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潜逃

    “警官，你去我家里看了吗？！”看见李东华和张宇宁推门进来，夏明猛的站起来就像看见了最后的希望，想扑上去却被他身后的警卫一把按下了。他不情愿的坐回去，“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夏明进来之后，他老婆马芳一直没有来探望他，这她一反常的举动让夏明有些慌了。心也渐渐空了。他不敢去想，难道她抛下自己跑了吗？
   李东华与张宇宁对视后，愁眉不展，他看着他冷冷的回答他的问题，“没有人。”
   夏明的脸色立即就变得青黄，他颤抖的嘴微微张着，眼神空洞得可怕，“不可能～她怎么能这样呢！”
   他缓缓低下头，拳头渐渐攥紧，“啊！死婆娘们！”他发疯似的锤着桌子，咬牙切齿的咆哮着，“我要杀了她！”
   李东华将张宇宁护在身后，示意的夏明身后的警卫往后退，现在夏明在气头上，只能先等他冷静下来，才能上前搭话。他手臂上若隐若现的肌肉告诉李东华，如果他们贸然上前，不然很可能两败俱伤。
   张宇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心里一惊，不禁往门的方向退了一步，心里对夏明竟然有了一丝同情。被信任的人抛弃，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但是这也张宇宁明白了，人性是禁不起试探的。
   审讯室里传来的剧烈的咚咚咚咚咚的声响把屋外的人吓了一跳，都是来办事的人，警员们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抬眼看了看在自己对面愣住的人。淡淡的说一句，“接着说，”
   坐在对面的人却不淡定，结结巴巴的问，“警、警官，里面没事吗？”
   “没事，没事，我们继续。”
   “哦，好，好。”
   夏明喘着粗气瘫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望着耀眼的白灯，手就像用过的大锤子安静的垂在身体前。
   李东华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静静的等待着，等夏明自愿开口，说出他和马芳之间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但是夏明让他失望了。
   良久后，夏明坐正了，低头叹了一口气，涨红的手轻轻握在一起，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开口说：“我要回去了。”声音里包含着空虚和无力，还有几丝的绝望。
   “夏崇已经全盘托出了。他在为自己做最大的努力，”李东华正襟危坐，他害怕夏明沉默，如果他的嘴巴撬不开，夏崇隐瞒的事情就无法定罪。“他的一些话语对你非常不利。希望你三思而后行。别最后当了替罪羔羊。”
   张宇宁只是看着夏明，她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就像夏明还没有从突如其来的背叛中回过神来一样。
   夏明摊开手，端详起了他的手心，杂乱的纹路让他想起自己的这半辈子，“谢谢提醒。今天我累了。”
   他也想起来曾经他与马芳牵手的回忆，那些远去的微笑和甜蜜，使他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湖水里，他不知道该怎么挣扎也不知道该为了什么而去挣扎。他自小父母双亡，一直跟着夏崇，好不容易遇到了马芳，本以为拥有了全世界，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李东华朝警员们示意后，夏明被带了回去。
   李东华苦恼的揉揉太阳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张宇宁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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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遗憾，他什么也没说，”李东华坐在沙发上，遗憾的看向办公桌前赵乾明。
   张宇宁有些羞愧的低了低头，“他想清楚了会说的，也许我们需要等一等，”
   “嗯，不急，”赵乾明看向他们，和颜悦色的说：“这类案子就是耗时间，多点耐心吧，”他绕到桌子后面坐下来了，“打心理战，多盘问几次，多和顾警官他们交流交流。这类案子他们组很擅长。不用过多的操心。你们跟着学些经验就行，不必有负担和心理压力。他们会处理好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心口上就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啊～”李东华哭丧着脸，看向他们。
   李东华滑稽的表情把张宇宁逗笑了，他撇撇嘴继续说：“我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还能给大家找点乐子。”
   “那可不是，我还没笑呢，”赵乾明似笑非笑的说：“你这找乐子的作用也没有发挥好，”
   李东华装作很痛苦的样子，捂住脸，嚎叫着：“既生赵，何生赵！天亡我也！”
   “好啦，别闹了。”赵乾明笑了一下，收起笑容，“说说案子。什么情况？”
   张宇宁也收住了，脸上有浅浅的笑，认真的说：“我们去了夏明住的地方，并没有找到他的妻子马芳，马芳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的状态，查了出行记录也没有任何发现。”
   李东华接过话，“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谁也联系不上。”
   赵乾明问：“她的朋友呢？”
   李东华和张宇宁同时摇摇头，李东华说：“没有任何发现，都说不知道。”
   “凭空消失？”赵乾明摸着下巴，琢磨着，“也许不是凭空消失了。”
   张宇宁说：“怎么说？”
   “马芳肯定知道夏崇和夏明背地里的勾当，也许他们背后还牵涉了某些人，夏崇和夏明的相续入狱，让他们害怕了，所以她才会凭空消失。”
   李东华大胆的猜测着，“难道是杀人灭口？”
   张宇宁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惊恐，什么样的人敢在这样的关头明目张胆的下手呢？
   “这只其中的一种可能，也不排除马芳卷款潜逃，做了这么多年的幕后黑手，他们一定窝藏了不少赃款，”
   张宇宁接过话，若有所思，“但是她的账户上没有资金的流动，难道是用别人的账户？”
   李东华说：“他们这些人狡猾的很，既然是干坏事肯定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难怪，老大，你说这类案子耗时长，真是有先见之明。尔等佩服。”
   “现在能依靠的就是套供了，剩下的就是马芳和夏明共同的朋友，他们再怎么精打细算总会漏马脚的，你们细心一点就行。会找到线索的。但是切记，不要操之过急，及时和顾警官他们沟通。”
   李东华和张宇宁默契的同时点点头，接下来，他们又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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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点什么比较好呢？”张宇宁牵着顾华的手。两人在热闹的大商场里闲逛着，商场里的玻璃被擦的很干净，光大照在上面又被反射了，看起来就像泛着光一样。
   顾妈妈的生日就快到了，他们正在为她挑选生日礼物。
   这是张宇宁第一次给顾妈妈过生日，她想给顾妈妈一个惊喜，但是细细想来，顾妈妈似乎什么都不缺，她实在不知道送什么比较好。
   “伯母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东西？她想要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又没能买到的，还有啊，恰好我能买到的，”张宇宁认真的询问着，“能够让她眼前一亮的东西，这是我给伯母过的第一个生日。我不想让她失望。”
   顾华也配合张宇宁，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
   “什么？你说，我们赶紧去买。”
   顾华卖起关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吗？”张宇宁松开顾华的手，扶着玻璃扶手，看向对面的琳琅满目的店铺，有卖首饰的、卖手表的、卖衣服的、还有买花的。“是什么？衣服？手表？”
   “都不是。”
   “首饰？鲜花？”
   “不是。”
   “你别卖关子啦，赶紧说说，如果我们晚了，买不到怎么办？”
   顾华牵起张宇宁的手，露出温柔的微笑，“我妈妈喜欢的，花钱买不来的。”
   “这么贵呢？”张宇宁心里有些失落了，她好奇而又底气不足的问，“是什么？”
   顾华笑得更灿烂了，看着张宇宁，认真的说：“你。”
   “我？”
   “对。我妈妈想要一个儿媳妇。”
   张宇宁羞涩一笑，将手从顾华的手心里抽出来，“哎呦，你别开玩笑啦，我很认真的。”
   顾华深情款款的看着张宇宁，一本正经的说：“我也是认真的。”
   张宇宁低着头，她不敢抬头，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抬头就会掉进顾华深情、充满蜜意的眼睛里，这样看着自己的顾华，她招架不来。
   张宇宁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我饿了。”
   顾华偷偷笑了，牵起她的手，“走吧，去吃点东西。”
   “好啊。”
   张宇宁紧紧的回握着顾华，低头浅笑。
   如果顾华求婚，自己会答应吗？她在心里问自己。很快有一个声音从心底冒出来：会！一定会的。
   这样想着，她不禁有些期待了，期待着那个令她想想就觉得很快乐的场景。这样想着她牵着顾华的手又紧了一些。
   顾华拉着她走向了安全通道。
   没等张宇宁问，他已经将她扯进了亮着暗黄灯光的角落，把她圈在怀里，张宇宁一抬头就撞进了他柔情似水的眼眸里。她清晰的听见了他们的急促的心跳。
   顾华轻轻挑起张宇宁的下巴，在她柔软的嘴唇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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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会来？”张沫沫看着门外的父母，又惊又喜，扑上去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会来的？”
   “闺女都结婚了，这住的地方总要来看看嘛～”张妈妈有些不满的说：“等你，你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只能自己过来了。”
   张爸爸冷着脸，一言不发。
   赵乾明听到声音也赶紧过来了，毕恭毕敬的跟他们招呼他们进门，“伯父伯母，请进。”他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说：“抱歉，有失远迎。”
   赵乾明给他们奉上茶后，与张沫沫一起安静的坐在他们对面，等待着他们说话。
   赵乾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在他坐下时，张沫沫悄悄的对他说了一句，“保持沉默。”张爸爸不苟言笑的样子也让他摸不着头脑。难道他们对自己和沫沫的婚事不满意，临时变卦了吗？他不禁有些担心。
   张爸爸将茶放在桌上，染上了时间痕迹却仍然俊朗的脸上阴沉沉的，他冷冷的问：“是你们结婚的事情沫沫的主意吗？”
   张沫沫刚想回答却被赵乾明抢了先，只能提心吊胆的听着赵乾明说话。
   “不，”赵乾明牵起张沫沫的手，看向他们，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是我主意。如果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礼数欠佳。对此我深感抱歉。”
   张爸爸的脸色缓和了。
   张妈妈和蔼可亲的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光，她接过话，说：“我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不过你们背着我们把结婚证领了，这件事情确实办得不妥当。”
   张沫沫的手轻轻动了一下，头压得更低了。赵乾明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再一次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张爸爸本就对赵乾明赞赏有加，见他道歉的态度诚恳也不想为难他，问：“接下来呢？你们怎么打算的？”
   “伯父，我们已经在筹备婚礼了。不过最近时间还没安排好，所以我们准备过些天再登门拜访，与两位商谈婚期以及聘礼的事情。如果您对我的安排不满意，有什么话，请您尽管说，我一定配合。”
   张妈妈大喜，脸上的笑加深了。
   张爸爸问：“都安排好了？”
   赵乾明回答：“只是大致的规划而已。”
   “行吧，”张爸爸露出了笑意，“既然已经安排好了就按照你们的计划来，不过有什么行动一定要及时沟通，我们当父母的不能只是摆设，先斩后奏的事情不准再有了，明白吗？”说完话，张爸爸觉得有点像在训导下属，又立即换了一种口吻，“为人父母，我们只希望自己的闺女能有一个好归宿。”
   “伯父，教训的是。”
   张妈妈看着他们，嘴角的笑再也藏不住了，她乐呵呵的说：“既然结婚证都已经领了，按照礼数，是不是应该改口了？”
   张沫沫羞得低下头，眉目间荡漾着明媚动人的笑。
   赵乾明看着他们，露出明朗的微笑，表现得坦然自若，“妈，您说的对。爸，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对沫沫好。今后我和沫沫一起好好孝顺你们。”
   只有握着他的手的张沫沫知道，赵乾明的手心已经冒出了细汗。
   他们相视一笑，满意的点点头，“行，行。”
   “爸爸妈妈，还没吃饭吧？”张沫沫红着脸说：“我们去吃大餐！”
   她娇滴滴的样子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走。”
   在余晖里，他们热热闹闹的出了门。
   夜色一点点深沉起来，漆黑黑的高空中挂着的星星与城市里的璀璨灯光交相辉映着，风刮过就一闪一闪的像极了一个个灿烂的微笑。偶尔有人抬头看见了，脸上有露出了可爱的微笑。天气真好啊，看见星星的人这样想着，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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