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她是谁
赵玉珏紧跑几步，来到了车库门前，发现刚才半掩着的门，忽然关上了。她觉得是周森发现了自己，故意躲了起来，就不假思索地拉开车库的门，喊道：“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了。”
片刻的沉寂，门果真开了，里面慢腾腾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赵玉珏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看到只有她一个人，不禁“嘿嘿”笑了笑，回身从门里滚出了一只轮胎，又对里面喊道：“走吧，一个小女子。”
车库里又钻出一个低矮的男人，双手也拖着一个轮胎。两个人滚着各自手中的轮胎，走向那台电动三轮车，就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她终于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上前扯住后面的男人的衣襟，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那男人甩开她说：“不干什么，借俩轱辘用用。”
赵玉珏又扯住了他的胳膊：“你们太不仗义了，那是人家用血汗钱买来的。”
那男人这次没有甩掉她：“小丫头，别多事啊。”
她有些撑不住了，眼看着一只轮胎已经被滚到了三轮车附近，她弯腰死死抱住面前的轮胎，对着有灯光的地方大喊大叫起来。
拳头重重地落到她的后背上，又落到她的头上，她仍然在不停地呼叫着。那男人放下了手中的轮胎，冲着她的头踢过来，她抱着轮胎，却没有力量滚动它，只觉得眼前金星一闪，两耳发出一阵轰鸣，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赵玉珏发现自己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好象刚睡醒一样，懒得睁开眼睛。她的记忆开始渐渐的恢复，隐约记起了在周森的车库门前的一幕。
赵玉珏的耳边传来了周森的声音，与他说话的是一个女孩。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周森的声音。
“那两个家伙被抓住了，这是他们凑的医疗费。”女声说。
“怎么抓住的？”周森说。
“我开车跟着他们到了串儿店，就报警了。”女声说。
“他们是干什么的，你胆子太大了。”周森说。
“汽车修理店的小工，两个穷鬼。”女声说。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遇到她？”周森的声音。
“鬼使神差呗。”女声说。
“你走吧，要不家里该担心了。”周森的声音。
“我一会儿还要去宵夜呢。”女声说。
“早点回去吧，别太晚了。”周森的声音。
“你看，她的脚在动了，我真得走了。”女声说。
“今天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她可能现在还在那儿躺着呢。你走吧，出门就打车，以后不用再……”周森的声音突然压低了。
赵玉珏睁开眼睛，可眼前白花花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只能看见门口有人影在晃动，然后消失了。周森坐到她的身边，一只温暖的大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在她的额头抚摸着。
“哇……”赵玉珏感觉一阵恶心，侧在床头吐了出来。
周森用湿的纸巾在她的嘴边擦着，凉凉的，她睁大眼睛，还是看不清他，就伸出手来，在空中摸索着：“这是哪里？谁送我来的？我的眼睛怎么看不清楚……”
脚步声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后面跟着一个穿白色大褂的人。她的面前有两个周森，有两个长相一样的医生，她断定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却又在一点一点地恢复。
周森告诉她，他晚上在一个汽车配件厂打制车箱盖，刚到家就接到别人的电话，说有人在我的车库偷轮胎。轮胎一个也没有丢，两个窃贼看见她倒下了，扔下车胎就跑了。周森埋怨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和两个贼对抗。
赵玉珏奇怪，周森怎么会对当时的场景那么熟悉，因为她与两个小偷撕扯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场。按照他的说法，是一个目击者发现了她，并找来了周森，那这个人一定应该认识周森。
“我刚才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赵玉珏说，听声音肯定不是徐曼。
“那是医院的护士，已经走了。”周森轻声说。
第二天早晨，赵玉珏醒来时，视力已经比前一天清楚多了，只是还有些重影。医生查房时说，检查的各种结果都出来了，回去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只是重影的现象，可能要持续一段时间。
周森牵着赵玉珏的手，陪着她输液。她斜靠在床头，一边输液，一边给母亲打着电话。周森的目光集中在墙角的电视上，里面正在播放着一部军旅题材的纪实片。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飞机场，战斗机一字排开，飞行员们整装待发。一个飞行员跑步出列，奔向飞机，迅速坐进驾驶室里，机舱盖迅速自动关闭，把飞行员罩在里面，镜头又对准了下一个飞行员，又一架飞机的机舱迅速自动关闭。
周森猛地拍着自己的大腿，站起来说：“有了。”
赵玉珏斜了他一眼：“有什么？”
周森惊喜地说：“有门了。”
赵玉珏责怪的口吻说：“神经病。”
原来，周森淘汰了原来设计的车门，一个月来，一直在苦苦思索汽车门的设计和安装。这个车门，必须要适合水陆两用，不仅可以防水，还要开关迅速，任何时候都灵活好用。他看到电视里机舱迅速关闭的镜头，一个全自动遥控式安全门在他的大脑里诞生了。
这是赵玉珏最愉快的一些日子，钟铭不知不觉地消失了，她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出现。周森除了呆在车库里，就是跑到汽车配件厂去打制配件，只要有功夫，他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她，见到他。这也是她最难挨的一段时光，她白天整天呆在事务所里，再不像以往那样忙碌。所里一直没有交给她新的企业，再过几天，她就被大浩解聘满一个月，她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着什么。
她已经把办公桌里的东西收拾好，辞职报告已经写完，就放在她的皮包里。她想先到人才市场应聘，去私营企业当个出纳、会计什么的，尽管有些不甘心，但目前只能如此了。
她一直没有对周森谈起大浩公司解除合同的事，担心他如果知道了她的处境，肯定会比她还难过。他辞了大浩公司，虽然表面上和以往一样，但肯定会面临很多压力，他不过是不愿意对她说罢了。
她自从被大浩解除合作之后，还没有见过所长，好容易发现她在办公室，也总是有人进出，根本没机会和单独接触。这一次，她索性不管屋里有没有人，随手就敲门进去，她知道自己迈出这一步，究竟意味着什么。
有个人坐在沙发上，侧着身和所长聊着什么。所长见赵玉珏进来，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忙招手让她坐下。
沙发上的人喊着赵玉珏的名字，使她感到很不自然，她扭过头来，见罗处长正笑容可掬地看着她。赵玉珏很不自然，想走掉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淡淡地一笑。
向眼前的这个人，递交了那份调查后，她被大浩公司中止税务代理身份，她不愿面对他，也无法面对他。
所长面带微笑：“赵会计啊，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其实你干工作一直很努力，这我是知道的，大浩公司和咱们解除合作的事，怪不得你。所里马上要对代理业务进行调整，我正准备给你安排几个企业呢。”
所长的话听来让人温暖，这些天，她一直在等待这样劝慰。
罗处长向赵玉珏做着请坐的手势，所长见状，忙站起身来，对罗处长说：“你们就在我办公室谈吧，我还有事，正好给你们倒地方。”
罗处长点点头，并没有推让。所长走到门口，回头笑了笑，从外面把门带上。
赵玉珏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她到所里时间有几年了，所长用这种口气与她说话，还是头一次，言语间流露的体贴，赵玉珏以前从来都没领略过。
大浩公司不用她，可能是有人出卖了她，尤大浩对她进行报复，在情理上还说得通。可她代理的几个企业，同时换成了别的会计，就纯粹是所里的安排。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个事务所与大浩公司的关系，超过了一般的业务往来，解聘她，即使不是大浩公司的授意，也是所里对大浩公司的表态。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让人心寒了。
赵玉珏看得出，罗处长这次到事务所，是冲着她来的，却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那个举报人找到了吗？”赵玉珏有意地将了罗处长一车。
“找到了，是龙华公司原财务科副科长。她因为和科长不合，受到排挤，已经提前退休。”罗处长说。
“这么快！”赵玉珏有些意外，“龙华公司做假帐的事，关键是找到可靠的证人。这个问题，应该不算问题了吧？”
“举报人已经找到，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调查组的工作也已经结束。这个举报到底立不立案，追不追究，如何追究，追究谁，已经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事情。”罗处长只用了三言两语，就轻描淡写地把一个重要的话题一带而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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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库里又钻出一个低矮的男人，双手也拖着一个轮胎。两个人滚着各自手中的轮胎，走向那台电动三轮车，就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她终于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上前扯住后面的男人的衣襟，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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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抓住的？”周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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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赵玉珏感觉一阵恶心，侧在床头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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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珏看得出，罗处长这次到事务所，是冲着她来的，却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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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人已经找到，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调查组的工作也已经结束。这个举报到底立不立案，追不追究，如何追究，追究谁，已经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事情。”罗处长只用了三言两语，就轻描淡写地把一个重要的话题一带而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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