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回到京城，他们俩一块去接樱桃的时候，刘晓莉果然把贺壹打了一顿。
        如男和杨川东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而他们母子则武林高手过招似的在一旁刀光剑影。
        樱桃正在卧室睡着觉，不然肯定会被这场景吓哭。
        没一会儿，贺壹就败下阵来，受了内伤似的捂着胸口跌坐在了沙发上。
        “你还有没有良心啊，看见我被人家这么打，你也不说过来帮我一下。”贺壹委屈的样子很夸张。
        他的意思是让她帮他对付他妈？
        “杨老师，我能打师母吗？”如男看向杨川东哈哈大笑。
        “你打她，我打你。”老头一本正经。
        “好嘛，然后她再打贺壹，咱们这属于内部循环了是吧。”
        “循环不起来，我可不敢打杨叔叔。”贺壹真是个小机灵鬼。
        “我帮你揉揉，都打到哪了？”如男眼睛里都是心疼。
        “这里，这里，这里，我感觉我都骨折了！”
        “那你下回还敢胡说八道吗？”
        “……我下回来真的！”贺壹咬牙切齿。
        “小兔崽子，我这两天到处跟人家说樱桃是我孙女，连小区保安都知道了，你让我接下来怎么收场？”刘晓莉气呼呼灌了一口茶。
        “我早就劝你冷静……先弄清楚情况再说。”杨川东瞥了老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你就马后炮，贺壹当时信誓旦旦说这孩子是他俩的时候，你不也没吭声吗？”
        “阿姨，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给您添麻烦了，您就原谅贺壹吧，他就是爱开玩笑。”如男歉然。
        “对，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儿呢，我不管，你俩得还我个真的。”
        “这个您放心莉姐，我和男男已经在走流程了。”贺壹大咧咧地将手搭在了如男的肩膀上。
        杨川东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看眼前这仨人，然后默默地站起身，准备下楼遛狗去了。
        “哎老杨，你等会儿我和你一块下去，外面冷。”刘晓莉跟了上去，帮杨川东系上了围巾。
        “男男天冷你别急着把樱桃叫醒抱走啊，这孩子在我身边可乖了，就让她在这多陪我几天吧。”刘晓莉出了门，又折回来嘱咐如男。
        “哦。”
        “这老头老太太过的还挺好。”贺壹撇了撇嘴。
        “嗯，他们算是真活明白了。”
        “男男，要不咱俩也……”贺壹俯身看向她，眸色认真。
        “你妈刚才真打疼你啦？”如男不接他的茬，只是帮他检查手臂的部分。
        “嘶。”贺壹痛呼。
        “哪里痛？”
        “手腕，前天比赛又碰到，差点旧伤复发。”
        “看你下回敢不小心点！药涂了吗？你这在场上稍不留神就是受伤，我坐在观众席那心就没有一刻是落下来的，一直在这儿提着，你知道吗？”如男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话还没说完，就哽咽了。
        “这么担心我，这么爱我呀？”贺壹歪下头，温柔地帮她擦干眼泪。
        “我从小到大参加的所有考试加起来都比不上在现场看你打球紧张。”
        “嗯，你放心，我会小心的。”贺壹把她拉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
        “贺壹，我们别把时间浪费在互相猜疑上了好吗？我很多事没和你说，是因为我习惯了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我就不觉得它有什么可说的，不是我故意瞒着你。我也在试着改变我自己了，但是你要给我一点时间。”
        “我跟你相反，我是恨不得什么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憋着我难受。你也看见了，我爸妈都是这个性格，我随他们了。”
        “所以，我们俩就是fm和am呗，完全不同频。”如男想，或许他们本来是不该有交集的。
        “管他什么fm还是am，我都有办法让他们相交，你信吗？”贺壹眨了眨眼。
        “贺壹，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如男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
        “什么？”
        如男正要开口，房间里突然传来樱桃的哭声。
        他们俩赶紧跑进去，原来是小丫头睡醒了发现身边没有人吓着了。
        章樟的父母在春节前的一个星期终于赶回了国。
        如男仔细观察了下章樟的爸爸章斯朝这个二分之一混血和章樟这个四分之一混血的区别，结论就是章樟的轮廓明显更柔和些，也更符合东方审美。
        刘晓茜果然如贺壹说的那样，是个傲娇的、浑身散发着小资产阶级情调的女人。
        贺壹带她去机场接她时，她先是热情万分地拥抱了她亲爱的外甥，继而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如男好几眼，然后便面无表情地将墨镜推了上去。
        之后全程就没有再和如男说半句话。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小姨这人从小家里宠，结婚了老公宠，我行我素惯了，但是她人不坏。”贺壹握了握如男的手。
        “嗯，你要保护好我啊，我可不想被她打结。”
        “放心，有你老公在，谁敢动你一根手指。”贺壹摸了摸她的头发。
        “姐，我这大老远回来，你就找这么一个地儿给我接风洗尘？也太没把我当回事了。”刘晓茜一边脱外套，一边嫌弃地扫了一眼餐厅环境。
        “我觉得挺好的。”章斯朝赶紧在旁边打圆场。
        “你怎么这么事儿呢！”刘晓莉白了妹妹一眼，然后便拉着杨川东给他们彼此介绍起来。
        “男姐，你坐这，咱俩挨着。”章樟热情地揽过如男的肩膀，将她按坐在了自己旁边。
        如男和连逍点了点头，对方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未有多余的表情。
        他们俩实在是没想到他们有一天会以家人的身份坐在同一张餐桌上。
        “来贺壹，坐小姨身边来，我这国外也天天看你比赛呢，我都想死你了。”刘晓茜拉过贺壹，用力捏了捏他的脸。
        “小姨我都多大了，你能不能对我放尊重点。”
        “多大了你在小姨眼里你也是孩子啊！你可别说我不疼你，我这次给你带的礼物你准喜欢。对了，连逍你也有份儿。”
        刘晓茜毫不掩饰对连逍的喜爱。她家姑娘果然有她当年的风范，一出手就抓了这么一个大才子。
        北美顶尖商学院出身的精英，真是走到哪都能让她脸上有光。
        “谢谢阿姨。”连逍客气道。
        “你客气什么，你既然和我家章樟在一块了，那你就也是我的孩子，我对你好还不是应该的。对了，你看下哪天方便，我和你叔叔请你爸爸妈妈姐姐姐夫吃个饭哈。”
        “我姐早说给您和叔叔接风洗尘呢。”连逍礼貌地回应。
        “哎呀妈，刚见面你就说这个会吓到他的。”章樟脸都红了。
        “他一个大小伙子怕什么的！”
        刘晓莉今天定的是一家地道的京味儿餐厅，环境虽说一般，但是味道绝对一流。
        果然，菜品一上桌，刘晓茜两口子就迫不及待地动了筷子。
        外交官出身的章斯朝气质儒雅斯文，他和杨川东倒是很合得来，俩人一碰面就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
        餐桌上的气氛温馨又热闹，只有如男游离在外，一直都没融入进去。
        今天是腊月二十四，是她们南方的小年。程家齐今天难得休了假，在家陪樱桃，他早晨还问她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过节。
        如男心里缺失了多年的家的感觉冲了出来，把她撞了个趔趄，他们让她慢慢又有了牵挂。
        她一边想心事，一边听见刘晓茜问贺壹：“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来我家过寒暑假时候，认识的和我们住一个院子芳姨一家吗？”
        “记得，这么一说好像时好多年没见着了。”
        “他们家那个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妹妹今年也要大学毕业了，说是体育大学学新闻的，那岂不是跟你……”
        “妈，你别光顾着说话，给男男夹菜啊，你看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都没吃什么。”贺壹还没听完刘晓茜的话，就不管不顾地喊了他妈妈一声，直接把如男臊红了脸。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
        “我看你半天了，你就吃了几口青菜。不行你得给我吃点肉。”贺壹说着就跑到了如男身边，夹了一块酱肘子放到她碗里。
        如男看着那肥腻腻的流着油的肉，突然就犯了恶心，竟是一口菜也吃不下了。
        “你怎么了？”贺壹看她皱着的眉疑惑到。
        “没事，就是最近胃口很不好，看见什么都不想吃。”
        “哎呀，男男，该不会是你们送我的大礼包到货了吧！”刘晓莉耳朵尖，一下子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
        “没有，阿姨您别误会，真没有，我只是最近有点焦虑。”如男赶紧解释。
        “哎哟，怎么不可能，阿姨也年轻过，这个事儿谁敢说一点意外没有。”刘晓莉开心地握住了如男的手。
        “是啊，男男，你这个月是不是过了好几天了？”贺壹一把搂住了她，不顾所有人在场，狠狠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天呐！如男不活了……
        这个贺英俊是不是有病啊，当着这么多人讨论她的生理期！
        还有，他这么粗线条的人，怎么会记得她的日子的！
        他自己那么多事还不够费他脑子的吗？！
        “男男，你要是不舒服就让贺壹带你回去休息。”刘晓莉嘱咐道。
        “对，对，那我们就先撤了啊，小姨，姨父，改天我再请你们吃饭。”贺壹开始找外套。
        “你这臭小子！接风宴你都敢提前走，我白疼你了！”刘晓茜拿起个小西红柿就向他抛了过来。
        差点打到如男。
        幸亏贺壹眼疾手快接住了它。
        “您小心一点，打到我小娇妻我就把你宝贝女儿揍一顿。”
        “你一个篮球国手，连个西红柿都接不到你就直接退役吧你！”
        “哥，我妈惹你，你凭啥要打我一顿？简直岂有此理！”章樟抗议。
        “那没办法，谁让你是她女儿。”
        如男和所有人点了点头，听话地跟着贺壹离开了包厢。
        “不是我说，姐，你怎么回事啊，就任着他胡闹啊？”
        贺壹一走，刘晓茜就直接表达了她对如男的不喜。
        “嗐，现在年轻人要不是怀孕，谁结婚啊，大家都这样。再说我早找人给他们看了日子了，本来定的明年五一。不过这下恐怕我要重新算个日子了，时间赶了点也没关系，双喜临门，怎么办我都浑身的力气！”刘晓莉眉飞色舞。
        “要说这小姑娘心机还真是重，看来网上之前对她的评论一点都没错，她这就是专挑有钱男人下手，一心想着靠怀孕上位呢！”刘晓茜不满地撇了撇嘴。
        “你胡说什么！”刘晓莉黑了脸。
        “我哪里胡说了！我大外甥这年轻有为的长得又帅，什么好女孩找不到？就我刚说的那个小芳家那姑娘，我看就和他挺般配，这次听说我回来，刚好要见面吃饭，我还心想把贺壹也带去呢！
        这从小家境就好的女孩心思多单纯，我在网上看到这程小姐那个家，哎呀我的天，好像都没窗户，屋里黑漆漆的，还脏乱差，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咱们哪能hold住啊！别回头她一狠心把贺壹那小傻子骗的只剩下一条裤衩！”
        “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单位突然有点事，我得先走了。”连逍站起身，直接从衣架上取下了外套。
        “连逍！”章樟要哭了。
        “晚会给你打电话。”连逍到底还是不忍心让场面太难看。
        他摸了摸章樟的头，然后大步离开。
        “什么意思这是？”刘晓茜懵了。
        “妈！你能不能少管我哥的闲事！”章樟快被她这个妈气死了。
        “怎么是闲事？你不关心你哥？他这眼光是真不行，那小姑娘论相貌家庭哪一点配得上他？啊，性格也不讨喜，见了面除了说了句你好，就什么都不会说了，笨得要死。”刘晓茜嘟囔。
        “你再说我爱徒，我也要走人了啊。”杨川东笑笑，但是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啥？她是你的学生？”
        “嗯啊，我还挺骄傲的呢。”杨川东慢悠悠喝了一口汤。
        贺壹带着如男从餐厅出来就直奔药店。
        他们俩鬼鬼祟祟地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个卖验孕产品的货架。
        如男本来是绝对肯定自己没有怀孕的，可贺壹在她旁边一直激动得像只大马猴，搞得她也开始有点怀疑了。
        只是他们是真的没想到验孕产品还分这么多种，从几块钱到几十的都有，也不知道是什么区别。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药店的售货员走了过来。
        “啊，没有，我们自己看就行。”如男随便从货架上拿了一个小盒子，然后用力按住蹲在地上的贺壹，阻止他站起身来。
        她不能让售货员看到他的脸，不然准又是一桩新闻。
        “好的，小姐，不过，你拿的那个是测排卵的试纸，你确定你没拿错吧？”售货员善意提醒。
        “啊？啊……没拿错，我就是买这个的。”如男尴尬地笑，然后用她那并不伟岸的身躯又挡了挡贺壹的脸。
        最后，他们终于买了对的试纸一路奔回了家。
        一进家门，贺壹就把如男推进了洗手间。
        “你干嘛？”如男无语。
        “你赶紧测啊，这得用你的……”
        “啊！你闭嘴，不要说出那个字！”如男捂住了耳朵。
        “这吃喝拉撒人之常情的，你有啥不好意思的？”贺壹挠了挠头。
        “我现在还没有。”
        “这个好办，来你喝点水。”贺壹三步就蹿到了厨房，然后两步又蹿了回来。
        ……
        他还真是个大马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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