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临时朝会1
1、
严骖确实是个高人，把一个没有脉搏，没有气息的死人，给弄成一个有脉搏，没气息的“人”。(更新快的小说网站，新书网 xinshuW。Com)
庄梅现在到底是算死的还是算活的，先放一边，起码严骖这一下，证明并非开玩笑。
可是，高明如严骖这样的，也只把庄梅救成一个“半活人”，这就只能是命了。
现在，这还成了个麻烦。如果人死了，就找个吉穴给葬了。如果人醒了，就带回家去。如今，怎么办呢？
庄清倒是没有感觉这是个问题。
能有脉搏，就是个活人了。供在家里，就当从来没离开过。
苏弃抓着庄梅一只冷冰冰的手，怅然若失地傻站着，感受着庄梅强有力的脉搏，不知是惊，还是喜。
“苏公子，放下吧，或许这是意。”
庄清把手放下，站了起来，第一个走出门去。
严骖跟着站了起来，默默无语进到自己屋里，把门一关。
苏弃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庄梅的手放好，摆平，低着头，跟吴兴出去了。
一股奇怪的空气笼罩在楚馆的上空。庄梅之死，本来就令大家很难过，严骖带来了一丝希望，在这个希望没破灭之前，还能安心地等待。
现在等来这么一个结果，希望破灭后的郁闷，烦躁，不安，愤懑，缠绕着每一个人。
在这种情绪下，每个人都不想话，不想做事，直到大家都肚子饿了，这才发现都到中午了，连早饭都没吃。
厨子阿谷早就准备好了，谁也没要吃饭，到现在还没生火。吴兴示意他去弄吃的。
“无论如何，总得吃饭吧。”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阿谷做好饭食，但庄清和严骖都不吃，大家也没啥心情，潦草应付一下。刚吃完，门外忽然来了个人。打开门一看，都认识：大夫张爰。
每次张爰来，都是代表周公，所以，大家一看他来了，也不敢怠慢，赶紧去把庄清叫出来。
庄清听张爰到来，也赶忙整好衣裳，推门出来。
大家一见庄清的样子，都万分震惊，这才一顿饭的工夫，他的模样瞬间苍老了许多，神情极其疲惫，眼窝深陷，眼里还布满血丝。
原来，在众人面前强撑，表现得无比镇定的庄大夫，内心居然也如此脆弱，跟寻常父亲无异。
张爰见他这样，也大吃一惊，问：“庄大夫，你几日不见，这就病得如此重了？”
庄清勉强一笑：“我没病。大夫此来，可是为邯郸之事？”
“我来为什么事，就不必了，你这样子，能撑得住吗？”
庄清惨然一笑：“没事，我没事。”
张爰见苏弃和吴兴都在，忙问：“这是怎么了？”
苏弃脸抽了下，不出话来。吴兴只好代他们回答：“唉，严骖先生没把庄姑娘救过来。”
哦？张爰叹息一声：“庄大夫节哀吧，本来这就是不可能的事。一个人在井里，先被生石灰烧，又被水淹，没有皮肉溃烂已经是很神异的事了，再想死而复生，这不过是妄念而已。”
吴兴：“严先生也尽力了，庄姑娘如今，确实有了脉像，然而——”
张爰大吃一惊：“啊？有了脉象？这么神奇？”
庄梅死后，因为元晶的事，传遍洛阳，很多人来楚馆看神异。张爰也代表周公来看过。他是亲自给庄梅打过脉的，知道庄梅脉象早就没了。此时听到这，也是过于震惊，不由自主打断了吴兴。
吴兴苦笑了下：“可是，庄姑娘有脉象，却无气息。”
“有脉象，无气息？这是什么情况？旷古未闻之事啊。这到底是算死是算活啊？”
“严骖也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张爰看看庄清，看看苏弃，他们俩都沉浸在巨大的伤感中，无法言语。
吴兴：“我们私下议论，这可能也是元晶之力的缘故。元晶，让庄姑娘死而不腐，严先生用金针导气，让她有了脉象。然而，逝者已矣，这脉象不过是死者的一个幻象罢了。”
“严先生现在何处？”
吴兴朝屋子里努努嘴：“进去好久了，也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张爰叹息不已。转头劝慰庄清：“本来呢，一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也不会太难过。希望越大，痛苦越多。庄大夫还得强打起精神，毕竟许多大事还要去办。”
庄清这时缓过劲来了，声音有点颤抖，：“张大夫，你请里面坐谈。”
“不了，我不是来找你聊的。你没听到刚才宫里鸣钟吗？那就是紧急朝会的钟声，我是来请你入朝的。”
“紧急朝会？出什么事了？”
“邯郸那边，出大事了，秦军大败，魏楚联军追击秦军，都追了几了。周公特地召集群臣，就是要商量这事。先命我来请你入朝。”
听到这件惊动地的事情，庄清脸色一震，恢复了力气，兴奋起来，喃喃地：“果然不出所料！”
“周公现在对阁下那是万分敬仰，几日没见着你，还为什么庄大夫不来找我聊呢。”
“周公前几不是召见过我吗？”
“那次，只不过是私下会见，这次，可是大朝会，你今在朝上，可要多点，出头露脸的机会啊。”
要是换昨，庄清肯定很兴奋，在朝上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这都不在话下。但今情绪实在不佳。
“赶紧跟我走吧，牛车就在门外。”
庄清叫人给自己拿零吃的，风卷残云吃完，把嘴一抹，精神上来了，冲张爰：“张大夫，请！”
闲话少叙，到了王宫，周公早已升殿，坐那里等各位大夫来。有几个到得早的，已经坐下面了。庄清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司马莫之。
司马莫之冲他一笑，点点头，面带赞许之色。他边上坐着单大夫，面无表情。
周公见庄清进来了，赐座。
先秦时期，有资格进大殿议事的，都是国家重臣，位高与年长的，每人一领草席加坐垫，都是坐着话。
与后世大臣全都站着不一样，如果气氛和睦，还经常会赐酒的。
庄清刚坐好，周公就急不可待地对他：“庄大夫对下大势，真是了如指掌，如今秦军真的大败呢。”
庄清直起身来，行了个礼，：“外臣这些忙，不大清楚外面怎么样了。”
“魏国十万大军，在公子无忌的率领下，对秦军展开猛烈的攻击，你们楚国配合魏军行动，把邯郸城外的秦军打得大败亏输，如今邯郸之围已解。”
“哦！这是预料中的事情。几前不是过吗？”
“可是，你可能没想到，魏楚赵合兵一处，把郑安平给包围了！”
“郑安平？此人没名声，不是名将，包围了就包围了呗。”
张爰插话：“呵呵，大夫不知道这个郑安平也不奇怪，他本来就是魏国过去的相国魏齐的看门的，但是他救了范睢，是范睢举荐他当将军的。”
庄清反应慢点：“那又如何？”
周公也呵呵一笑：“庄大夫，你怕是也不知道吧？你们楚国的春申君早就秘密到赵国领军去了，现在跟秦军打的，就是春申君。这个郑安平，被信陵君，春申君，平原君包围，那是必败无疑。”
座中一大夫忽然高声喊：“郑安平已经投降了。”
庄清扫一眼去看，见过，一时忘记名字。
张爰：“秦国律法严苛，郑安平是范睢举荐的，上战场没两就投降了，这可是死罪，范睢按律要连坐。”
庄清这才明白。
张爰：“邯郸战场我们不熟悉，不知是如何打的，但魏楚大军，秦军败后，别的都不追，单单包围郑安平那区区几万人，必有深意。”
庄清也咂摸出滋味来：“范睢在秦国掌权十几年，是秦王最得力的助手，诸侯都恨死他了，把他拖下水，看秦国怎么处理。”
周公：“郑安平投敌，按照秦国律法，他郑氏留在秦国的亲属怕是难逃一死。范睢怎么处理呢？这就很有意思了。举荐者连坐，秦王舍得杀范睢吗？不杀，律法何在？”
庄清一笑：“怎么做都不会甘心的。”
此时，群臣都进来了，看他们三得那么热闹，还以为朝会开始了，自己迟到了，也不敢打断，悄悄地坐在了各自的位子上。
周公见来的差不多了，就先公布了邯郸的消息。很多人还没得到消息，不禁哗然。
朝堂里，平日属于亲秦一派的，此时话都很心。那些平日痛恨秦国的，喜气洋洋。
“诸位，诸位，前方传来消息，信陵君与春申君率领魏楚大军，对邯郸城外的秦军外围猛攻，城中赵军趁势杀出，秦军已经溃散，邯郸之围解除。秦军一半退入上党，一半沿着大路望野王而来。”
“秦军这些年来，极少落败，也没有大规模投降的，这次郑安平投降，是近些年少见的一次。”
“真是难以想象，秦军居然会败。”
“而且败得还挺惨，听魏楚赵三国联兵，追着秦军跑。”
“秦国好多年没被人撵着屁股跑了，哈哈。”
“秦军必过野王和温县，到时我们去邙山看看。久闻信陵君大名，到时候我们过河去求见。”
洛阳北面是邙山，隔着大河就是温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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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清这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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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清一笑：“怎么做都不会甘心的。”
此时，群臣都进来了，看他们三得那么热闹，还以为朝会开始了，自己迟到了，也不敢打断，悄悄地坐在了各自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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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诸位，前方传来消息，信陵君与春申君率领魏楚大军，对邯郸城外的秦军外围猛攻，城中赵军趁势杀出，秦军已经溃散，邯郸之围解除。秦军一半退入上党，一半沿着大路望野王而来。”
“秦军这些年来，极少落败，也没有大规模投降的，这次郑安平投降，是近些年少见的一次。”
“真是难以想象，秦军居然会败。”
“而且败得还挺惨，听魏楚赵三国联兵，追着秦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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