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队长？”
        队员们看见陆机昂忽然停住回头,  不由开口问道。
        陆机昂拿着仪器，走到佛像面前重新测量。
        先是佛像底部，随后他纵身一跃，来到佛像的口鼻——这正是季霄当时被吸入核心之地的位置。
        稳定,  稳定,  非常稳定,  每一处都无任何异常值变化。
        可是存有大量魔气的地方，怎么会呈现出这样的数值？
        “队长？数据平稳,  不就是代表此地的魔气彻底偃息了吗？您在怀疑什么？”
        又有队员出声询问。
        不，并不是这样。
        陆机昂在国安局工作多年,  暗影山洞并不是唯一存在魔气之处。在他以前接触过的地方,  魔气从来就没有这么安静过。要知道,  怨气唯有积聚无数年，并在极为罕见苛刻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转化为魔气。这样艰难才能诞生出来的东西,  哪里会与生灵“和平共处”？
        犹豫片刻,  陆机昂道：“你们现在就退出暗影山洞,  我要来验证一件事。”
        尽管感到难以相信,  可他心中的某个怀疑变得越来越深。
        抛开其他不谈,  只看山洞里的变化,  只看仪器的检测结果,  最符合的,  其实是此地的魔气已经消失了，不是么？
        众人皆是一愣。
        一名队员道：“队长,  您该不会是想……队长三思！核心之地，有去无回。那季霄能够遇上魔气沉睡的时刻，纯属侥幸。您若是现在想要进去，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若先回去禀报局长大人。”
        “这是命令。”
        简单的四个字,  立时堵上了所有劝说之语，只因为国安局是最讲究令行禁止的地方，纪律比军队更加严苛。
        队员们缓缓退出。
        陆机昂看着面前的石像。
        片刻后，法器打出，阵法开启，核心之地缓缓洞开。
        陆机昂跳入其中。
        很快，他发现了一个事实——魔气真的没了，一点也不剩了。
        陆机昂眉头紧锁。
        如果这里的魔气真是季霄出手驱除的，他究竟是何人？又该有多强大？
        在他心里，现任的局长大人是最具有天赋，也最厉害的人。
        虽是一名女子，却比任何男子都要强大。21岁就能击败前任局长，也就是她的父亲，成为国安局修为第一人。
        出任国安局局长以来，事务繁忙，修炼一事也从没有懈怠过半日。
        陆机昂不是没想过，在那些不显于世的修真门派里，会有更强的修行者。
        事实上，直到现在，国安局对于他们的了解也不多。至于传闻中最强的三大门派，比如位于华国境内的蓬莱与山海谷，国安局掌握的情报就更加有限。
        然而季霄此人，年纪轻轻不说，身份也十分明晰，是个孤儿，应当与修真世家无关。
        并且，就算是蓬莱岛的岛主，真能像季霄一般消灭如此多的魔气么？
        他不知道。可如果有这样的能耐，地球上那些个魔气遍布之地，岂非早就不复存在了？
        早从三年前开始，各地怨气作祟的情况越来越多。
        在世人不知道的地方，地球一定发生了某种变故。偏偏这时候，国安局内部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强臣林立。这样的重担，都背负在一人的身上。
        陆机昂的脑海中，某个倩丽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本就充满正气的脸庞，此刻变得更加坚毅。
        “希望，季霄是友非敌。”
        “若能拉拢到他……”
        陆机昂快步离开暗影山洞，同时掏出手机，对邵宇交代着接下来的命令。
        翌日，季霄接到一个电话，是云山子打来的。
        “昨天有一名施主前来云水观求助，他的遭遇极为奇怪，贫道仔细探查之下，却找不到头绪，故来恳请季施主出手相助。”
        “此人是娱乐圈中人，若能帮他解决此事，对季施主的演艺事业或许也有帮助。”
        季霄于是收拾一番，前往云水观。
        他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杜威泽，年纪不大，曾经却是国内非常有名的大导演。
        他二十三岁那年拍摄第一部电影，票房大爆特爆，被无数媒体冠以紫微星的称号。
        之后数年，杜威泽拍摄过多部不同类型的电影，既有商业片也有文艺片，几乎每一部电影都是口碑与票房双丰收，奖项更是拿了大满贯。
        然而，在他三十岁那年，一切荣耀戛然而止。
        命运似乎同他开了个玩笑，从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他拍摄的每一部电影，部部赔本，原因千奇百怪，无一例外的是使投资商大为恼火，破产跳楼的都有好几个。
        时至今日，杜威泽这个名字早就和票房毒药画上了等号，他已经很难找到投资商了。
        “云道长，你所说的高人就是指他？”
        杜威泽看见季霄到来时整个人一怔，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变得愤怒起来：“这实在是太可笑了！我果然是疯了才会相信莫须有的事，跑到这里来求助。”
        娱乐圈迷信，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要不然也不会每部剧开机的时候都要搞什么祭拜。
        偏偏杜威泽从来不信这些。只是碍于投资商与其他主创人员的想法，他每次才会在开机时跟风一下。
        但是，近几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电影拍摄的时候，要么因为仪器问题出现剧组事故，要么因为审查问题大量修改剧本，要么就是主演之一曝出丑闻，不得不临时换人……总而言之，就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大大地提高拍摄成本。
        即使杜威泽小心再小心，做好了万全准备，好不容易等到电影顺利上映，偏偏又撞上十年难得一见的修罗场——多部海外超级大片同时引入国内上映，将排片抢占得干干净净。
        五年来，每部电影都是这样。
        口碑好又有什么用，评奖时同样会撞上修罗场，最后与各种奖项失之交臂。
        一次又一次，每部电影都有相似的结局。运气背，也不能总是让他一个人这么背吧？
        杜威泽走投无路之下，终于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来到当地非常有名的云水观。
        云水观的观主查看一番表示无能为力，要去联系高人前来相助。谁成想，所谓高人，竟是前不久因丑闻缠身不得不退圈的小鲜肉。
        杜威泽说完告辞之语，一刻也不停留。
        云山子微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阻拦。这位姓杜的施主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境遇都到这份上了还要甩脸色，像季施主年轻且修为高深的人，岂会是个没脾气的？
        季霄略感无语。
        紫微星导演啊……这样的性情好像也不奇怪了。对方的某部电影，自己还蛮喜欢的。
        他看着杜威泽的背影道：“虽然你这么差的态度，让我都不太愿意帮你了。不过你狠狠质疑一番再离去，我想证明一下自己都没办法，这实在很没面子啊。”
        杜威泽脚步一滞。
        证明自己？很没面子？把自己承受的苦难当作过家家么？
        我果然是疯了才会来这儿。
        杜威泽加快脚步，不想再说话。
        下一秒，他赫然发现自己“飞”了起来。身体莫名其妙地腾空升起，完全不受控制。
        杜威泽双眼缓缓睁大。
        云山子见状哭笑不得，摇着头道：“季施主，你这……”
        真是个简单粗暴的法子啊。
        杜威泽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向季霄，然后缓缓飞过来，降落在地。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
        “刚刚……”
        季霄微微一笑：“如何？”
        “如果还不信的话，那就……”
        他随手往天空一指，晴朗的天空顿时有一道惊雷霹雳闪过。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抬头。
        杜威泽呆若木鸡。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这实在是太……”
        季霄笑笑，背过身去道：“好了，我现在给你两分钟的时间，重新整理整理语言，想想该怎么对我说话，说些什么。”
        嘀嗒。
        嘀嗒。
        嘀嗒。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仅仅半分钟，杜威泽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季先生。”
        季霄转过身来。
        “刚才是我冒犯了，请见谅。”
        杜威泽低下头深深鞠躬：“我以前从不信什么灵异之事，这才轻信圈内的流言。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实在过于匪夷所思，你若是能够为我解决，不管提出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去做。”
        他直起身体，缓缓地讲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云山子补充道：“我本以为这是怨气缠身所致。可是，即便摆出了寻怨阵法，也没发现他身上有一星半点儿的怨气。”
        “季先生，他身上的确没有怨气的痕迹吧？”
        季霄道：“确实没有。”
        杜威泽闻言，脸上难掩焦虑之色。如果他们都没有办法解决，那自己又要再去求助谁？
        解决不了这件事，就算以后还能找到投资商，他也不能再继续拍电影了——反正注定赔本，何必去害人？
        “别急。”
        一股黑色气息将杜威泽裹住，季霄微微一笑道：“让我来给你做个全身检查，看看在你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杜威泽看不见黑色气息，只看见季霄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而身旁的云山子则是露出凝重的神色。
        他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只得巴巴地站在原地等着。
        片刻后，季霄开口道：“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气运。哪怕是很倒霉的人，他的气运也只是比寻常人要低。而你，你身上的气运被偷得干干净净，事业当然处处碰壁。”
        杜威泽还没说话，云山子迟疑道：“季施主，他明明……”
        “明明看着气运长虹？”
        季霄右手一挥，笑道：“云观主，现在你再看呢？”
        云山子感受一番，很快便错愕不已：方才还如日中天的气运，怎么眨眼间就残败不堪了？
        季霄道：“不但将气运偷了个干干净净，还懂得遮掩，叫人轻易察觉不出。此人对于气运的掌控，可以称得上一声不同凡响了。”
        “修炼如此邪术，必遭天谴！”
        云山子愤愤道：“身为修道中人，强行插手人间事，以至于影响到普通人的命运，尚且会遭受反噬。如他这般直接将气运尽皆偷走的，定不会有好下场！”
        杜威泽先前能够被誉为“娱乐圈的紫微星导演”，除了本身有实力以外，气运显然也是极强的。
        在修士眼里，这样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看作“天眷之人”。偷取他们的气运，面临的反噬显然还要高于其他人。
        季霄不置可否。
        杜威泽忐忑道：“两位，我现下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还有办法恢复吗？”
        比起那个可恨的家伙会不会遭到惩罚，会遭到怎样的惩罚。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未来。
        季霄问他道：“这两年来，你身边有没有什么运气突然好起来的人？又或是从前默默无闻，突然声名鹊起的人？”
        在季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某个名字下意识地从杜威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他立刻又摇摇头，否定了它。
        季霄见状道：“看起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不可能是他。”
        杜威泽斩钉截铁地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遭遇失败以来，他一直在支持我，鼓励我。也只有他，不但劝说投资商给我的新电影投资，甚至自己也投了钱。”
        “你的好朋友叫什么名字？”
        季霄看他一副犹疑的模样，笑道：“不要紧张，问问而已。”
        杜威泽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个人名：“蒋卫。”
        季霄拿出手机搜索对方的资料。
        “蒋卫，今年三十五岁。从一名摄影助理开始做起，一路跟着你拍摄了许多电影。三年前，他离开你，自己拍摄了第一部小成本电影，票房虽然只有几千万，却远远超出预期。此后他又拍摄了多部电影，不管口碑如何，投资回报率都相当之高。”
        季霄说完，看向云山子道：“云观主觉得呢？这个人的履历怎么样？”
        云山子沉吟道：“与杜施主的情形，倒像是完全相反。”
        的确是完全相反。
        杜威泽此前从未往好友身上想过。事实上，他很感激蒋卫。
        三番五次令投资商们赔本，若非有蒋卫一直安慰自己，自己在电影拍摄这条路上或许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可如今听季霄这么一说……
        杜威泽摇头道：“如果真是他做的，他为什么会一直鼓励我？又为什么明知道电影会赔钱，还投资我的新电影？”
        “或许是因为还怀有一丝良心，对你的现状感到愧疚。又或许是别的什么理由。”
        季霄笑道：“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么？”
        h市，学府大道零心酒吧。
        云山子跟着杜威泽来到这里的前台。此刻他换了打扮，又做了简单的易容，完全让人看不出是一名道士。
        但对于这种灯红酒绿的环境，云山子实在难以忍受，好在他们并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杜威泽道：“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做蒋卫的客人？我是他的朋友，想问问他在哪个包厢。”
        “抱歉。”
        前台姑娘微微一笑：“我们这里是不能提供客人信息的，如果您确定您的朋友在这里，可以打电话询问他。”
        杜威泽道：“就是因为电话打不通才……”
        云山子打断他道：“我来吧。”
        他走上前，捻起手指默念两句咒语，而后看着对方道：“能帮我查询一下蒋卫的包厢号吗？”
        前台姑娘的眼神呆滞下来，道：“好的，请稍等。”
        片刻后，她疑惑地左右张望。
        刚刚发生了什么？
        同一时间，q311包厢。
        最近一部电影刚刚拍摄完成，蒋卫这几天放松得很，整日浪迹于风月场所。
        此时此刻，蒋卫的身边正坐着一名刚入娱乐圈不久的新人女演员，长相姣好，身材火辣，是他最喜欢的那一款。
        “真的能让我演女主角吗？”
        女演员迟疑道：“可是，我好担心不能服众，最后反而会被观众骂，被投资商拉黑，得不偿失。”
        “宝贝，别担心这些。”
        蒋卫抱着她亲了一口，笑道：“我的电影绝对不会赔本。只要能赚钱，投资商那边就一切好说。至于观众，一两个键盘侠的声音算得了什么？电影赚钱了，就说明人民群众是满意的。”
        女演员依然不太自信：“可是，票房这种事真的能保证吗？就连以前被所有人看作紫微星的杜导，这几年的电影都接连赔本……”
        蒋卫摇着酒，笑容玩味：“他啊，他是运气太背了，我可不一样。”
        话音刚落，蒋卫眼神一冷，立刻站起身喝道：“谁在外面？”
        房间里的男男女女都因此停住动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包厢的门缓缓打开。
        杜威泽走进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蒋卫看了眼他身后的云山子，又瞥了眼身旁的女演员，道：“今天的活动就到这儿了，你们都回去吧。”
        “把音乐关掉，门锁好。”
        于是，很快地，包厢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蒋卫从沙发上站起来，笑容玩味：“你既然找了道士过来，想必已经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了？”
        杜威泽当即握紧拳头向前一步，质问道：“真的是你干的？”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没错，你这几年之所以这么背，就是因为我。”
        蒋卫看着他道：“你来这里，无非是想把自己的运气抢回去。”
        “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
        杜威泽闻言正欲上前，云山子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不要冲动！他与你知道的那个朋友，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
        杜威泽一怔。
        蒋卫哈哈大笑：“果然还是云水观的观主有眼力劲啊！我既能拿走你的运气，你就该知道，我们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人了。”
        杜威泽难以相信道：“为什么？”
        “这段日子，你为什么还要鼓励我？为什么要四处帮我牵线？甚至拿出自己的钱来投资我的电影？”
        碰壁的这五年，唯有这么个朋友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今天的真相带给他的额外苦痛，几乎抵得上苦痛本身了。
        “为什么？”
        蒋卫冷笑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么？以前我给你当助理，打下手，时时刻刻都是你的陪衬。如今你运气背，需要依靠我才能找到钱继续拍电影，我当然会很快乐。至于赔一些钱……时至今日，我也不差那一点儿钱了。反正我怎么拍电影都会赚钱，拿出一些钱来买快乐，这有什么不划算的？”
        杜威泽僵硬在原地。
        “陪衬？花钱买快乐？哪种快乐？”
        云山子默念咒语，法器拂尘很快凭空出现在手里。
        他看着蒋卫冷声道：“你一个普通人，是如何掌握偷换气运之术的？”
        蒋卫啧了一声：“就凭你一个老道士，也想来逼问我？”
        他的身体缓缓离地抬高，黑色的怨气顿时将整个房间包围，包厢与外面的世界就此隔离开来。
        “在你下地狱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答案的。”
        杜威泽猛地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故友。
        云山子手臂一伸，将拂尘挡在他的面前，道：“退后。”
        话音刚落，云山子持拂尘冲了上去。
        两人一交手，白色的拂尘立即无限延长开来，仿佛深海之水无穷无尽，紧紧地将蒋卫束缚起来。
        蒋卫冷哼一声。
        他的身上瞬间爆发出更多的怨气。下一秒，长长的拂尘顿时破裂开来。
        云山子往后一跃，身手矫捷地在空中翻转数圈，躲过怨气的攻击。与此同时，他将拂尘收回，法器又恢复如初。
        “云水观赫赫有名的道长，居然才这么点本事。”
        “那就给我死！”
        蒋卫的双手涌出黑色气息。在云山子眼里，这股黑色与先前的怨气没有什么区别，但不知为何，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修道之人，向来倚重这种没由来的直觉，因为他们相信冥冥中的天意。
        云山子也不例外。在打出一道气罩护住自己与杜威泽的同时，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张季霄之前写过的封神符。
        当蒋卫的双手释放出攻击，来到云山子的眼前时。
        云山子赫然发现：绿色的气罩只抵挡了片刻，便被轻而易举地穿透了！
        下一刻，手中封神符激活，金色的光芒一下子在他眼前涨开。
        一黑一金，黑色为矛，金色为盾。双方激烈地对抗着，不断发出滋滋的声响。
        天花板上的吊灯开始摇晃，桌子上的酒杯猛地碎裂开来，只因酒吧里到处都是热闹的歌舞声，这才没有被外面的人察觉。
        云山子的视线再次扫向对方，这个叫蒋卫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强的力量，实在是太离奇了。
        必须要尽快擒住他，看看身上究竟有何异状才行。
        思及此，云山子又掏出一枚镇怨符，甩了过去。
        蒋卫一惊，立刻转攻为守。
        感受到不远处冲天的魔气，金色的符咒顿时化身一柄气剑，神勇地飞击而去。
        当它撞在蒋卫身前的黑色屏障时，黑色屏障并没有被击碎，但蒋卫不可抑制地后退了几步。
        气剑不断散发着金光。
        每一缕金光，都分化出无数金色细剑，不断绞割着这层屏障。
        蒋卫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
        他咬牙道：“你这臭道士，资质平平，宝物倒是不少。可你以为仅凭一两件死物，就能降伏我？”
        说完这句话，蒋卫猛地爆发力量，将金剑击退一段距离，随后收敛起自身的全部气息。
        短短数秒钟，他身上的魔气竟连一丝也不剩了。
        气剑突破黑色屏障之后，忽然失去了目标。
        它渐渐消失。
        蒋卫一勾嘴角，魔气再度涌出。
        他成功融合这具身体还没有多久，刚刚一收一回，之后少不得又要花费功夫来稳定。这个臭道士，自己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这时，云山子从袖中缓缓掏出又一枚镇怨符。
        蒋卫脸色微变。
        自己虽然还可以继续收敛气息，但是谁知道这个道士还有多少宝物？要知道，每一次收敛都会导致更多的不稳定。
        好不容易才附上这具身体，短时间内根本换不了。要是这时候出现问题，同时闹大了这件事，被人类政府通缉，引起所有修士的注意，那可就麻烦了。
        “今天就饶你们一命。”
        蒋卫冷哼一声，身体再度抬高，全身化作一团黑雾，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
        然而仅仅片刻，空气里便传出他气急败坏的声音。
        “是谁？谁在暗处设下结界！”
        “是你！我知道你，我们有着相似的气息，为什么要与我们为敌？”
        “啊——”
        蒋卫再次出现在包间里，却已陷入昏迷。
        他整个人犹如一具尸体，重重地砸在了沙发上，发出轰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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