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如果一年是365天，那么五年就是，1825天，是吗？
不是。
对有的人来说，那将会是一辈子。
如果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那么忘记一个人呢？
如男本以为她出国前总能和贺壹再见一次面把该说的话都好好说说，可她最后等来的只有国家队集结出征世预赛和亚洲杯的消息。
那段时间，她差不多翻遍了dy上带着他名字词条的短视频。在那些动态的光影里，他身穿白底红字或是红底金字的国家队队服，气宇轩昂、目光从容，面上看不出一丝为情所伤的落寞。
她又试着给他发了很多信息，最后都石沉大海。
于是她终于明白，他是真的对她放了手。就算再难过，她也得学着适应没有他的人生了。
如男是个生活上的极简主义者，所有留在她身边的，都是她倾心所爱的，人和物都如此。可收拾完行李她才发现，贺壹送她的衣服、包包，早已多到堆满了她的衣柜。
她早和杨川东说好了把她的一些书寄放在他的小书房里，可这些她带不走衣服又该存去哪里呢？
没了他，她在京城没有家了。
如男叹了口气，呆呆地盯着敞开的衣柜，竟不觉坐了半日。
那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们相爱过的证据，现在要她亲手扔掉它们，她舍不得。包包是生日礼物，连衣裙是他们饭后散步时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淘到的，胸针和他的袖扣是同样的纹路，丝巾的配色和他的某一条领带撞在一块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
程家齐特地请了一天假过来帮她搬东西。她这个与她生分了多年的亲弟弟，终究还是成了那个在她无助时为她跑前跑后的人。
若没有他，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把那两个沉重的大箱子运到一千多米之外那栋没有电梯的老房子里去。
看着皮肤黝黑不善言辞的弟弟，如男的心蓦然一酸，一个荒诞的念头突然冒出来，她觉得他也会是最后安葬她骨灰的人。
“家齐，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实在撑不下去，就带樱桃回老家省城吧。”
“我会撑下去的姐，这边虽然生活成本高，可只要有活干，赚得也是多。再说，樱桃也喜欢这边，她能进那个幼儿园多亏了姐夫……”
“家齐！他已经不是你姐夫了，以后就算千难万难，你都别再去找他。”如男急急地嘱咐弟弟。
“嗯，我知道了。”
从杨家楼上下来，如男跑去小店买了两瓶橘子汽水，一瓶递给弟弟，一瓶给自己。
盛夏的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再穿过玻璃瓶，就染了橘子的香气。风一吹，槐花满地。
如男想起她小时候坐在甘蔗地里看书的情景，那时候起风的时候，她听到的是叶子相互摩挲的沙沙声。一转眼，她又要换一个看书的地方了，她听说加州的阳光也很好。
如男让家齐把她不要的那一大旅行袋衣服从楼上搬下来，放到垃圾箱旁，初秋的风有点大，她被吹得红了眼。
“姐，这都不要了？多可惜啊。”程家齐喃喃道。
“嗯，咱又没房子，往哪放啊？书寄存到人家家里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你只是因为这个才想扔的？”
“什么？”如男没明白他的意思。
“谁说咱没地方放？我那出租屋床下刚好空着呢，你别管了，我帮你保管。”程家齐说完，也不等她回答，扛起袋子就走，生怕慢了就会被她拦下来似的。
她惊愕地看着弟弟远去的笨拙背影半晌，突然就笑了。
如男出发的那天来送行的亲友团阵容属实有点豪华，除了坐月子的连筝和伺候月子的叶诚森，其他的该来的或是不该来的，都来了。
连筝生了个漂亮的小公主，取名叶子璇，瑜和璇都是美玉，也都是他们两口子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如男的这群朋友太过于醒目，候机室里很多人甚至以为他们是哪个剧组在拍送别的戏，一直在张望。
要说起来，陈仁耀和赵时境都算是成熟的男人，可他们的气质却大相径庭。
赵时境是少年老成，就是那种明明一周正帅气的少年郎偏偏穿着polo衫、拎着黑色公文包的感觉。
陈仁耀则是那种典型的年轻时候荒唐够了，上了岁数突然懂了点事的富家子，强势，霸道，自以为是，还有些许的油腻。
跟他们比，张驰这个摇滚青年就是纯真无害的小朋友，他表面的不羁和愤怒只能说明他很敬业。
而连逍呢，他这个西式教育输送出来的社会精英，骨子里的傲慢是藏不住的，他倒也不特别针对谁，而是看谁都像看傻子。
比起他们，如男当然还是喜欢那个意气风发的、阳光随性的大男孩，只是今天，偏偏她最想见的他没有来。
想到这些，她的眸色一黯旋即又恢复如常，她不想他们看穿她的心事。
“赵先生，感谢你大老远来送我，还有谢谢那天的救命之恩。”如男第一个和赵时境点头致意，他来送她，她实在受宠若惊，也实在窘迫难安。
她们俩统共也就见过一面，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而且她一见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那天穿着吊带裙掉进水里，头发打绺睫毛膏差点糊了一脸的狼狈样……
幸亏她今天是素颜配条纹针织衫和牛仔长裤，好不好看无所谓，但起码不丢人。
“我是出门和晓声办点事，不算是特意为你跑一趟，程小姐你不必放心上。”赵时境温和一笑。
他也是才看清如男到底长什么样，她今天的素颜清淡和那天的红唇美艳着实有点差别。但她笑起来的样子倒还是那么治愈人心。
“程如男，你怎么了，又需要别人救你？”陈仁耀在旁边站了半天，早就看不惯旁边那个深藏不露的赵时境了。
“嗐，别提了，丢人。”如男在他面前总归还自在些。
“你不会是又喝多了吧？等出去你再那么喝可没人救你了。”陈仁耀的气场将如男整个包裹在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的什么人。
“戒了，戒了。”如男笑着向后退了半步。
“程如男，你尽量早点毕业啊，我在国内等你回来和我结婚啊。”陈仁耀散漫中带着认真。
“别，陈总，等那会我都高龄产妇了，还是二十岁小姑娘更适合你一点。”如男笑。
“没事儿，我两个哥加起来都生了一只球队了，我生不生无所谓了。”
球队，贺壹……
她真的好想他。
“男男，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晓声哽咽地抱住她。
如男想，将来她送她亲闺女出国留学估计也就这样了。
她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她替她付学费，给她买衣服，帮她挑男人，还不定期治愈她的不开心。她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好。”如男拍了拍她的背，湿了双眼。
“姐我感觉你和男姐比跟江泽有cp感。”张驰忍不住道。
“是吧？”
“筝姐恢复的挺好的吧？”如男转向连逍。
“挺好的。记住在外面遇到事不要一味的忍，该爆发就爆发，不要惯任何人的臭毛病，过去了先学点脏话，关键时刻用得着。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给我那哥们儿打电话，他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你。”连逍嘱咐。
“我这是去读书了还是去干嘛去了，怎么还要先学骂人？”如男哭笑不得。
“嗯，你遇到的大多数人肯定都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有创造力的，但是那群奇葩也是奇葩中的顶流。”
“好，但愿我五年后回来的时候，不会变成你们讨厌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你还会回来？”连逍淡淡的。
“你胡说什么，男姐不回来我哥怎么办？”章樟白了连逍一眼。
……是啊，怎么办？
“章樟，麻烦你替我转告你哥，就说程如男走了，让他保重。”
“还有呢？”
“没有了。”如男努力翘起嘴角。
机场的书店里冷冷清清，店员正在整理仓库，很多刊物堆在她脚下。
“欢迎光临。”
“你好。”
如男正准备从她身边绕过去，可是一本杂志的封面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她立刻蹲下身子拾起了它。
这是一本四月份的时尚杂志，封面上的男人造型前卫，气质冷冽，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是贺壹。
这就是那本他之前说过的，一上市他就会拿过来向她自证清白的杂志。
可惜四月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小姐，这些都是过期杂志，我们正等着回收公司上门来收呢。”店员站起了身。
“没关系我就要这一本，多少钱？”
“这样的话，我帮您打个折吧。”
“好，谢谢你。”
飞机终于飞到云层之上，这是如男第一次乘坐国际航班。她想起去年四月她第一次乘飞机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洗手间的位置。
还是贺壹带她去的。
那经历真是比《人在囧途》还要囧，她想一定是她看那部电影的时候笑得太大声，才会给自己换来这么尴尬的重逢。
她从包里翻出还没舍得看的杂志，一页一页翻阅有关他的图文。
顶级摄影师镜头下的他和她认识的那个他似乎是两个人。在那些图片里，他冷峻时尚，高级感十足，表现力很出彩。杂志封面给他的slogan是：贺壹，爱没有中间地带。
在长达几页的个人采访中，他似乎完全没有对采访者设防，用非常真诚的态度讲述了他的成长和从业经历，也回应了他曾遭受过的批评和质疑，但他谈的更多的还是他对篮球事业的热爱，以及对中国男篮美好明天的期许。
但是如男印象最深的还是他和记者以下的对话。
记者：【你相信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贺壹：【肯定是一见钟情啊。】
记者：【那你曾经遇到过那个让你一见钟情的姑娘吗？】
贺壹：【当然。】
记者：【这是不是和你的职业和性格有点关系？】
贺壹：【嗯，大概吧，因为你也知道我们的生活节奏还是比较快的，常年飞来飞去，真正可以陪家人的私人时间很少很少。所以如果让我去谈一段很含蓄的，很虐心的感情，我可能就会没那么多时间去把它处理的很好这样。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的这个职业限制了我慢热的可能性。】
记者：【所以，你一定是爱就要大声说出来的那种人吗？】
贺壹：【是，在我的字典里，爱是没有中间地带的。要么狠爱，要么放手，猜来猜去好累哦。人生这么短，干嘛不谈一场明目张胆的、轰轰烈烈的恋爱呢。】
记者：【那这种爱情里的快节奏，是不是也意味着你很快就会厌倦一个人呢？】
贺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爱一个女孩八年，没有变过，哎呀不对，现在是第十年了。这要不是跟你说我还没有意识到，今年已经是我们的第十年了。】
记者：【是之前你微博里告白的程小姐吗？】
贺壹：【对呀，不是她还有谁。】
记者：【你不怕你这样说会伤到你女粉丝的心吗？】
贺壹：【哈哈，我觉得不会，因为她们也像是我的家人一样，家人的话，应该都会希望对方过得比较好才对吧？我也是从心里希望每一个喜欢我的人，无论是男性球迷还是女性球迷都能对生活保持热爱，然后都能遇到那个可以让自己无怨无悔爱上的人。】
飞机在几万米的高度平稳地飞行着，如男把杂志抱在胸前，望向窗外的云层和机翼，泪流满面。
金发的空姐开始做客舱服务。
她注意到了靠着窗的如男情绪上的波动好像比飞机的颠簸幅度还要大。
她微笑着叫了叫她：“女士，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不用，谢谢。”如男抹了抹眼泪。
“那需要我帮你拿一条毛毯吗？或者一杯热咖啡？”
“好的，麻烦给我一杯热咖啡。”
时间很快，一转眼连筝家的小公主就满一百天了。
如男在她自制的日历上又划掉一个日子。
日子的下方显示：218。
从上个赛季的总冠军之夜开始算，她已经整整218天没有再见到贺壹。
两百多天比十年，其实不算什么，她相信自己还可以熬。
她现在只想早点毕业，然后回国去找他。
那个时候如果他还是单身，那就换她来追他。
湾区的地中海气候分干湿两季，冬天温和多雨，还算好过。如男的课业压力一如既往地大，除了要应付四五门课程，她还要为论文阅读文献收集素材，所以她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图书馆度过。
可是今天她却只想放空，因为这一天刚好是感恩节，学校的国际学生中心为不能回家的学生们准备了节日晚宴。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置身美剧里的场景，她也想去感受一下当地传统节日的氛围。
早晨醒来她就收到了章樟发来数张照片，照片里的一百天的叶子璇已经出落出好看的小模样，粉嘟嘟的非常可爱。
叶子瑜又长大了很多，嘴唇上方隐约有了青茬，但是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开朗了不少。
连筝还是珠圆玉润的，看来她的减肥计划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实施。
如男一张张翻阅着照片，然后她就看到了贺壹。
他的怀里抱着叶子璇，笑得眼角弯弯。惹得她也忍不住跟着他笑了。
然后到了晚宴十分，她也给章樟发去了数张照片。
她的照片里有烤火鸡，蔓越莓果酱，南瓜派，烤玉米。
当然还有笑靥如花的她。
她穿着黄格子衬衫搭配米色针织马甲，两只眼睛弯如新月。
她知道章樟一定会把照片发给他。
她的马甲上别的是他之前送她的金色羽毛状胸针。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她想对他说的是：贺壹，感恩你曾出现在我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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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和杨川东说好了把她的一些书寄放在他的小书房里，可这些她带不走衣服又该存去哪里呢？
没了他，她在京城没有家了。
如男叹了口气，呆呆地盯着敞开的衣柜，竟不觉坐了半日。
那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们相爱过的证据，现在要她亲手扔掉它们，她舍不得。包包是生日礼物，连衣裙是他们饭后散步时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淘到的，胸针和他的袖扣是同样的纹路，丝巾的配色和他的某一条领带撞在一块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
程家齐特地请了一天假过来帮她搬东西。她这个与她生分了多年的亲弟弟，终究还是成了那个在她无助时为她跑前跑后的人。
若没有他，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把那两个沉重的大箱子运到一千多米之外那栋没有电梯的老房子里去。
看着皮肤黝黑不善言辞的弟弟，如男的心蓦然一酸，一个荒诞的念头突然冒出来，她觉得他也会是最后安葬她骨灰的人。
“家齐，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实在撑不下去，就带樱桃回老家省城吧。”
“我会撑下去的姐，这边虽然生活成本高，可只要有活干，赚得也是多。再说，樱桃也喜欢这边，她能进那个幼儿园多亏了姐夫……”
“家齐！他已经不是你姐夫了，以后就算千难万难，你都别再去找他。”如男急急地嘱咐弟弟。
“嗯，我知道了。”
从杨家楼上下来，如男跑去小店买了两瓶橘子汽水，一瓶递给弟弟，一瓶给自己。
盛夏的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再穿过玻璃瓶，就染了橘子的香气。风一吹，槐花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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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男让家齐把她不要的那一大旅行袋衣服从楼上搬下来，放到垃圾箱旁，初秋的风有点大，她被吹得红了眼。
“姐，这都不要了？多可惜啊。”程家齐喃喃道。
“嗯，咱又没房子，往哪放啊？书寄存到人家家里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你只是因为这个才想扔的？”
“什么？”如男没明白他的意思。
“谁说咱没地方放？我那出租屋床下刚好空着呢，你别管了，我帮你保管。”程家齐说完，也不等她回答，扛起袋子就走，生怕慢了就会被她拦下来似的。
她惊愕地看着弟弟远去的笨拙背影半晌，突然就笑了。
如男出发的那天来送行的亲友团阵容属实有点豪华，除了坐月子的连筝和伺候月子的叶诚森，其他的该来的或是不该来的，都来了。
连筝生了个漂亮的小公主，取名叶子璇，瑜和璇都是美玉，也都是他们两口子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如男的这群朋友太过于醒目，候机室里很多人甚至以为他们是哪个剧组在拍送别的戏，一直在张望。
要说起来，陈仁耀和赵时境都算是成熟的男人，可他们的气质却大相径庭。
赵时境是少年老成，就是那种明明一周正帅气的少年郎偏偏穿着polo衫、拎着黑色公文包的感觉。
陈仁耀则是那种典型的年轻时候荒唐够了，上了岁数突然懂了点事的富家子，强势，霸道，自以为是，还有些许的油腻。
跟他们比，张驰这个摇滚青年就是纯真无害的小朋友，他表面的不羁和愤怒只能说明他很敬业。
而连逍呢，他这个西式教育输送出来的社会精英，骨子里的傲慢是藏不住的，他倒也不特别针对谁，而是看谁都像看傻子。
比起他们，如男当然还是喜欢那个意气风发的、阳光随性的大男孩，只是今天，偏偏她最想见的他没有来。
想到这些，她的眸色一黯旋即又恢复如常，她不想他们看穿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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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俩统共也就见过一面，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而且她一见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那天穿着吊带裙掉进水里，头发打绺睫毛膏差点糊了一脸的狼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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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男，你怎么了，又需要别人救你？”陈仁耀在旁边站了半天，早就看不惯旁边那个深藏不露的赵时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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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是又喝多了吧？等出去你再那么喝可没人救你了。”陈仁耀的气场将如男整个包裹在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的什么人。
“戒了，戒了。”如男笑着向后退了半步。
“程如男，你尽量早点毕业啊，我在国内等你回来和我结婚啊。”陈仁耀散漫中带着认真。
“别，陈总，等那会我都高龄产妇了，还是二十岁小姑娘更适合你一点。”如男笑。
“没事儿，我两个哥加起来都生了一只球队了，我生不生无所谓了。”
球队，贺壹……
她真的好想他。
“男男，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晓声哽咽地抱住她。
如男想，将来她送她亲闺女出国留学估计也就这样了。
她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她替她付学费，给她买衣服，帮她挑男人，还不定期治愈她的不开心。她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好。”如男拍了拍她的背，湿了双眼。
“姐我感觉你和男姐比跟江泽有cp感。”张驰忍不住道。
“是吧？”
“筝姐恢复的挺好的吧？”如男转向连逍。
“挺好的。记住在外面遇到事不要一味的忍，该爆发就爆发，不要惯任何人的臭毛病，过去了先学点脏话，关键时刻用得着。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给我那哥们儿打电话，他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你。”连逍嘱咐。
“我这是去读书了还是去干嘛去了，怎么还要先学骂人？”如男哭笑不得。
“嗯，你遇到的大多数人肯定都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有创造力的，但是那群奇葩也是奇葩中的顶流。”
“好，但愿我五年后回来的时候，不会变成你们讨厌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你还会回来？”连逍淡淡的。
“你胡说什么，男姐不回来我哥怎么办？”章樟白了连逍一眼。
……是啊，怎么办？
“章樟，麻烦你替我转告你哥，就说程如男走了，让他保重。”
“还有呢？”
“没有了。”如男努力翘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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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如男正准备从她身边绕过去，可是一本杂志的封面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她立刻蹲下身子拾起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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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四月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小姐，这些都是过期杂志，我们正等着回收公司上门来收呢。”店员站起了身。
“没关系我就要这一本，多少钱？”
“这样的话，我帮您打个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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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壹：【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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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壹：【嗯，大概吧，因为你也知道我们的生活节奏还是比较快的，常年飞来飞去，真正可以陪家人的私人时间很少很少。所以如果让我去谈一段很含蓄的，很虐心的感情，我可能就会没那么多时间去把它处理的很好这样。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的这个职业限制了我慢热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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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着叫了叫她：“女士，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不用，谢谢。”如男抹了抹眼泪。
“那需要我帮你拿一条毛毯吗？或者一杯热咖啡？”
“好的，麻烦给我一杯热咖啡。”
时间很快，一转眼连筝家的小公主就满一百天了。
如男在她自制的日历上又划掉一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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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多天比十年，其实不算什么，她相信自己还可以熬。
她现在只想早点毕业，然后回国去找他。
那个时候如果他还是单身，那就换她来追他。
湾区的地中海气候分干湿两季，冬天温和多雨，还算好过。如男的课业压力一如既往地大，除了要应付四五门课程，她还要为论文阅读文献收集素材，所以她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图书馆度过。
可是今天她却只想放空，因为这一天刚好是感恩节，学校的国际学生中心为不能回家的学生们准备了节日晚宴。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置身美剧里的场景，她也想去感受一下当地传统节日的氛围。
早晨醒来她就收到了章樟发来数张照片，照片里的一百天的叶子璇已经出落出好看的小模样，粉嘟嘟的非常可爱。
叶子瑜又长大了很多，嘴唇上方隐约有了青茬，但是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开朗了不少。
连筝还是珠圆玉润的，看来她的减肥计划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实施。
如男一张张翻阅着照片，然后她就看到了贺壹。
他的怀里抱着叶子璇，笑得眼角弯弯。惹得她也忍不住跟着他笑了。
然后到了晚宴十分，她也给章樟发去了数张照片。
她的照片里有烤火鸡，蔓越莓果酱，南瓜派，烤玉米。
当然还有笑靥如花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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