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女

老者随手用酒葫芦砸了下他的头，又指着漫天星河。
“等你能跟着漫天繁星一样，寿过一劫之数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揉了揉脑袋，听到这话，程道翻着白眼，道
“切~！老家伙，你原来又在说故事，人怎么可能跟星星一个寿命。”
“饭得一口口，路得一步步走。”老人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
“臭小子，你真想修仙？”
“想是肯定想，可不知道从那求。你常说万事有因必有果，有求必有失。也不知道成仙不知道代价是什么？”程道拄着下巴，幽幽道。
老者突然一笑，摸了摸程道的头顶，淡然道：
“修仙之途哪有什么代价，无非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进则万古长春，退则身死道消罢了。”
程道惊悚的看着老人，不理解他是如何用平淡的话语说出这么恐怖的话来。
“就算随时身死道消，你还是要修仙么？”老者直直的看着程道，问道。
程道沉默了一阵，随后坚定道：
“我不知道清楚自己真的面对生死时，后不后悔。但是，老家伙，你之前说过。古之大能曾言‘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想，要是没有这个觉悟，是没办法走远的。”
老者一怔，摇了摇头，怀疑自己是不是之前的灌输的东西有点多了？
自己原先想教导的意思应该不是这个吧？！
沉吟了一会，老者道：
“臭小子，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咱们进山。”
“啊？进山？去那啊？”程道一个平地起，站了起来。
“你若想要修仙，灵石、灵草、妖兽兽晶都是必须品，在这村庄中可没有。那些都是去横断山脉深处才能寻觅的宝贝。”说到此处，老者怔了一下，掐指一算，大笑道“对了，顺便给你找个道侣。”
远在万里之外，东神洲南方，一片青山绵延数千里，数百秀峰终年隐在云雾中。
青山外散落着一些普通村镇，其中一座村落位于东南山脉外围地带，因山里常飘来灵兽的羽毛，故名为赐羽。
赐羽村景致颇佳，适逢夏末时节，和风拂面，杨花轻舞，山中飘来的雾气似有若无，每日午时必有灵鸟轻鸣响起，神羽凭空掉落，随风而舞，整个小镇仿佛仙境。
村上居民行走其间，早已习以为常，村中心的酒楼上，游客们见此奇景则是赞叹不已。
酒楼二层的西南方位坐在窗边的一个英俊青年，此时却无心欣赏美景，只想哭。
“凡人想要是安稳，农家喜风调雨顺，商家想日进斗金，读书人想要当官，光宗耀祖，过上安静富足的生活。可世间的本质就是变化，日月轮转，四时交替，哪怕咱们这些修行者也不能穷通其理。”
他抬头望向桌对面的一名少女，少女斜坐在食桌旁，正盯着在烤壁上的羊腿，那隐若现的油汁，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那名少女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过肩发，眉眼如画，稚气犹存。如果她笑起来的话，应该会惊艳四座，暖人心弦。
但她侧身微座，盯着羊腿，眼帘微垂，细长的睫毛一眨不眨，就像是一幅画像，并非真人。
房间还是那样安静，窗外行人的脚步声清晰的回荡在房间中。
英俊青年说道：“好吧，我承认自己是走过界，但只是想瞻仰下道羽宗的仙貌。就因为这样，你就要收拾我？不至于吧。这位师妹，能不能麻烦你松开这法器，就算不放我走，先让我先吃两筷子，烤架上的羊腿再不切，肉可就焦了。”
羊腿的油汁滴落在火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香味四溢。
英俊青年拿着筷子，却吃不到这些，因为一条淡银色的光圈细链紧紧地捆住了他的身体，他无法动弹，更没办法拿刀子切肉。
少女静静坐在桌边，直直的盯着考壁上的羊腿，没有说话。
英俊青年无奈道：“这就是你的法器？现在你就这样坐在我的面前，难道不怕我暴起反击？你真以为这根雷索就能制住我？”
少女还是没有理他。
英俊青年惊慌起来，说道：“道羽乃是道门大宗、正道领袖，难道门下弟子能是无故杀人之徒？”
少女终于睁开眼，眼睛明亮而清澈，似雪中冰晶。淡然道：
“你不是人，自然可杀。”
看着这样的眼睛，英俊青年觉得很惊艳，还没等他开口，紧接着觉得自己心口有些凉，就像一滴冰雪飘落在了那里。
一枚冰针似的小剑静静地悬停在他胸前的空中。
他的心口间出现一道血痕，伤口很小，若不是血色蔓延，很不易发现。
一道鲜血像极细的奔流从他的心口处的衣间涌出，落在烤壁的羊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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