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女仆装

五条悟回来没多久，就被夏油杰拖出去执行任务了。连轴转的疲惫感让五条悟抱怨了一路，抱怨到最后，夏油杰实在支撑不住，同意陪他去甜品店。
        “你是什么jk吗？”丸子头少年扶额。
        “告诉柚和硝子哦。”
        “……”
        夏油杰黑着脸往前走。他走着走着，忽然感觉不对劲，转头一看，就见五条悟在一家店前面停住了脚步。
        夏油杰一脸无语：“你又在搞什……么？”
        “嗯？”
        他看了眼展柜上的衣服，又看了眼牌子，陷入沉思：“我怎么不记得这里有高档女仆装专卖店？”
        五条悟随口道：“杰眼睛那么小，看漏很正常嘛。”
        然后脑袋上就敲下来了一个拳头，但被挡住了。
        夏油杰笑得杀气四溢：“那你趴在这里看是在看什么？果然是变态吧。”
        五条悟丝毫不觉得羞耻。他指着展柜里的红色格子女仆装说：“我觉得那件很适合。”
        嗯？这话？
        怒火被八卦之心取代，夏油杰试探性发问：“你觉得适合谁？”
        “当然是柚。”
        夏油杰眯了眯眼。
        悟对禅院柚？
        不，不像是喜欢，不然怎么会那么大大咧咧说出来？他大概只是习惯于禅院柚的纵容，又出了从禅院家把人买过来的事情，所以理所当然地把她圈进自己这边。
        怎么听怎么像是个渣。
        而禅院柚对悟呢？
        夏油杰不觉得禅院柚会喜欢悟。
        他知道现在外面有关于她的风声，嘲笑一个被五条悟买下的娇小姐能做什么咒术师，估计最终是被关在五条家的命运。
        ——那是他们没看见过。
        夏油杰想。
        几个月过去，他仍忘不了那天夜晚。他从外面买游戏碟回来，意外瞥见禅院柚的身影。
        那样纤弱的一个人，拖着重伤的身体推开医务室大门。鲜血从向外翻卷的伤口里渗出，她脸色苍白，神色却很平静。
        任谁都会被那种凄厉的美惊艳。
        敛下不必要的思绪，他摇摇头，对五条悟说：“柚桑不会穿的。”
        禅院柚是他的同伴，也是朋友。所以如果五条悟的行为在折辱她，他一定会帮她挡下。
        觉察到夏油杰态度变化的一起，五条悟的表情淡了下来。他的眼睛终于从衣服上离开，然后缓缓与夏油杰对视。
        五条悟问：“什么意思？”
        六眼冷淡下来时，那种神明般的疏离感便更加突显。可怕的压迫感自上而下，足以将人的精神压弯。
        夏油杰却丝毫不惧。他了解五条悟，也有足够的底气，于是直直对上了那双眼睛：“你呢？你是什么意思？”
        “她对你来说是什么人？你说要帮她，你真的了解她的处境吗？你会为了她的处境收敛改变吗？”
        他的话越来越尖锐。
        “大少爷，你的同情心真的很廉价。”
        夏油杰已经很久没有叫五条悟“大少爷”了。上一次还是在开学初他们关系最僵的时候，夏油杰嘲笑他无知却傲慢。
        五条悟被激怒了。他抓起夏油杰的领子，整个人逼近。五条悟盯着夏油杰，一字一顿地问：“你在，说什么。”
        “啧。”夏油杰毫不避让。他冷笑了一声，“我说的难道有错吗？”
        禅院柚会忍让五条悟，因为她就是那样的性格。五条悟可以不在乎同学之间应有的尊重，她却不会忘记五条悟把她从禅院家带出来的恩情——即使这对于五条悟来说根本费不了多少力气。
        五条悟松开了手。
        他生气极了，但生气的同时又觉得委屈。
        “我才没有那么想！”五条悟大声说，“不是同情，是……反正你完全不懂！杰就是在胡说八道！”
        从未有过的憋屈感在心脏堆积。五条悟忍了一会儿，又觉得没必要忍。
        “打一架算了，你这混蛋！”
        “打就打！人渣！”
        围观路人闻言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并且举起了手机。
        拎着购物袋刚好路过的家入硝子和禅院柚：“……”
        禅院柚：“两位……在做什么？”
        五条悟和夏油杰双双僵在了原地。
        家入硝子保持乐子人的自觉，半抱手臂：“哟，继续打啊，停下来做什么。”
        “啊啦……”禅院柚装作忽然想起来的样子，“在外面打架会被夜蛾老师训话的哦，还要写检讨——不知道万字够不够呢。”
        “没有，我们没打算打架。”夏油杰脸不红心不跳。
        家入硝子：“你觉得我两只眼球都是摆设吗？”
        夏油杰理直气壮：“至少现在没打算打架。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吗？是吧，悟？”
        他踢了五条悟一脚。
        五条悟刚想发作，就对上了禅院柚看过来的目光。
        如同盈盈月色般温柔。
        他忍气吞声：“是！”
        ……这语气听着就很有杀气啊。
        两个女生露出半月眼。
        最后还是禅院柚出声调和：“既然如此，你们还有其他计划吗？没有的话就一起回去吧。”
        “嗯。”
        “不要。”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
        夏油杰：你又想做什么幺蛾子？
        五条悟：我们不是刚出来吗？甜品没吃成不说，我还有事情没做呢！我才不要现在回学校。和你出任务的时候不是轰了大楼吗？夜蛾又要找我麻烦。
        夏油杰：……为什么你觉得我可以从你的一个眼神里看出那么多信息啊！
        两人对视失败，从眼神交流信息升级为了眼神吵架，一路火花带闪电，非常激烈。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禅院柚迟疑着开口。
        “一起吧。”
        “你们先走好了。”
        夏油杰受不了了：“我要回去了。”
        五条悟更加不爽：“明明说好陪我去甜品店的，杰是狗吗。”
        夏油杰：“我刚刚查了，你要买的甜品在三分钟前售罄。”
        五条悟一下破防：“……怎会如此！”
        “行，不去甜品店，但至少等我把女仆装买了！”
        喊得超大声。
        离开没多远的路人忽然被什么东西定住了脚，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这回轮到夏油杰破防了：“我不认识你，滚开啊！”
        “女仆装？五条悟？”家入硝子惊讶的语气中又参杂了一丝兴味。
        五条悟已经推门走了进去，夏油杰则在店前思考暗杀同学要判几年。
        思考着思考着，眼前忽然多了两道阴影。
        家入硝子：“不要小气，夏油，展开说说。”
        禅院柚：“我们很好奇哦。”
        夏油杰：“……”
        他想起刚刚与五条悟的对话，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最后他有些头疼地摇摇头，选择把皮球踢回给五条悟。
        本来就是这家伙的事情啊！
        就在三人僵持期间，禅院柚的手机忽然收到了消息。她拿起来看了眼，又合上了。
        “谁啊？”
        “夜蛾老师。”
        家入硝子瞬间没了兴趣。
        没过多久，故事主人公拎着袋子，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他无视了神色复杂的夏油杰，困惑道：“怎么都看着我？不是要回高专吗？”
        “有时候我总要怀疑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家入硝子吐槽。
        “哈？我傻？你在说什么笑话啊！”五条悟白了她一眼。他一手插在裤带里，购物袋挂在手腕上，随意晃动着。
        禅院柚陷入沉思。
        唔，要是买这些是出于个人爱好的话，那就不太好多说……
        “你买来做什么？”
        家入硝子的问话永远直击灵魂。
        禅院柚：“……”
        “干嘛告诉你——反正就是随便买买。”五条悟对上夏油杰的眼神，心虚地飘了过去。
        杰反应得那么不喜，难道真有什么不妥吗？
        然后，嘴一瓢：“杰反应得那么喜欢，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家入硝子手里的购物袋掉到了地上。
        禅院柚下意识转头去看夏油杰的脸色。
        “……”
        “……大嘴怪！”
        禅院柚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
        “夏油君，冷静一点啊！”
        最后，五条悟被夏油杰按着头向禅院柚道歉。
        “诶、诶？这么突然……为什么道歉？”禅院柚惊了一下，有点莫名害怕。
        上次他们这样的时候，她用了好几年的刀断了。
        “因为怪刘海看到的世界都是怪刘海……”五条悟嘀嘀咕咕的。
        “？”
        眼看着火药味再一次浓烈起来，禅院柚哭笑不得：“有没有人给落下剧情的读者解释一下情况？”
        五条悟告状：“都是杰，连我买件衣服都叨叨咕咕的。”他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看起来垂头丧气的，“我只是觉得那件女仆装很漂亮，你说不定会喜欢而已。”
        才不是杰说的那样！
        过分！
        可恶！
        禅院柚愣了一下。给她的吗？
        她思索片刻，顿时了然。
        憋着笑，禅院柚打趣：“夏油君呢？你还有为自己申诉的机会哦？我不推荐主动放弃这个机会呢。”
        “我……”
        “我有点担心，所以情绪激动了些。”夏油杰深吸一口气。
        他敏锐觉察到禅院柚最近情绪的起伏，偏偏又是在和五条悟绑定期间，难免多想了些。
        丸子头少年的眼底铺满星光，干净而坚定：“如果发生解决不了的事情，柚要告诉我。只要我知道，就绝对不会作壁上观。”
        “……”
        禅院柚弯了下眼睛：“好像被感动到了。”
        “即使是悟也是，不用怕他。”夏油杰强调。
        五条悟：“？”
        五条悟：“可恶，还是打架吧！”
        “哎呀，到学校了。”禅院柚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机，“夜蛾老师在门口等了好久啦。”
        五条悟：“！”
        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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