平只能是做梦，卷生卷死才是常态。
        这也是苏格先前不愿意帮忙的原因之一。
        还是答应得草率了！
        只想躺平的橘外人苏格如是想。
        之后几天，涂灵依旧闭门不出，苏格则是上午泡藏书阁，下午去练武场指点弟子们剑法，休息的间隙就同他们聊天，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
        因此苏格也就知道，这些孩子来清欢宗前都是孤儿，当初是掌门心生怜悯，才不计资质的将他们收入宗门。
        然而入门不过两个月，孩子们尚未对修仙形成系统的认识，宗门就遭到了魔族的屠杀。
        苏格似乎有点明白，涂灵为什么想保护这些孩子了。
        他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即便自己过得不如意，也看不得别人受苦。
        好在连续浸淫藏书阁多日，苏格也有不小的收获，她找到了好几本不错的功法秘籍，涵盖了剑、符、医、器各个方面。
        虽然比不上玄天宗，但对才入门的修者而言，完全够用。
        感谢掌门拼死护住那些孩子的同时，也护住了这座藏书阁。
        苏格深深地望了它一眼，转身了回屋，打算列个计划表出来。
        可就在她刚坐下没多久，隔壁屋突然传出“轰”得一声炸响，连带着整座山都跟着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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