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凌子宸的电话

    程果果垂下眼眸，看着眼前的勺子，目光却没有焦虑，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才许慧玉说的那些话，好像闭眼就能看到凌子宸这两年过的到底是什么样子，都没有注意到眼泪无声的滑落到了桌面上。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狠狠的拉扯着，挤压着。
   心疼，头疼，浑身都跟着一起疼的，想蜷缩在一起。
   “你不用谢我，我从来不需要你的感谢，只是我和子宸之间的事情，我们会解决的。”[space]
   许慧玉目光柔和的看着程果果，她这才发现，放弃心里的那些芥蒂之后，对面的女孩儿，只是一个单纯的喜欢着她的儿子，全心全意心疼他儿子的一个漂亮的聪明的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她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些优点呢？
   她回想起来，来之前许智对她说的那些话，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果果，我知道，我一直是你的心结。
   只有解开我们俩之间的恩怨，你和子宸才能更加和和美美地走下去，走的更长远。
   我也不要求你现在就原谅我，也不期待以后你和子宸在一起，会跟我没有隔阂。
   我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卑微的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对子宸再有半点的怨恨和抱怨。
   你们早一天和好，早一点复婚，早一点过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希望。
   果果，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希望你接收到我的诚意之后，能够早点和子宸在一起，修成正果。”[space]
   许慧玉跟她说了那么多，程果果觉得自己好像是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消化完。
   她都没有注意到许慧玉什么时候离开的，一个人独自在包厢里，又坐了很久很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电话声响起，才清醒过来。
   电话一被接通，凌子宸就着急的问道：“果果，听说我妈去找你了，她跟你说什么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还有，你不要因为她一两句尖酸刻薄的话，就心里不舒服。
   不对，你如果现在有什么心里不舒服，就直接跟我说，我都受着。
   现在，我不在你身边，你让你出气的机会都没有！
   果果，果果，果果，倒是说话呀，你一句话都不说，让我真的很心慌啊！”
   凌子宸紧张而又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劝解程果果，恨不得跑过来，可是两个人要相处在千里之外，烦躁的都开始抓自己的头发啦。
   程果果良久，才声音中带着几分涩涩的沙哑，问答：“你妈妈说，你头发花白了。”
   凌子宸也跟着一起沉默了。
   这是什么黑历史啊？
   不，应该说是一个非常凄惨的现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谨慎的说道：“前两天才重新染过。你不会是嫌弃我变老了，变丑了，变着法子，找着理由不要我了吧。”
   程果果听着他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才感觉到几分回到人间的真实，察觉到脸上冰凉的泪水划过：“你妈妈还说你胃不好。”
   凌子宸叹了一口气，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至少知道了，她们两个人的话题是在说自己，而且现在能够这样平静的数落自己，证明许慧玉并没有说过多激怒程果果的事情，至少没有让程果果一通话，就闹着跟自己要分手。
   那两个人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话，这也是一种进步。
   他老老实实地说道：“又是一条罪责！我已经开始调理了，这半年来，没有胃疼过一次，医生说，这样下去，会变好的。
   本来养胃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比你活的久，我不会食言的。”
   程果果：“嗯，记着你说的话！
   你现在是观察期，敢住一次院，观察期延长一年。”
   凌子宸恨不得把手机的声音调得再大，更大，让他能够把程果果的声音里每一个细小的情绪都捕捉到。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话：“你的意思是说，不会因为我妈妈去找你，而跟我分手了，是不是？”
   程果果：“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言语再跟你分手呢？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做过那么蠢的决定，现在我还要在同一个地方再次跌倒，你觉得我真的有那么傻吗？”
   凌子宸又一次叹气：“不，不是你傻，是我变得不自信啦。
   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有什么理由让你跟我在一起，我有什么，又能给你什么。
   以前我以为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家庭，能够带给我足够的自信和底气，后来才发现，那些不过是一层又一层的枷锁，锁住了我，也锁住了我去爱的自由。
   现在我重新变回一个普通人，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渺小，多么无能，多么微不足道。
   所以，果果，你会喜欢这个有些自卑的男人吗？”
   程果果抹去泪水，尽量让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和调皮：“我觉得我们以后不要在这样无聊的问题上，讨论来讨论去了。
   你之前都一直宽慰我，一直开导我，说我们都在变，喜欢的都是现在的彼此。
   我已经接受了你这个说法，而且不再去纠结这些，爱不爱，爱什么样的人，该去变成什么样的人，这些无聊的问题了，你现在反倒是一直跟我提起来。
   凌子宸，我在郑重的跟你说一次。
   我说我愿意的那一刻，这些爱不爱，爱来爱去的问题，就已经在我们之间不再存在了。
   因为，它已经成为，既定的，不可改变的，事实。”
   凌子宸也跟着无声地哭着，笑着，声音嘶哑着，压在心头的最后一块石头也被搬走了。
   “果果，我知道了，我错了，我改正。
   马上就要过元旦了，我争取请假，陪你一起去过。”
   程果果不满地提醒道：“元旦之前，还有圣诞节了。”
   凌子宸马上求生欲极强的挣扎道：“这个，我们是华人，怎么能总关注这些国外的洋玩意呢？
   作为一个爱国的人，我们要过自己的节日。”
   程果果：“哈哈，说你胖，还喘上了。
   直接说你圣诞节没假期就算了，还在这里给我编理由，说的自己有多么高大上。
   你抱着自己的高大上去过圣诞节吧！
   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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