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
如男和贺壹轻手轻脚地潜进校园，顺着围墙边的树丛向操场走去，像真正的小偷一样。
此时四周漆黑，耳边除了风声就只剩下他们俩人的脚步声，说真的，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又不会有人看见他们。
传达室里的光灭了，想必那个看门的老头早就梦里会周公去了，说不定他还喝了点小酒，此刻正鼾声四起呢。
他们先来到了那棵凤凰树下，如男借着远处的灯光和天上的星光看清了它羽毛状的叶子，它可真是一棵漂亮的树。
“贺壹，我们来要不要和这棵树合个影？”如男掏出了手机。
“就算是要拍也要用我的吧，你手机连个美颜相机都没有。”
贺壹拿出他的手机调好角度，本来两个人都是面向镜头微笑的，可按下快门的前一秒，他却突然侧过头来亲吻她的脸。
他手机拍夜景确实有点无敌，它精准捕捉到了如男动人的笑容，捕捉到了凤凰树叶子舒展的姿态，也捕捉到了贺壹欢脱到模糊的侧影。
“哎呀，拍糊了，要不咱们重拍一张吧。”贺壹哈哈大笑。
“不用了，这张就挺有意境，还有你笑得小声点，一会儿把门卫大爷都吵醒了。”
“哎程如男，你想不想回班上看看。”
“no，这大晚上空旷无人的学校和医院是一般人敢进去的地方吗？万一咱俩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啊！我胆子小，你别吓唬我啊！”贺壹顺势从背后搂住了她。
她怀疑他是故意的。
最后她还是拗不过他，陪他从后门进了教学楼。他们俩也没有想到，楼门竟然都没有上锁。
高二六班的教室在三楼，他们俩沿着楼梯上了楼，走廊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忽明忽暗，阴森恐怖的氛围渲染到了极致。
如男捏着领子，躲在贺壹的怀里，连头都不敢回，生怕自己会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哈哈，这感觉不比一般的密室逃脱爽？”
“你管这个叫爽？”如男无语。
终于他们走到了三楼走廊的尽头，他们班教室的后门。
破旧的教室门照例没有上锁，贺壹轻轻一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如男顺手按下了墙上开关，万幸，灯还可以亮。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教室里整整齐齐摆放着的桌椅。学生们离校前应该做好了卫生，此刻整个教室除了肉眼不可分辨的浮灰，其他方面简直无懈可击，干净得连一团废纸都没有。
“现在的孩子素质确实高哈。”贺壹啧啧赞叹。
“当年的孩子素质也不错啊，你不能因为你自己不行就否认别人。”如男摸了摸桌子，她的手指果然立马变黑了。
许久无人的空旷房间除了人类，大概就是其他所有生物的狂欢派对，他们今天进来没沾到蜘蛛网，那都得算蜘蛛失职。
贺壹今天穿的是照例是他最喜欢的运动风格的长风衣，还是白色的，看着倒是帅，就是不能细看，估计现在哪哪都是脏的了。
如男其实也差不多，她的乳白色面包服和棕色格子裙肯定也惨不忍睹了。
“我觉得咱们高一时候的班主任朱老师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和我安排成了同桌。”贺壹感慨。
如男和他一起走到了第一排，当年他们俩一起坐过的位置。
她从包里掏出湿巾递给贺壹，他立刻从善如流地将那两张桌椅都擦了个干净。
“请吧，同桌大人。”贺壹向如男伸出手。
如男却歪着头笑了笑，并不把手给他，只是自顾自坐到了他旁边。想当年的她做他同桌的时候，可是很懒得和他说话的。
贺壹一直都是人气明星，总是能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上学的时候，女生爱慕他，男生唯他马首是瞻，他一直都是风头本身。
如男记得，那时候每次下了课就会有别的班的男生女生过来找他。那些女生还真是热烈又大胆，有时候科任老师不小心拖了课，她们就在门口对着老师喊：“快下课吧老师，我和贺壹约会时间已经从十分钟变成五分钟了。”
如男每次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她也从来都不会侧过头去窥探贺壹的心意，她都是直接把他当空气。
两个人的座位空间本来就不大，她被他挤得几乎要从椅子上掉下去了。他们坐的当然不是同一把椅子，只是他的块头大，占据的空间就大，为了不让自己的胳膊碰到他的，她就不得不用力偏向一边。
有一次，他和男同学打闹，对方一个篮球就朝他砸了过来。那一刻，如男预判他定会因为肌肉记忆下意识地向后躲，那样他势必就会贴到她的身上。
她不想看到那一幕，于是，当对方的球仍在空中画着弧线时，她就已经因为应激反应跌坐在了通道中间的地上。
然而事实上贺壹根本就没躲，他一把接住那个篮球，身体纹丝未动。
全班的哄笑声传来，他差异地回过头去，然后就看见了坐在地上满脸通红的如男。
她害羞得甚至都不敢抬眼看他，那个样子一下子就勾到了他的心。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继而向她伸出了手：“程同学，你躲什么，我还会让球砸到你怎么的。”
如男自然没有向他伸出手，只是自己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怕的是球吗？她怕的明明是他好吧！
她要是碰了他的手，不出三天就会被半个学校的女生针对，她哪有能力和她们抗衡？
与他保持距离，才是她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况且，他那样耀眼的男生，又怎么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除非，他脑子坏了。
如男双手托腮回忆往事，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来。
“你笑什么？”贺壹看了看她。
“我笑你当年是不是脑子坏了，半个学校的女生都喜欢你，而你偏偏暗恋平平无奇的我？”
“什么半个学校，不是除了你以外的整个学校吗？”贺壹不服气。
“你还要不要脸，你凭什么觉得所有女生的审美都是你这种的，更何况你还整天跟在连逍身边。”如男一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但是已经晚了。
“怎么了呢，我站在连逍旁边就必输无疑吗？”
“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你总要允许有人是不喜欢你的吧。”如男发现自己越描越黑了。
“嗯，那个人就是你，全校都喜欢我，就你不，所以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贺壹咬牙切齿。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你爱的是连逍呢？感觉你整个青春期都在和他过不去，包括现在也是。”如男陷入了沉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哥们儿不喜欢他那身材。”
如男就这么和贺壹说着笑着，她的眼角余光却突然瞥到了教室后门玻璃上的一张脸！
啊！！！！！！
如男用尽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让自己大喊出来！她一下子将脸埋进了贺壹的怀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怎么了？”贺壹也被她吓得汗毛倒竖。
“走廊里有东西……”如男闭着眼睛用手指了指后门方向。
贺壹惊悚地回过头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走廊的灯确实是亮着的。
顷刻之后，那灯又灭了。
“别怕，灯能亮就说明对方也是人类是吧？或许是门卫大爷？”
“如果是门卫大爷，他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离开？”如男仍紧紧闭着眼睛不肯睁开。
“走，我们出去看看，对方到底什么来头。”
“别，我们还是给连逍打电话吧，让他带着人从外面来救我们。”
“然后等咱俩八十了，还要陪着笑听他给晚辈们讲咱们今天的糗事？”贺壹宁可去死。
“那怎么办？”如男快哭了，她现在恨不得什么地方有个狗洞能让她钻出去。
“老婆你相信我吗？”贺壹捧起如男的脸，强迫她看他的眼睛。
“应，应该相信吧。”
“好，那你牵紧我的手，如果害怕，你就别抬头。”
“嗯。”如男感觉此刻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贺壹牵着如男的手，从走廊的这一头往另一头走，每路过一间教室他就点亮一盏灯。而走廊里因为他们的脚步声一直灯火通明，倒是没那么可怕了。
他们就这样将三楼到一楼包括洗手间在内的所有房间都扫了一遍，却始终没有发现半个鬼影。
诡异的气氛在不断升腾，难道刚才的人脸真的是如男的错觉？
“莫非他在四五楼？”贺壹自言自语。
“别管了贺壹，我们先出去吧。”如男的身体就没有停止颤抖。
“嗯，好。”
贺壹拉着如男来到了他们刚才进来的大门，然后，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门被人锁住了！
“啊！！！”如男这下子真的失声尖叫起来，贺壹马上把她搂在了怀里。
其实这会儿要说贺壹一点都不害怕也是假的，可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也只能努力保持冷静。
“别怕，别怕。”他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就在这时，外面手电筒的强光照了进来。
贺壹用手遮住眼睛，从指缝里向外望，好一会儿才看清玻璃门外来人的模样。
陈警官？！
这什么情况！
“怎么是你们俩？”陈警官也懵了。
“啊……那个……”贺壹支支吾吾，简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陈警官拿过门卫大爷手里的钥匙，亲自为他们打开了门。
“警察同志你认识他们？！所以他们俩是惯犯呗！这幸亏我起来上了个厕所，不然还不知道学校里遭了贼呢！”门卫大爷气愤至极。
“啊，他们俩应该，不是贼。”陈警官神色尴尬，他旁边的小警察实在没忍住，竟然当场笑出声来。
如男只盯着自己的脚，连头不敢抬，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俩人在想什么。她臊得满脸通红，但是又没办法阻止别人乱想。
“不是贼？也是，哪个傻贼会组团来偷学校？可你们为什么要把教室的灯都给我打开！”门卫大爷还是生气，眼前这俩人看着也挺体面的，怎么这么无聊。
“哦，对了，陈警官，这栋楼里还有外人。”贺壹正色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们看见有人趴窗户了。”
“小李，走咱们进去看看。”陈警官警觉道。
“我跟你们一起去。”贺壹举手示意。
“别，贺壹你能不能在这陪我。”
“男男，我今天必须亲手把这混蛋给你揪出来，我绝对不能让你以后因为他做噩梦。陈警官，麻烦你在外面帮我陪着她，我和这位小同志进去。”
“也行，前门是锁着的吧？”陈警官转向门卫大爷。
“锁着的锁着的，我每天看好几遍呢，就是后门我有两天没过来了……”
“那人就应该还在里面，小李你进去，我在门口接应你。”
陈警官一边叮嘱，一边努力思考最近有没有什么网上通缉要犯。
贺壹和小警察消失在了楼道里。
“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如男瑟瑟发抖。
“应该没事。”
十五分钟后，贺壹和小李终于出来了。
他们手里还一人拉着个半大孩子，这俩孩子看着也就十六七岁，个子虽然高，但身材却是少年特有的单薄。
“说吧，你们俩大过年的不回家，躲在学校里干嘛？跟家里吵架了？”陈警官问。
那两个孩子却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们今天吃饭了吗？”
孩子们仍旧不说话，但是听见吃饭俩字，却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陈警官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小李，你先带他俩回单位吧，哦，别忘了给他俩买点吃的。”
“放心吧陈哥。”
小李带着孩子们走了。
如男目瞪口呆，这个结局她属实是没想到。
“你看，我就跟你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吧！”贺壹刮了刮如男的鼻子。
如男也忍俊不禁，他们俩现在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连脸上都是鬼画符。这个狼狈的样子实在太过于好笑，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就忍不住大笑起来，直笑到肚子痛。
可是他们笑着笑着，脸就垮了下来。
因为，这他妈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连逍……
哦，是那个穿皮衣的糙汉。
他们要是把他揍一顿的话，算犯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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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先来到了那棵凤凰树下，如男借着远处的灯光和天上的星光看清了它羽毛状的叶子，它可真是一棵漂亮的树。
“贺壹，我们来要不要和这棵树合个影？”如男掏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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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胆子小，你别吓唬我啊！”贺壹顺势从背后搂住了她。
她怀疑他是故意的。
最后她还是拗不过他，陪他从后门进了教学楼。他们俩也没有想到，楼门竟然都没有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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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男和他一起走到了第一排，当年他们俩一起坐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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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男却歪着头笑了笑，并不把手给他，只是自顾自坐到了他旁边。想当年的她做他同桌的时候，可是很懒得和他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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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看到那一幕，于是，当对方的球仍在空中画着弧线时，她就已经因为应激反应跌坐在了通道中间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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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你当年是不是脑子坏了，半个学校的女生都喜欢你，而你偏偏暗恋平平无奇的我？”
“什么半个学校，不是除了你以外的整个学校吗？”贺壹不服气。
“你还要不要脸，你凭什么觉得所有女生的审美都是你这种的，更何况你还整天跟在连逍身边。”如男一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但是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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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我们还是给连逍打电话吧，让他带着人从外面来救我们。”
“然后等咱俩八十了，还要陪着笑听他给晚辈们讲咱们今天的糗事？”贺壹宁可去死。
“那怎么办？”如男快哭了，她现在恨不得什么地方有个狗洞能让她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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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男感觉此刻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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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们俩？”陈警官也懵了。
“啊……那个……”贺壹支支吾吾，简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陈警官拿过门卫大爷手里的钥匙，亲自为他们打开了门。
“警察同志你认识他们？！所以他们俩是惯犯呗！这幸亏我起来上了个厕所，不然还不知道学校里遭了贼呢！”门卫大爷气愤至极。
“啊，他们俩应该，不是贼。”陈警官神色尴尬，他旁边的小警察实在没忍住，竟然当场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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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我今天必须亲手把这混蛋给你揪出来，我绝对不能让你以后因为他做噩梦。陈警官，麻烦你在外面帮我陪着她，我和这位小同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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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警官一边叮嘱，一边努力思考最近有没有什么网上通缉要犯。
贺壹和小警察消失在了楼道里。
“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如男瑟瑟发抖。
“应该没事。”
十五分钟后，贺壹和小李终于出来了。
他们手里还一人拉着个半大孩子，这俩孩子看着也就十六七岁，个子虽然高，但身材却是少年特有的单薄。
“说吧，你们俩大过年的不回家，躲在学校里干嘛？跟家里吵架了？”陈警官问。
那两个孩子却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们今天吃饭了吗？”
孩子们仍旧不说话，但是听见吃饭俩字，却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陈警官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小李，你先带他俩回单位吧，哦，别忘了给他俩买点吃的。”
“放心吧陈哥。”
小李带着孩子们走了。
如男目瞪口呆，这个结局她属实是没想到。
“你看，我就跟你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吧！”贺壹刮了刮如男的鼻子。
如男也忍俊不禁，他们俩现在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连脸上都是鬼画符。这个狼狈的样子实在太过于好笑，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就忍不住大笑起来，直笑到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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