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见
“不用费那事，公子该去金府就赶紧去吧，上学是大事，不能耽搁。(追书就上新书网 xinshuW·Com)”
细柳过来，挡了青盏，看着收拾齐整的松风跟着卫益周，主仆两个一样脸色，都不太好，便伸手递出一把青枣：“看你们这气色真差，吃点儿枣子补补气。”
松风在前，直接拍开她的手：“补什么气，气死了！”
细柳是两手捧着的，他这一下，又打在她昨日脱臼的手上，疼的她一声痛呼，倒抽着气，青盏扶住她，瞪了过来。
卫益周直斥：“松风！”
松风别开眼，退开了些。
看他这不服气的样儿，细柳也没多想，也退开了些，让卫益周先走，松风跟在后，又被他看了一眼，终是低头，跟了出去。
青盏把枣子一个不少的捡起来，嘟囔着：“真是富家少爷，都不知道吃**贵，这么好的大青枣看都不看。”
细柳看她，这性子养的真怪：“看你也不是缺食少衣的，怎么格外喜欢食物呢？”
“我都十四了，长的还没你高，也好意思不缺吃穿？”她捧着那枣儿要找水洗，被细柳拉住，就回屋里：“你是不知道，我那些……那些人肯定现在不如我，我还是吃枣儿吧。”
“嗯？”她这话一半，把细柳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你到底是哪儿出来的？二姐安排的时候，可是找的新买进来的，听你这意思，你还有好多兄弟姐妹？那你怎么会被卖进来？”
虽然没看出来青盏十四了，但她昨夜那身衣服就明她不简单，细柳想问出个根底，也好放心些。
青盏进了房，找水洗了枣儿，和她一起吃：“细柳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根底，但你既然问我的，那就现在身份而言，我也该和你一些，但你别害怕，先好，不似寻常。”
细柳笑了，捏了颗枣儿在指间：“若是寻常我便不问也知，你吧，我听听有多不寻常。”
“我是跑出来的，以前是在一个庄子里每训练，太苦了，所以我们这些偏的，就商量着一起跑了，后来跑散了，我饿的受不住，混进城里想找吃的，却被人打昏落在人牙子手里，就这么被卖过来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成奴了。”
青盏急着吃枣儿，囫囵了，就开吃。
“你可真够简短节的，你原本没户籍是个孤儿吧？”细柳仔细打量她：“那你现在，可能户籍都重了。”
青盏不知详情：“重了又怎样？反正我就一个人。”
细柳原本觉得她聪明，想提醒她，没想到她是时慧时愚的，便没再了。
她这边清闲，卫卿可是狼狈至极——
大半夜的起了火，从边角一直烧到楼，她呛了烟才出来，嗓子都哑了，好容易亮了重新安排，勤书院那边又让人传了话，是细柳产了。
卫卿自己都顾不了了，听到这消息，直晦气。
传话的是甜妈妈安排的丫鬟，直接就怼回去了：“二姐觉得晦气，那昨何必要踹人呢？本就是借用，还又打又骂的，明知道细柳姑娘是四少房里人，还怀有身孕，受累不得，还让她什么都干，你房里是没人了吗？”
“放肆！”
卫卿怒起，拍案指责，丫鬟拧身回来，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把卫卿气的不轻，偏又不占理。
-
细柳身为当事人，没有做戏的觉悟，别人都是真以为她怀孕又产了，她自己倒安稳的不行，卫益周不在屋里，她就用了书房，画了一副中规中矩的千菊贺寿图，题了一首贺寿词，落款也是自己的印，装裱也是自己动手——虽然不会，但她可以用云空间。
这一下安静了好多，但到月底，她不得不出去，原约好了月底的。
卫益周知道她用了书房，并没戳破，只做不知，等她开口。
眼看二十八了，这是个月，没有三十，明日二十九就是月底，细柳依旧没——她已经想好了，如果不能跟随出去，那就自己出去，反正南白庵的路她知道，颜春堂的路她也知道。
卫益周又抻开那副画到现在依旧还是两笔的寿菊图，侧目看着细柳。
细柳自己是一点儿不在意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就算传出去了，反正爷们儿不忌讳。
卫益周看她此时一副低眉顺眼模样，太沉得住气了，反倒他心浮气躁的：“你明是不是要出去？”
细柳的眉眼是不张开不出彩的，眼神的灵动全在眼里珠上，不看人时似乎温顺，一旦对上眼，是厉是荏转瞬即变，闻言抬眼，看的卫益周心头一颤。
她浅笑如依：“你若出去，我便跟着，你若不出去，就别问了，免得拖累你。”
他略有些急：“你若出去，我便出去，不怕你拖累。”——就怕你不拖累，要撇清，还见外。
细柳神色不变，还福了福身：“多谢公子好意，我确实要出去，公子愿意为我打掩护，那我倒更方便。”
卫益周冷哼了一声：“若我不问，你是不是不准备？”
细柳哄他：“公子觉得呢？”
卫益周觉得，明明离她很近，却遥远的丝缕无着，根本抓不住。
-
青灵子得知消息的时候是二十六，而之前她一直在京城里，这边只余下些或惨或的人，不方便进城，便急忙安排人去通知方杰，又怕时间来不及，还做了两手准备。
好在方杰二十八那日来到庵里，住在后院，低调的等细柳来。
南白庵的香火全是青灵子一人带起来的，所以这月底月初的时候最的热闹，卫家的人过来，在这儿也不算显眼。
往后山的路上还修了木栈道，方便这些贵女千金们过去看景儿赏果儿。房屋又多了两排，东西各一排的大十间，像极了院墙，临近泉眼处还挖了一方荷塘，但种莲较晚，现在才开半池。
细柳跟着卫益周进来，看他去拜三清祖师了，便转头去找青灵子，刚一转身，青灵子已经过来了。
这庵里都是人，但主人和客饶区别十分明显，客人看这里或许不清明，但道童道姑看这里，简直不要太清晰，更何况一早就得到消息，只要见到细柳，就要通知青灵子，此时她便是得了消息过来。
本来步速就不快，青灵子好似直接去三清殿的，只有细柳知道，在擦肩而过时她了一句：“后山茶树杏林，你一去便知。”
……
细柳把青盏留在三清殿外拦住卫益周，往茶林里去。
这边人不少，还隔有布幔，好在她也算熟门熟路，到茶林之后，她就绕出布幔，直接开了云空间真身比例，走了进去。
没人注意到这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细柳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她，上一次她救水云就是用的这一招，可惜最后等于白救。——想远了，此时杏林里，空荡无人。
她还以为自己看的不仔细，转足了一圈，确定没人，便走了出来，啃着一个桃。
方杰在树上，看的一清二楚，原本他还不确定这是溪流，但没有第二个人能如此凭空出来还拿着不合时令的水果，还是那个熟悉的妹，即便隔了这么多年，看到她这一手，仿佛没分离过。
细柳几口桃子吃下，抬手就往上扔，手一空，又抓出一把长刀——
“是我。”
树上蹿下一人，还把那桃送回到她面前。
这张脸细柳见过两次了，这乍然出现，她倒是也不意外，拿回桃子继续吃：“母亲和长姐都在那条路送了命，你知道吗？”
这事他知道，但被这么出来，还是一阵痛心，他：“我回来报仇。”
细柳嗤鼻：“如果你当时不走，母亲和长姐现在还活着，依旧能报仇。不用找借口，逃避就是逃避。”
方杰被她堵的心口疼，摇头解释：“我真不是逃避……”
“有人来了。”细柳打断他的话，打开云空间，套了两个身位在杏林里，对他伸手：“要进来吗？”
“我就知道你还是会认我的。”方杰伸手拽过她，直接带上树，“总是会有人看到的，你别老用。”
细柳翻了个白眼：“这是我头一次对人公开，你不用拽着我，我自己能稳住。”
她挣开方杰的手，坐在枝丫上，看着他那一脸大胡子。
虽然以前感情不错，但自从他逃了之后，那种感情就变了，再加上之前见过两次，两次都是刀兵相见的，此时看着，槽多无口。
方杰就没觉得有隔阂，做在另一根枝丫上，一阵感慨：“能见着你真好，我这几年没放弃打探你们的消息，后来组织了些人，弄零儿兵马，觉得可以一边报仇一边寻找，没想到能在京城见到你，你回来的比我早，过的也比我好。真好，我放心一大半了。”
细柳桃子都吃不下了，白眼连连：“你还有脸这些？你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吧？肯定是想着我们都死了，你也不用我过的好，如果我过的日子算好的，你大可来试试，真是站着话不腰疼，不需要你理解支持啥的，你就正事就行了。”
细柳现在根本不需要他什么好听话，只要利益目标相同就行了，要求真心不高。
方杰被她堵的一阵噎气，啥都还没呢，就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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