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五

贺家这一年喜事连连。先是悦如如愿考入了爷爷和妈妈的母校b大医学院，慕程以体育生的身份过了q大的单招录取线。然后是慕程在奥运会女子射箭个人赛上6比5绝杀h国名将、卫冕冠军姜妍夺得了该项目的金牌。
        当她穿着中国红的队服，戴着印有国旗的白色渔夫帽站在奥运赛场一箭封神的时候，全世界的华人都激动得泪目了。这块金牌意义非凡，因为它打破了连续多届奥运会h国队对这个项目的垄断记录，象征着中国射箭队的技术已经达到了世界一流的水平。
        年仅十八岁的贺慕程，刷新这个项目的世界纪录。紧接着，她又在女子团体赛中获得她人生中第二块奥运金牌。
        很快，这个五官明艳大气中国姑娘就成了万众瞩目国民偶像，比他爸当年带领l队夺冠的时候更加风光。她爸那个时候还只是女球迷包下国内的网红地标为他庆祝，而她则是各大官媒争先报导，甚至有华人为她包了时代广场的广告屏，连续三天循环滚动播放她的个人影像资料。
        她扣弦拉弓的模样英姿勃发，充满了坚毅的力量，很多不了解她的外国友人路过广告屏的时候也忍不住会驻足观赏一番。她美得太耀眼，美得太大气，一点儿都不贴合西方人眼中刻板的东方人形象，她好特别。
        贺家客厅里聚了一群亲朋好友，都在观看慕程的比赛，人群里时不时就发出一阵喝彩声。
        本着低调的原则，贺壹谢绝了媒体来家里采访，这让大家也更随意了些。
        “我儿媳妇太帅了，有我当年的风范。”心澄坐在沙发上，弯弯的长发披肩。这个已经四十五岁的女人，依然拥有着超凡脱俗的典雅和灵动，岁月果然不败美人。
        “你当年从雪道上摔下来摔失忆的风范？”林昭苏笑着调侃，露出一对小虎牙。
        “我不摔失忆我能看上你？”心澄白了她老公一眼。
        “别哪天孩子们各自领了对象回来，看你心碎不心碎。”晓声哈哈大笑。
        “我家慕程指定是没有对象，不过你家小九应该不缺女朋友吧？”如男接话道。
        “我家小九这边你就不用担心，这孩子是典型的林家男人，他们家不出别的，就出情种，认定一个人就一辈子那种。”
        “我是很乐意小九给我们家当女婿的，无论他是跟慕程还是悦如，我是都能接受。”贺壹喜欢小九这事儿他也不打算瞒着了。
        “爸，你别乱点鸳鸯啊！我九哥跟我就是绝缘体，一点电都没有的。况且，我博士毕业之前就没打算考虑个人问题。”悦如赶紧制止她爸的胡言乱语。
        她才不喜欢林倾阳那种闷骚型的男人。
        她觉得她自己已经足够闷骚了，她还是比较喜欢搞笑男。
        “博士毕业再考虑你都多大了，你打算上峨眉山当灭绝师太啊？”
        “我就算当师太也是一派掌门，你应该以我为荣啊！”
        “程如男，你能不能劝劝你女儿？”贺壹转向老婆。
        “美女的事儿你少管。”
        “哎，说起来小九今天怎么没来？”章樟突然问。
        “哦，他说学校忙，抽不开身。”
        “我看他不是忙吧，你们看观众席里那个是不是他？”连逍在一旁闲闲开了口。
        众人一听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视屏幕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长得太出众了，现场的摄影机都忍不住给了他好几个镜头。
        “是我九哥！”晓声的儿子江皓谦在一旁大喊，把悦如的耳膜震得生疼，她立刻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
        “嚯！这小子可以啊！这都万里追爱去了，果然有你当年的风范。”林昭苏坏笑着转向老婆。
        “得，男男，赶紧把你们家酒拿出来吧，咱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心澄笑着搂住了如男的肩。
        “你们确定这俩人是爱情？就不能是兄妹情什么的？”
        “男姐，我跟你说，兄妹情真不值当飞一万里去现场看比赛的，我哥当年打球的时候，送我票我都不要。”章樟也跟着起哄。
        “你可歇会儿吧，谁送你票了。我当年的vip票就给你男姐送过，好吗？”
        “贺叔叔，我求您个事儿呗，您现在不是国家队的总教练了吗？您能给我要一个李宜宸的签名吗？我特喜欢他。”江皓谦狗腿地给贺壹拿了个苹果。
        “仔，贺叔叔不爱吃苹果……”
        “啊，那我您换一个！您就说您喜欢吃什么吧！”
        “贺叔叔喜欢喝椰子水，你要不马路对面那水果超市给叔叔买一个去？”
        “得嘞，您等着。”皓谦说完蹭蹭蹭几步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样晓声姐，你当年那么不待见我，你看你儿子多喜欢我，唯我马首是瞻的。”贺壹朝晓声扬了扬头。
        “男男你看你找了个什么小心眼的男人。”晓声无语。
        “哎，你们谁还记得，当年他误以为男姐喜欢连逍时的傻样？”章樟将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
        “悦如，你带着忱忱和子璇上楼玩去。”连逍赶紧打发走了孩子们。
        他这个女人……真绝了。
        这边贺家人正喜气洋洋开香槟庆祝，那边慕程走下赛场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不想被镜头捕捉到她失态的样子，于是她只能大步快走。
        不期，她竟在更衣室门口直接撞到了一个人怀里。
        “不好意思。”她赶紧道歉。
        “恭喜贺小姐夺冠。”一个男人的声音蓦地在头顶响起。
        慕程一下子抬起头来。
        “九哥？你怎么来了？”她欣喜若狂，眼泪一下子就憋回去了。
        “当然是来看你啊。”
        “看我？这后台你怎么溜进来的？”
        “就溜进来的呗，你是不是比赛都结束了？”
        “嗯，我们团队明天下午就回国了。”
        “那就是说，你从现在开始就没什么事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我能约你出去逛逛吗？”
        “你？约我？”慕程瞪大了眼，多年来压在心底的那丝情愫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不是一向最看不上她吗？又怎么会不远万里来异国他乡看她比赛，还要约她出去？
        “不行吗？”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失望，好心碎。
        “啊，行吧。不然，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就出来找你。”
        “嗯，我就在这等你。”小九摸了摸她的头发。
        慕程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击中了，酸酸涩涩有点奇怪。
        “你不是说让我和异性保持距离吗？”
        “我说的是你成年以前，你四月份不就已经过完十八岁生日了吗？”小九忍不住笑，这个傻瓜。
        慕程洗完澡在袋子里翻了半天，到底没有找到一件淑女一点的衣服，她只好依旧套上了一身运动服。好在上身的白色t恤还算修身，再配上她的黑色阔腿裤，倒也没有显得她太爷们儿。
        她把长长头发悉心吹顺，又简单给自己化了个淡妆。这么一来，一个明媚的少女就出现了镜子里。
        她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她越想越心慌。这林九郎明明是她从小到大就见惯了的人，她怎么突然为他生出了打扮自己的心思？她要是就这么出去了，会被他笑一辈子吧？
        不行，绝对不行，他那张嘴，本来就毫不留情。
        想到这，慕程立刻抹掉了嘴上的口红，然后换上了透明的润唇膏。
        她慢慢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然后远远地，她就瞧见了站在窗边看风景的他。她以前没有怎么好好的瞧过他，至少是没有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这么瞧过他，可如今这么一看，他竟然连背影都这么清俊迷人，那个宽肩窄腰，翘臀长腿……
        她确定他平时一定是健身的，不然他的线条不会这么好看。
        “你好了？”小九突然回过头来，把慕程吓了一跳。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啊，好了，我们走吧。”她故作轻松的。
        他们打车来到了市中心。
        这座亚洲文化和欧洲文化交融碰撞的城市，一砖一瓦都散发着动人的异域风情。老街上游人如织，两边分布着教堂，领馆，各色餐厅。
        他们俩肩并肩往前走，谁也没有说话。
        可能是他们的东方面孔太特别，很多人都在向他们好奇地张望。
        “你想不想尝尝它家的鸡丝布丁，据说已经百年历史了。”小九指了指路边一家店的招牌。
        “好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做了攻略了呗。”小九拉着她的手走到了店内，并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他点了一份鸡丝布丁，一份冰激凌块，一份米布丁，一杯土耳其红茶还有一杯苹果茶。
        “喂，你怎么都点一份，你不吃吗？”
        “咱俩吃一份不行吗？这条街这么长，难道你想在一家店吃饱？”
        “啊……行吧。”
        “贺慕程，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有谁掐你脖子了？”
        “我有吗？”慕程其实也早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嗯，很有，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爱上我了的。”小九静静地看着她，眼底都是温柔笑意。
        慕程再次红了脸。
        啊……她怎么了……完了，她变娘了……
        “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可能爱上你。”慕程不自然地喝了一口苹果茶，这味道还真不赖。
        “为什么不可能？”
        “因，因为，我觉得长得帅的的男的都渣，我不想把一辈子都浪费在和帅哥周旋上。”
        “所以你已经遇到你的猪头三了？”
        “没……我这两年就专注准备奥运会了，哪有时间考虑那些，再说你不是不让我早恋吗？”慕程又大大喝了口茶，甜品还没上来，她的茶已经快饮完了。
        “你那么听的我的话？你不是最讨厌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讨厌你了？”
        “哦，那你就是喜欢我。你看你这人，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爱帅哥，结果还是控制不住心动。”
        甜品终于上来了，小九把小盘子都摆在了她面前。
        “这个是他们家的招牌？”慕程不回答他的话，故意转移了话题。
        “嗯，你尝尝。”
        “你也吃啊。”慕程递了个小勺子给他。
        “你不嫌弃我啊。”小九故意逗她。
        “我又不是没和你一块吃过饭，要真是那么仔细算，我们都不知道吃了对方多少口水了好吧？”慕程说完这句话立刻觉得不妥，可是话已出口，她怎么样都收不回了。
        “那我就斗胆尝尝你贺小姐的甜品吧。”小九用小勺子挖了一口布丁，送进了嘴里。
        他吃东西的样子也好看，不疾不徐的，不像她队里那些男同事，吃什么都一阵旋风似的。
        “甜吗？”慕程期待地看着他。
        “嗯，很甜。”他仍是笑。
        慕程有几个月没见到他了，她怎么突然感觉他和她印象里的男孩不一样了呢？以前的他很少正眼看她，就算看了，也会讥诮她几句，今天的他怎么了竟然这样温柔？
        他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或者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他该不会是把她最喜欢的手办给偷着拿走了吧？还是说他拿着她的号在游戏里输了个底掉？
        “林倾阳，你这样我害怕……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来这边干嘛来了？”
        “我不是说了看你比赛吗？”
        “你少哄我，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好骗？”慕程总感觉他在耍她，于是她不再理他，只是气呼呼地吃完了她喜欢的那份甜品。
        从这家百年老店出来，他们又一块去了市集。慕程被这里色彩艳丽花纹繁复的艺术品迷花了眼，也顾不上思考小九在想什么了，她只是一路买买买。
        她买了瓷碗，首饰，丝巾，甚至还买了条充满异域风情的蓝色花裙子。
        “九哥，我穿这个好看吗？”慕程在隔帘后换了裙子出来，还三两下给自己绑了条麻花辫。
        小九却看直了眼，他眼前的蓝裙少女明媚又俏丽，她早已经不是他当年第一眼见到的那个粗线条的毛丫头了。
        “喂，我问你话呢！”
        “好看，咱买了，你别换下来了，直接穿着走吧。”
        “喂，我还没问你呢，你大学都还没毕业，哪来的钱出来玩？”
        “嗯，你童阿姨比较惯着我，生活费给的有点多，我花不太完。”
        “瞎说，谁不知道你们男生的鞋子就好几千。”慕程才不信他的鬼话。
        “我也可以不穿好几千的鞋吧？我这人长得都这么好看了，不需要再过分打扮了。”
        “你可真自恋。”慕程瞥了他一眼，穿好了鞋子。
        他们又一路往前逛。
        “九哥，为了感谢你来看我，我打算送你件礼物，你挑一个。”慕程豪气地指了指市集琳琅满目的商品。
        “什么都可以？”
        “不能超过200块钱。”慕程赶紧加了句。
        “堂堂一个奥运冠军还这么抠。”
        “我这才拿冠军，还没什么商业价值呢好吧？”
        “那我选这个。”小九指了指一对嵌合在一起的情侣咖啡杯。
        “这个好精致啊！买来送你女朋友最合适，行吧就送你这个了。”
        “我还没有女朋友。”小九打断她的胡乱猜测。
        “啊？那你买旁边那个单的吧。”
        “我就买这个，你该不会是嫌贵了吧？”
        “我哪有！行，就给你买这个。”慕程痛快地付了钱，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说他还没有女朋友，莫不是他在追某个人还没追到手？
        没准他送了这个咖啡杯，他就有女朋友了呢。
        不知怎么她一下子就变得意兴阑珊，一步也不想逛了。
        走出集市，他又带着她来到了一家海边的咖啡厅。
        此时太阳已经西下，神把最美的黄昏赐给了世人。
        他们俩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眼前美到不真实的景色，突然就感受到了这个城市独有的浪漫，他们的心也跟着洒在海面上细碎阳光变得波光荡漾。
        “九哥，这里好美。”
        “嗯。”
        “你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看日落吗？”
        “嗯。”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嗯。”
        “嗯。”
        “你烦不烦啊！”慕程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却不想，一下子被他捉住了手。
        她大窘，下意识地就想抽回来，可是怎么也抽不动。
        “慕程，我突然也觉得我买两个咖啡杯挺浪费的，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帮我用一个？”
        “哈？”慕程的脸红的像熟透了的石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说，贺小姐我喜欢你，我一直在等着你长大，你愿意试着和我交往看看吗？”
        “那我要是答应了，以后别人问你，你这个女朋友怎么来的，你岂不是就要回答……”
        “买咖啡杯送的。”
        两人异口同声，一块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相视而笑。
        “我要是做你女朋友，家里大人能同意吗？”
        “这个你就多余担心，我爸妈和你爸妈正开香槟庆祝呢。”小九把她拉进了怀里。
        “庆，庆祝我们在一起？他们怎么知道？”慕程表示自己很震惊，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他们会在一起的人？
        “庆祝你拿金牌啊傻瓜！”
        “林倾阳！你再耍我我就不答应和你在一块了！”
        “好好，我错了。来吧我们自拍一张，给他们助助兴。”
        “啊？”
        “怎么，你怂了？”小九故意激她。
        “你开玩笑！奥运冠军是什么心理素质，我会怂？”
        下一秒，他把她搂在怀里、她的头歪在他肩膀上的照片，就出现在了他的朋友圈里。
        底下配文：【嗯，有人要了。】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江皓谦第一个留言。
        【对我姐好点。】悦如第二个留言。
        【不愧是我童心澄的儿子。】
        林昭苏发了三个点赞的表情。
        【你们容我好好做做心理建设，小九，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儿子的啊！】如男扶住了额。
        【女婿不也是儿子嘛！】贺壹反驳老婆。
        小九和慕程却没空再看纷乱的留言区，他们已经沉醉这异国的晚风里。
        “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坐热气球？”小九问慕程。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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