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证明

    “你在这啊！”西蒙踹开门后第一时间就抡起手里的球棒，“你应该卖掉这该死的——”
   就在门板破裂的那一一瞬间，艾伦就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做什么。如果说之前他会因为自己的瘸腿而忌惮着西蒙的话，那么现在——艾伦坚定地认为自己依旧可以扞卫自己的领地。
   艾伦没有犹豫，他几乎是在西蒙抡起球棒的时候从地毯上站了起来——那股像是胶水一般将他和地毯黏在一起的冷气，在艾伦决定有所作为时消散了。
   如果等他冷静下来以后，艾伦会觉得自己的举动简直就是胡闹——玩具屋的空间很狭小，他并没有考虑到西蒙下劈过来的球棒，更没有多想一旦自己的脑袋和球棒相撞会是什么后果。
   他只是做了在那转瞬即逝的一瞬间，认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艾伦没有任何预兆的反应，让西蒙没有任何的准备。他脑袋里发送到手臂处的信号依旧是“把球棒狠狠砸到艾伦的脑袋上”，他没有料想到艾伦会垂死挣扎——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担心自己将要做出谓的挣扎是不是无谓的，而他们也都会在这几秒的犹豫间送命。
   而艾伦像是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带来多大的转变。在西蒙看来，艾伦已经疯掉了。
   但西蒙并没有来得及躲闪开，他执着的想给艾伦的脑袋致命一击。他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右手上，左手同时也跟着这股劲儿紧握着。
   西蒙手中的球棒刚刚落到他的脖子处，艾伦就已经一个箭步（他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冲了上去——
   “去你的！”艾伦喊着给自己打气。他这才反应过来西蒙手里还挥舞着一根球棒，而自己却是手无寸铁。
   别像个孬种一样！艾伦举起双手，想要格挡住挥劈向自己的球棒。
   西蒙也察觉到自己有可能无法击中艾伦的脑袋，而且下一秒艾伦就会将自己撞倒——以往的格斗素养让西蒙下意识的后撤了一小步。
   也正因如此，西蒙也失去了原先的准头。球棒没有继续朝着艾伦脑袋的方向劈下去，而是沿着向右偏离的轨迹砸下去——
   球棒砸中了艾伦刚刚举起的手臂。
   “哎呦——”艾伦感觉到自己的整条左臂，像是被一根火灾中燃烧着掉下来的房梁砸中一般。他甚至没法下意识地抽回左手——疼痛麻痹了艾伦整条胳膊的神经，仿佛这条胳膊已经与大脑里的控制中心“失联了”。
   但是艾伦没有因此而歪倒在一边，痛苦地躺在地上呻吟着。猛烈袭来的疼痛让他更是憋着一股劲，一股以牙还牙的冲动迫使着他几乎是向前飞扑过去——
   西蒙刚把重心调整好，就感到有股压倒性的力量施加在了自己的腹部。以至于他根本没来得及站稳，就被艾伦扑倒在地。
   球棒从西蒙的手里脱落，掉在了艾伦身边不远处的地毯上。
   “该死——”西蒙比艾伦要高一些，他的后脑勺狠狠撞击在了走廊的地板上。他的意识瞬间开始模糊，这让他没有了爬起来的力气。
   更何况随着西蒙的倒下，艾伦也跟着失去了重心——他为了让西蒙百分之百能被自己撞到，把所有的重心都压在了西蒙的身上。
   “唔......”那种像是脑震荡般的颠簸感，让艾伦有些不知所措。
   左臂还在疼......艾伦想起来了西蒙手里的球棒。趁着他还在迷糊，赶紧把那玩意儿夺过来。
   可艾伦紧接着发现那根球棒并没有被西蒙握在手里，而是掉落在那边的地毯上——如果想要捡起那根球棒，就没法做到像现在这样用整个身体压制着西蒙。
   艾伦一边担心着西蒙什么时候缓过神来，又一边想着怎样才能得到那唯一可以用来防身工具。
   “爸爸。”就在他慌乱之际，艾伦看到凯莉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手里正拿着西蒙掉在毯子上的球棒。
   “快，宝贝儿。”艾伦来不及多想，“递给我！”
   凯莉笑了笑，并没有着急听从艾伦的话。他歪着脖子注视着躺在地上的西蒙，然后又把脖子正回来。
   “我离不开这里。”凯莉说。
   “没时间了，快递给我！”艾伦着急地打着手势，“不会离开这的，快递给我。”
   犹豫了片刻以后，凯莉把球棒递给了艾伦。
   “可他不是来赶我们走的吗？”
   艾伦愣住了。对啊，我要怎么办？他双手微微颤抖地握着球棒，盯着嘴里不知道嘀咕什么的西蒙。我该怎么处理他？
   “他不就是赶我们走的么？”凯莉又问道。这一次，她把嘴唇贴在了艾伦的耳边。那透心的冰冷，让艾伦的汗毛全都竖立了起来。
   没错。艾伦心想，西蒙只是第一个，凯恩先生肯定还会派其他人过来......艾伦皱起眉头，他感到嘴唇发干，同时嗓子里也像是吞进去了一根还在燃烧着的火柴。
   “可我不能离开这里，爸爸......”
   凯莉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可怜。从她嘴里窜出来的冷风，通过艾伦的耳朵，流经了他的全身——艾伦感到顷刻间，自己充满了力量。他那握着球棒的双手慢慢地镇定下来......
   艾伦觉得应该用这双手做些什么。
   “他已经昏迷过去了，”艾伦对女儿说，“不会再对我们产生威胁......”
   “可他还会醒过来的，其他人也是。”
   对，对......艾伦觉得女儿说的没错，西蒙只是陷入了一种很浅的昏迷，他随时都会醒过来——在凯恩先生委派其他人过来之前，西蒙一定会再次醒过来。
   “那我......不行。”艾伦不确定女儿是不是那个意思。她还只是个孩子啊，怎么会懂得这种事儿？
   艾伦觉得一定是自己多虑了。
   “不能让他醒过来......爸爸。”凯莉没有留给艾伦继续思考的时间，她轻轻地把手放在艾伦手中的球棒上。
   “他不能醒过来，”凯莉听上去像是有些着急了，“你应该保护我的，可你并没有......”
   “怎么会，宝贝儿......”艾伦那想要解释，“我被人击晕了。”
   “可你本能像他一样，”凯莉指了指西蒙，“你本可以快点醒过来的。”
   “不......不是的，我......”
   “你假装——”
   “不，我被击晕了......”艾伦想让凯莉闭嘴，可他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冲着女儿喊出那个词。
   “爸爸，你抛弃了我......”
   “不，我没有！”艾伦举起了手里的球棒，他要向女儿证明——自己会一直保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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