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8刀
最后江尧妥协了，没直接在穆棠隔壁，而是在穆棠隔壁的隔壁。
他作为男人唯一的底线，就是没让穆棠守在帘子外面，等他洗完了再走。
但江尧在迈进帘布，借着水表上红点微弱的光，看到地面正中间还有个蹲厕的时候，绷不住了。
黑黢黢的洞口正对着江尧，江尧恍惚看到了里面好像还蠕动着几团女人的头发，周围似乎还有些像肉糜一样的东西。
江尧的思维开始发散，什么突然从洞口里伸出来一只枯瘦的手臂，抓住他的小腿，又或者一低头，猛地对上一双由下而上盯着他的苍白眼珠。
江尧瞬间三条腿都软了，手肘抵着墙，有气无力地说：“穆棠，你脱衣服了吗？”
那边诡异得沉默了很久，久到江尧都快以为穆棠已经嘎了，不免一阵惊惶，才听到她说。
“你刚刚那句话要放在现实生活里，算性骚扰了。”
有声就好，江尧长长地吐出了口气。
男人的底线算什么？他连底裤都不想要了。
穆棠靠在大澡堂中央的柱子上，江尧忙进忙出，找了块板子，把中间的蹲厕给盖上，又踩在上面跺了跺，确保真的盖实了，不会突然冒出来什么妖魔鬼怪。
穆棠眉梢不耐烦得挑了挑：“可以了？”
江尧点头，末了末又摇头，看着穆棠就站在他不远的地方，眼睛噌一下亮起，充满了希望。
穆棠意识到他想要说什么，转身就走：“还想我守着你洗？这么怕干脆直接拿把刀把自己嘎了吧，这样痛快些。”
水声哗啦四起，江尧隔一段时间就要问穆棠在不在，穆棠要是不应声他就一直叫唤，声音在澡堂天花板上不断回荡，跟奔丧一样凄惨悲痛。
穆棠被叫得烦了，快速洗完后，擦干净身上的水，换好衣服就往外走。
江尧听着骤停的水声，在黑暗中紧绷的神经意识到了不对，他开始慌里慌张地冲着身上的泡沫，明明用的是热水，偏还洗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槽槽槽，穆棠你别走。祖宗！你他么等等我啊！！”
穆棠充耳不闻，将一次性毛巾随手扔在外面的水池里。走廊的灯光昏暗，她头发被水汽润湿了几缕，贴在额角的地方。
穆棠顺手往后撩，正要往前走，余光瞥到了右手边廊道尽头透出来的光。
她脚步一顿，那光亮从闭合的玻璃门缝里透出来，闪着一种清冽的冷芒，吸引人靠近。
等穆棠意识回笼的时候，手指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
她动作滞了片刻，还是拧开了。
不是什么恐怖的场景，里面也没有吃人的怪物，头顶的吊灯尽职尽责地闪烁着光芒，光亮覆盖之下，是赤着上半身的完美背影。
肌肉漂亮，背肌微隆，腰线内收，腿很长，裹在黑色的西装裤里。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白皙的肩背覆盖着大面积的伤痕，丑陋又扭曲，像是一张被划满了刀痕的画。
最新的一道，在腹部，对穿，血还没止住，顺着腰窝往下淌。
穆棠数了数，旧的伤痕一共有28道，她不由得想起了诊疗记录上，有关自己的那份。
——穆棠，三月七日因被捅28刀入院，抢救24小时无效，身亡。
她是那十三个人里唯一一个抢救无效的特例。
穆棠在此刻盯着周序的背影，脑子像是过了电一样一个激灵。她最开始就隐约觉得在这个副本里，她的身份和周序是相互对应的，但一直没有机会得到印证。
所以，周序是因为这28刀死的吗？是谁捅了这28刀？是把他困在这里的人吗？那人为什么要把他困在这里？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穆棠思绪翻飞，就在她觉得隐约要接近答案的时候，周序突然动了，他转身，那双眼睛遽然撞进穆棠的眼里，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
穆棠微微挑眉，周序的手指还摁在腹部，身后的桌面上摆了一堆药品，他在给自己处理伤口。
npc需要给自己处理伤口吗？他们不是系统设定出来的程序吗？就算有伤也能根据原定的算法，在某个节点自动恢复。
那么周序为什么不可以？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是npc违背了系统既定的算法，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也就是说在三楼，那本该是场幻境，里面的周序也应该是虚拟的，是系统捏出来的一堆数据。但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在-1楼的周序，出现在了三楼，虚拟和现实对调，穆棠那一刀也确实捅到了周序的身上。
这是超出算法的事件，不在系统的修复范围之内。
穆棠想到这里又突然怔了怔。
周序是拥有自主意识的npc，系统不会屏蔽他的感知，所以，他跟所有玩家一样，有痛觉，每一场都是。
而这个游戏不止他们这一批玩家，而周序却是这个副本唯一的主任务npc，游戏也是一个完整的游戏，而他身后那些伤口是通关的关键，所以每一场，他都会在玩家看不到的地方被捅28刀，每一场他都会遭受这样堪比凌迟一样的疼痛。
久了之后，他或许连下一刀扎在那里，感觉是怎样的，比上一刀轻还是重，他都可以提前预知，但他却无能为力。
npc拥有自主意识……这不像是系统的奖励，更像是一种惩罚。
穆棠抬眸看着周序，觉得他好像不仅仅是困在了这个副本里，而是困在了这场游戏里。
以一个看似自由的npc的身份。
穆棠缓缓走近，周序全程没说话，默默地看着穆棠走到他跟前。
“周序，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穆棠问。
周序盯着她耳边微湿的发，她刚洗了澡，身上蕴着香气和热气，一靠近，温度都好似升了起来。
周序眼睑微垂，视线从她的眼睛扫到她红润的嘴唇上，缓缓说道：“不是我，而是你们。”
穆棠微滞。
不是我被困在了这里，而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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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为男人唯一的底线，就是没让穆棠守在帘子外面，等他洗完了再走。
但江尧在迈进帘布，借着水表上红点微弱的光，看到地面正中间还有个蹲厕的时候，绷不住了。
黑黢黢的洞口正对着江尧，江尧恍惚看到了里面好像还蠕动着几团女人的头发，周围似乎还有些像肉糜一样的东西。
江尧的思维开始发散，什么突然从洞口里伸出来一只枯瘦的手臂，抓住他的小腿，又或者一低头，猛地对上一双由下而上盯着他的苍白眼珠。
江尧瞬间三条腿都软了，手肘抵着墙，有气无力地说：“穆棠，你脱衣服了吗？”
那边诡异得沉默了很久，久到江尧都快以为穆棠已经嘎了，不免一阵惊惶，才听到她说。
“你刚刚那句话要放在现实生活里，算性骚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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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棠靠在大澡堂中央的柱子上，江尧忙进忙出，找了块板子，把中间的蹲厕给盖上，又踩在上面跺了跺，确保真的盖实了，不会突然冒出来什么妖魔鬼怪。
穆棠眉梢不耐烦得挑了挑：“可以了？”
江尧点头，末了末又摇头，看着穆棠就站在他不远的地方，眼睛噌一下亮起，充满了希望。
穆棠意识到他想要说什么，转身就走：“还想我守着你洗？这么怕干脆直接拿把刀把自己嘎了吧，这样痛快些。”
水声哗啦四起，江尧隔一段时间就要问穆棠在不在，穆棠要是不应声他就一直叫唤，声音在澡堂天花板上不断回荡，跟奔丧一样凄惨悲痛。
穆棠被叫得烦了，快速洗完后，擦干净身上的水，换好衣服就往外走。
江尧听着骤停的水声，在黑暗中紧绷的神经意识到了不对，他开始慌里慌张地冲着身上的泡沫，明明用的是热水，偏还洗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槽槽槽，穆棠你别走。祖宗！你他么等等我啊！！”
穆棠充耳不闻，将一次性毛巾随手扔在外面的水池里。走廊的灯光昏暗，她头发被水汽润湿了几缕，贴在额角的地方。
穆棠顺手往后撩，正要往前走，余光瞥到了右手边廊道尽头透出来的光。
她脚步一顿，那光亮从闭合的玻璃门缝里透出来，闪着一种清冽的冷芒，吸引人靠近。
等穆棠意识回笼的时候，手指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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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恐怖的场景，里面也没有吃人的怪物，头顶的吊灯尽职尽责地闪烁着光芒，光亮覆盖之下，是赤着上半身的完美背影。
肌肉漂亮，背肌微隆，腰线内收，腿很长，裹在黑色的西装裤里。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白皙的肩背覆盖着大面积的伤痕，丑陋又扭曲，像是一张被划满了刀痕的画。
最新的一道，在腹部，对穿，血还没止住，顺着腰窝往下淌。
穆棠数了数，旧的伤痕一共有28道，她不由得想起了诊疗记录上，有关自己的那份。
——穆棠，三月七日因被捅28刀入院，抢救24小时无效，身亡。
她是那十三个人里唯一一个抢救无效的特例。
穆棠在此刻盯着周序的背影，脑子像是过了电一样一个激灵。她最开始就隐约觉得在这个副本里，她的身份和周序是相互对应的，但一直没有机会得到印证。
所以，周序是因为这28刀死的吗？是谁捅了这28刀？是把他困在这里的人吗？那人为什么要把他困在这里？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穆棠思绪翻飞，就在她觉得隐约要接近答案的时候，周序突然动了，他转身，那双眼睛遽然撞进穆棠的眼里，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
穆棠微微挑眉，周序的手指还摁在腹部，身后的桌面上摆了一堆药品，他在给自己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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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在三楼，那本该是场幻境，里面的周序也应该是虚拟的，是系统捏出来的一堆数据。但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在-1楼的周序，出现在了三楼，虚拟和现实对调，穆棠那一刀也确实捅到了周序的身上。
这是超出算法的事件，不在系统的修复范围之内。
穆棠想到这里又突然怔了怔。
周序是拥有自主意识的npc，系统不会屏蔽他的感知，所以，他跟所有玩家一样，有痛觉，每一场都是。
而这个游戏不止他们这一批玩家，而周序却是这个副本唯一的主任务npc，游戏也是一个完整的游戏，而他身后那些伤口是通关的关键，所以每一场，他都会在玩家看不到的地方被捅28刀，每一场他都会遭受这样堪比凌迟一样的疼痛。
久了之后，他或许连下一刀扎在那里，感觉是怎样的，比上一刀轻还是重，他都可以提前预知，但他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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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棠抬眸看着周序，觉得他好像不仅仅是困在了这个副本里，而是困在了这场游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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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棠缓缓走近，周序全程没说话，默默地看着穆棠走到他跟前。
“周序，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穆棠问。
周序盯着她耳边微湿的发，她刚洗了澡，身上蕴着香气和热气，一靠近，温度都好似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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