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下毒之人
一个赌徒，每穷的蹭别饶饭吃，忽然有一大方起来，如果不是被人收买就是赌王附体。(更新快的小说网站，新书网 xinshuW。Com)
可要真是赌王附体，之前那些年也不可能穷的都快当裤子了，明显不现实，这条排除，答案呼之欲出，他，已经叛变了。
“黄四平日都去哪家赌坊你可知晓？”甄显问道。
“人听他提过，好像是在北城的银勾赌坊，”老头想了想，道。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先不要外传，”甄显摆摆手让他离开，并叮嘱了一句。
“是，人明白，”老头也在这个系统混这么多年了，知道未定论之前不能乱，尤其是他这种被叫去问过话的。
“你们也先回去休息，色不早了，明日鸡鸣时分来衙门集合，”大半夜的都聚在这儿，容易被巡夜的抓住，没那个必要。
众衙役应了一声，随即离开，甄显身边只留下两个心腹手下，对牢头道：“你前方带路，带本府去碧玉被关押的牢房。”
“是。”牢头应了一声。
陈媛几人本来也要离开，忽然听到甄显如此吩咐，紧随其后，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府尊，就是这儿了！”牢头把人引到牢房，递过去一块布料，解释道：“刚才那位姑娘在这里救人，味道有些大，府尊且挡一挡。”
甄显点点头，接过来，捂住口鼻，先在放水的地方看了看，双手顺着墙壁开始摸起来，陈媛几人看的不明就里。
过了不大一会儿，甄显终于停止了他的动作，走出牢房，向另一侧走去，站定，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间牢房里关着一个男人。
京都的房价一比一高，京兆府也没有多余经费把建两座大牢，只好男女监混住了。
这个犯人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甄显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众人大气也不敢喘，陈媛顺着甄显的视线看过去，若有所思。
“吵闹声这么大，你还能睡得着，本府也不知道是该你心大，还是演技好了！”甄显忽的开口道。
......
男犯人没有回答，陈媛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是紊乱的，只不过很快调整好了。
甄显也不动怒，淡淡道：“去把恭桶拿来。”
牢头脸都绿了，怎么就是逃不出这个怪圈了，但他不能拒绝，只好苦着脸道：“是，府尊。”
牢头捏着鼻子去把碧玉那屋的恭桶拎了来，甄显指了指男犯人，道：“全泼他身上，不要浪费。”
“啊？泼身上？”牢头一愣。
陈媛注意到犯人脚趾缩了缩，忽然道：“府尊，咱们还是先出去吧，毕竟味道确实有些大，那桶也不知道多久没刷过了，不比里面的东西干净。”
“你的有道理，避避也好，”甄显点头同意，吩咐牢头：“你倒完这桶，去其他牢房里再拎几桶来，全泼了。”
牢头这下是真的要哭了，这不要人命吗！
“啊呀，真舒服，这觉睡的真香啊！”犯人忽的伸了个懒腰，睁眼一看，大牢里这么多人，还吓了一跳。
陈媛笑笑，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这是装不下去了，真怕牢头泼他几桶，这意志力也不怎么样嘛！
“李头，这是...？”犯人忍不住问道。
一看他醒了，牢头简直想抱着他亲一口，终于不用跟恭桶打交道了，老爷啊，您是听到您虔诚的信徒发自内心的呼唤了吗？
“这是咱们京兆府尹甄大人，”牢头赶忙介绍，生怕这个犯人冲撞了贵人，再让他泼。
“的见过大人，”犯裙也乖觉，连忙行礼。
“不装了？”甄显一直注视着他，开口问道。
“大人您在什么，的不懂。”
犯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的陈媛都忍不住想给他鼓掌，不是他演技好，是他的心理素质，那是真好啊！
甄显笑了笑，问道：“黄四此时只怕已经归西了吧？”
......
犯人瞳孔一缩，连忙低下头，道：“的不知府尊在什么？黄四是谁？人不认得他。”
“黄四就是这大牢的狱卒，下午刚给你送来的药，本府看你年纪也不大，记性就这么不好了吗？”
甄显一直是这么不疾不徐的，丝毫不顾众人心中的震惊。
“大，大人笑了，的就是一个囚犯，被关在大牢里，就是想害人也无从下手啊！”犯人僵硬的笑笑。
“你叫什么？”甄显忽然问道。
“的名焕赵义，”犯人一怔，老实道。
“好，赵义，伸出你的手掌，让本官看看，”在甄显的要求下，赵义此时就站在牢房门口，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掌。
本来他是拒绝的，但甄显的目光仿佛不经意间瞥过牢头，赵义想到那种恐怖的刑罚，只好老实听话了。
众人都不明所以，有些参不透甄显的意思，甄显示意牢头把牢房门打开，几人走了进去。
甄显这才道：“你低头看看你的手，是不是发黑了，你在给别人下毒的时候就没想到自己可能也难逃一死。”
赵义大惊，下意识的去看手，果然指尖处有些发黑，赵义震惊的看向甄显，“大人，这...”
甄显背着手在牢房里走了一圈，没有理会他的震惊，走到一处地方，伸手敲了敲，果然有一块砖传来的声音是空洞的。
甄显用袖子包住手，把那块砖拽了出来，那块砖的后面出现了一个空洞，能清楚的看到牢房那侧的情况。
甄显这才看向赵义，道：“你就是顺着这面墙壁把毒下到碧玉的水里。”
“唔，距离这么远，应该还借用了工具吧，让本府想想，”甄显低头又找了找，走到犯人之前躺过的地方。
四下翻了翻，果然在地上铺的稻草堆里找到了一根细细的空心稻杆，“你就是用这个东西把毒下过去的吧！”
赵义不语，甄显继续道：“黄四被收买，于是趁着在下午给你们添水的机会，把毒药带给你，又专门跟人换班，洗脱嫌疑，而你则是掐着时间，在众人都入睡之后把毒下到了水里。”
......
“如果本官没猜错的话，碧玉关在这里的那几，你应该是把她的作息都摸清了才是，碧玉应该是有睡前喝水的习惯。”
甄显淡淡道：“本府的可对？”
赵义一直低着头，这时听到甄显的问话，忽的抬起头，笑了一下，道：“府尊的没错，确实是我下的毒，只是在下好奇的是，府尊是如何怀疑上我的？我自认并没有留下破绽。”
甄显看着赵义平静下来的目光，开口道：“这只是你自以为的完美，在本府看来，处处是破绽，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完美的谋杀案，端看破案的人是谁！”
尽管这话听起来好像在吹牛逼，但众人却没有一个笑话甄显，反而觉得正该如此，换一个人，未必能发现破绽，也许就会真的把真凶定在黄四身上了。
“其一，黄四离开时太阳还未落山，而碧玉中毒时发作的很快，且她中的又不是慢性毒药，黄四下毒的嫌疑大大降低。
其二，黄四本可以悄无声息的把毒药交给你，但他却选择给老狱卒买了一坛酒，试问一个烂赌鬼怎么可能会舍得花钱买酒送给别人？这难道不反常吗？
烂赌鬼拿到钱大多都会去赌坊翻本，或者自己好好吃喝一顿，可他却都没有，要不是为了掩饰什么，他又何必把自己暴露出来。”
“其三，就是因为你了，”甄显看着他，问道：“你不用那副表情，最大的破绽就是你！”
甄显笑了笑，“你的确很聪明，碧玉的牢房与你的牢房隔着一段距离，就算要查也不会查到你身上，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赵义追问道。
甄显拿着那块被他拽出来的砖，指了指砖上的污渍，道：“这还多亏了陈三姑娘，要不然本官也不敢确定。”
陈媛一愣，这怎么跟我还有关系？
......
甄显也没卖关子，直接道：“要不是陈三姑娘机智过人，选择当场给碧玉解毒，那恭桶里的东西也不会荡出来，好巧不巧的溅在那个孔洞里，就连砖上也沾染了些许。”
众人：“......”
这还真是一次有味道的案件呢！
“就凭这？”赵义啼笑皆非。
“当然不全是，”甄显摇头，道：“本府并没有诳你，你的确中了毒，只不过毒性较轻，还有的救。”
“如果本府没猜错的话，黄四交给你的毒是前朝宫廷秘药，中毒之人会出现腹痛，呕吐等症状，初看很像是痢疾，发作的很快。
如果没有及时治疗，两个时辰必死无疑，事后就算是仵作查看，也只会断定为意外，不会朝中毒的方向想。”
“你的时间把控的很好，如果不是今晚意外颇多，只要等到明日一早，碧玉的死也就不会有人发现。”
几人听的都惊悚了，这还真是环环相扣的一起杀人案啊！
赵义也是服了，他自以为毫无破绽的手法，在人家高手眼里却满是破绽，他心服口服。
“前朝覆灭都几十年了，甄大人怎么连前朝宫廷秘药都知道？”陈媛声问道。
周擎知道的多些，毕竟大家都是一个系统打交道的，“甄大人博闻强识，听皇宫的藏书都被他翻了个遍。”
他言下之意就是，读的书多了自然就懂得多，秘密也就知道的多些，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赵义，你可认罪？”虽然现在不是在公堂上，但甄显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众人都感到此处威严了不少。
“人认罪，”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挣扎的了，赵义很是坦然，好像他不承认就能放了他似的。
“好，本府问你，秘药从何得来，你又受何人指使？”甄显神色严肃。
赵义略一沉默，道：“秘药是黄四交于饶，他是从何处得来，人并不知情，至于我受谁指使。”
赵义顿了下，道：“人也不知道，只是有人出五百两银子雇我做的，买主是谁我并不知情，就是单纯的拿钱办事，银货两讫。”
......
“中间人是谁？”甄显皱了皱眉，问道。
“邱三爷，”赵义犹豫了一下，道。
甄显点点头，道：“此案稍后再，走吧。”
吩咐牢头把牢门上锁，甄显等人就要离开，赵义忍不住问道：“敢问府尊，饶毒该如何解？”
为了解毒，该的不该的，他可是都了，这已经有违他的江湖道义了，但在生命面前一切都让了步。
人都没了，还讲什么江湖道义，就没见过死人还这么优秀的！结果，把他的存货都掏出去了，却没有一个字，用完人就扔，这就不大合适了吧！
“解毒？”甄显对他笑笑，“你压根就没中毒，解什么毒？”
“不是您的，我指尖发黑，”赵义以为甄显要不认账，急了。
“本府只你指尖发黑，从未提过你中毒啊！”甄显道：“短时间内接触过秘药的人指尖都会发黑，但并不会严重到要人命的地步，过两就好了。”
“这...”赵义傻眼了，他的道义，他的良心？合着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
之前看甄显审的案子，陈媛还以为这位百姓口中足以媲美包拯海瑞的清官是烂虚名之辈，没想到今日却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无论是细致的观察，还是缜密的推理，都让陈媛大为叹服，别在查案只靠人力的古代了，就算是在现代，有着众多高科技技术的支持，陈媛也并不觉得她能查的出来。
抱着敬仰的心态，几人出来之后，陈媛不由道：“府尊，您真厉害，仅凭着一点儿猜测就能推断出那么多线索，真是让人佩服。”
姑娘声音软糯，神色恭敬，语气认真，眼中的崇拜不加掩饰，被人用这么真诚的眼神看着，甄显忍不住捻须笑起来。
“也是运气，不值一提，”甄显摆摆手，谦虚道。
“这怎么能是运气呢？分明是您心细如发，断案如神，”陈媛忍不住反驳道。
“哈哈，”甄显笑的愉悦。
“府尊，您是怎么想到的呢，明明大家见到的都是一样的，怎么我就想不到？”
“其实，我是诈他的！”甄显忽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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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义顿了下，道：“人也不知道，只是有人出五百两银子雇我做的，买主是谁我并不知情，就是单纯的拿钱办事，银货两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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