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发烧

而另一边，苏辞和苏锦芮两人离开后，便驾着牛车去了镇上，本来想要找间客栈洗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裳再喝碗姜汤的，但是由于寒食节，禁止明火，客栈也没有热水，苏锦芮只能买了身干净的衣裳将湿衣服换了下来。
        可是即便是这样，到了晚上，苏锦芮还是发起了高烧。
        漆黑的屋子里，几乎是在苏锦芮发出低喃的瞬间，一直没有入睡的苏辞便睁开了双眼。
        黑暗中，苏辞锐利的视线准确地落在了她因为发烧而透着不正常红晕的小脸上，她双眼紧闭，柳眉微蹙，白皙的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脸侧的发丝也被汗水浸湿贴在颊侧，无意识地低声呓语着。
        苏辞抬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掌心一片滚烫，顿时剑眉微皱，周身气息逼人。
        苏锦芮热得难受，脑袋晕乎乎的，只感觉浑身像是被火烧一样，闷得难受，好不容易额头传来一阵清凉，她有些贪恋地拉住苏辞的手贴在脸蛋上，发出一声舒服地低哼。
        掌心传来温软嫩滑的触感，苏辞大手微顿，随即将手抽了出来，引来苏锦芮不满地哼声，苏辞并未理会，一声不吭地走出屋外。
        “沈大。”
        今夜不能点火，村里人大多早早休息了，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晚响起显得格外清晰，片刻一道颀长黑影出现在院子里。
        “将军。”
        “进去看一下她。”
        许久黑色身影从卧房内出来，道：“夫人应是不慎落水导致的风邪入体，我已经让沈二到镇上抓药，可是今夜是寒食节，不能点火。”
        苏辞不以为意，淡淡道：“我何时在意过这些。”
        “是，属下这就去办，不过将军，夫人喝了药后药效发作，体温会降下来，开始大量出汗，您要记得帮夫人擦拭干净更换湿的衣服，免得再次受凉。”
        苏辞身体微微一顿，低应了声便转身离开。
        退烧的药已经煎好，苏辞一手端着药汁，一手扶着苏锦芮坐起来倚在自己怀里，将药送到她嘴边，半强迫着她喝下。
        可是烧得迷糊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地配合。
        苏锦芮只感觉迷迷糊糊中自己被叫醒，有人端来一碗甜汤想要哄她喝下，可是她才刚喝一口，苦味就在舌根蔓延，胃里一阵翻滚，她急忙侧头躲开，将喝下去的甜汤全都吐了出来，眼尾微微泛红。
        知道自己被骗后，她委屈巴巴地紧抿着嘴角，坚决不再喝下去一口，可是那人却一直追着他，捏着她脸蛋，掰着她的嘴，想要将甜汤全给她灌下去。
        这个大坏蛋！苏锦芮气极，挥舞着手胡乱拍打着，突然身上的钳制消失，终于没有人再打扰她，她顿时开心起来，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下。
        药被打翻，被子也被药汁打湿，苏辞看着径自在他怀里寻着舒服位置，红透的小脸蛋不自觉蹭着他胸口的小人，额间隐隐抽动，莫名忆起他刚醒来那日她喂药时说的那句话。
        苏辞记忆力一向很好，虽不知道那日她说的电视为何物，其他的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难道要像电视偶像男女主那样嘴对嘴地喂？
        苏辞眼睫微阖，垂眸沉思片刻重新端来一碗汤药，饮下一口，低头覆上她的唇畔，霸道地用舌尖撬开她紧闭的唇瓣，想要将药汁灌进去。不知是不是有了之前喂药的经验，苏锦芮在察觉到苦味后便摇着脑袋想要躲开，紧抿着唇，双手抵在身前想要使力推开压着自己的人，但是身前的人不动如山，反而压着她的脑袋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唔，苦……”苏锦芮口齿不清地想要抗议，双唇一张，苦苦的药水便顺着灌进了她的嘴巴。
        “呜呜呜……”苏锦芮难受地呜咽着，眼角溢出细碎的泪珠，委屈巴巴地皱着眉头，顶着舌尖使劲往外推搡，想要躲开，可是双唇却被人紧紧擒住，苦水一口一口地灌入，真的好苦啊！
        苏锦芮苦得紧皱眉头，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喘不过气的时候，那股难受短暂消失，片刻后又重新覆了上来，就这样重复了几回，这也太欺负人了！
        成功喂下一口汤药后，发觉这样做有效，苏辞便用着这个方法喂，饮下最后一口汤药，苏辞眉间不自觉地微松，俯身覆了下去，可是身下的人顿时变成了会挠人的小野猫，对着他又咬又啃，柔软的舌尖更是紧紧缠着他，唇上一痛，铁锈的腥味在两人唇角弥漫。
        苏辞心下一恼，想要制止住她作乱的小舌，本应是单纯地喂药却不知不觉间变了味道，两人唇齿交缠，由一开始的霸道掠夺渐渐轻柔下来，改为浅浅吮吸、辗转厮磨，铁锈的腥味和汤药的苦味都消散在这绵长的吻中。
        呼吸交错间，苏辞黑眸逐渐染上侵略，直到身下传来委屈压抑的呜咽声，苏辞才回过神来，推开偎在怀里的人，黑眸划过一丝懊恼。
        被推开后，苏锦芮软软地倒在床榻上，扁着小嘴，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小声啜泣着，泪水从眼角溢出隐没在发间，轻薄的寝衣也在这翻折腾下襟口微松，露出小片光洁的肌肤，双颊泛着酡红，粉唇微嘟，她难受地用脸蛋蹭着床褥，不知是被吻的还是发烧难受的。
        苏辞只觉得口干舌燥，僵硬地移开视线，拉起被子将她整个罩了起来。
        ……
        到了后半夜，苏锦芮体温降了下来，开始大量出汗，额上汗涔涔一片，里衣也被汗水打湿，紧贴在身上，浑身泛着冷意。
        “呜呜……冷，爷爷……我冷……”
        苏锦芮低声呓语，身子不自觉地往身侧热源靠拢，将缠人的被褥扯开，她手脚并用地紧紧抱着热源，脑袋一个劲地往里钻。
        软香柔玉在怀，苏辞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难熬，强压下想要将人给扔出去的冲动，苏辞把身上像八爪鱼般抱着自己的苏锦芮扯开，按了按眼角，压下心间起伏的情绪，取来干净的棉布，想要给她擦拭身子。
        苏辞闭着眼将她的里衣褪下，凭着直觉匆忙给她擦去汗水后换上新的里衣。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但耐不住她一直不配合，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裸露的肌肤，即便高烧已经退却，却仍像是着了火一般，带着灼人的热度。
        给她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确保她不会将被子踢开后，苏辞闷声离开了卧房。
        同一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赵瑾文从榻上惊醒，额间渗出细微的冷汗，发梢、里衣都被汗水打湿。
        屋内，烛台上孤零零地燃着一只蜡烛，微弱地发着光芒，昏暗的烛火中，赵瑾文看着熟悉的紫檀木镂空雕花通顶木床罩，思绪一时有些恍惚，惊疑不定地环视四周。
        黄花梨透雕螭纹屏风、紫檀雕蟠龙纹大床、青花缠枝香炉……
        周围的每一件物品对他来说都如此熟悉，赵瑾文喉间干涩的厉害，一时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胸口仿佛还残留着被一箭穿心的刺痛感，他记得自己明明已经死在了边城。
        恰好此时雕花木门被人从外边推开，赵瑾文与来人视线对上。
        “五殿下！您终于醒了，您可吓死双寿了。快来人呀，快去传太医！”
        寝房内顿时灯火通明，门外传来下人们窸窣的脚步声和通传声，一直等候在一旁的太医忙不迭提着药箱进来。
        双寿放下手中提着的灯笼，双眼通红地跑到赵瑾文跟前，神情激动道：“您没事吧？可有哪里不舒服？”
        赵瑾文愣怔地看着眼前鲜活的双寿，思绪还没清明，直到太医检查一番到退下后他才回过神来，隐隐浮现一个念头，不敢相信地置信道：“双寿，如今是何年？本王这是怎么了？”
        “五殿下，您可别吓唬双寿，您都忘了？今年是天佑年间，圣上在位二十五年春，前两日西郊春猎，一只老虎不知怎的闯入猎场，您为了救驾被流箭所伤，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陛下知道后大发雷霆，一直让太医在一旁候着。”
        闻言，赵瑾文皱起眉头，忆起天佑二十五年春，太子好大喜功，为了在春猎上大出风头，特地派人抓了受伤的老虎将其放入猎场，想要一举将老虎猎下，不想本已被钳制住的老虎突然发狂，不管不顾冲出了护卫的围堵，横冲直撞，朝父皇方向撞来，他为了拦截不小心被流箭所伤。
        赵瑾文垂眸，天佑二十五年春也正是沈晏辞回京的时间点，他心下一喜，急切问道：“可有子初的消息？”
        “殿下，您忘了？沈将军在三年前回京途中遭遇流军埋伏，已经为国捐躯了，您不要再执着了。”
        “不、这不对，不可能。”赵瑾文低语，却似不敢相信，急忙吩咐道：“你赶紧派人到镇国府守着，一有子初的消息马上告诉我。”
        “奴才遵命。”
        双寿退下后，空荡荡的寝宫内顿时沉静下来，赵瑾文眼眸中浮现复杂难辨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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