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未来与宿敌
世界是一片汪洋大海。
浮浮沉沉，不得始终。
“柚子。”
“什么嘛，是你呀。”禅院柚仰躺在水中，漫不经心地回答。
系统：“你希望是谁？”
禅院柚：“……”
禅院柚没有回答，系统也不在意。她伸出手，从背后抱住少女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
那是冰冷的、由数据组成的手。
但是很安心。
“很疼吗？灵魂。”
超出身体承受能力的部分直接反映到了灵魂上。
“有一些。”禅院柚闭上眼睛，“不过，疼痛不是很讨厌的东西。”
“诶？听起来有点糟糕的想法……”
禅院柚回答得很冷静：“是的。但是倾诉对象是你，所以没有关系。毕竟你的存在只有我一个人能感受到。”
系统无奈：“是～是～”
于是禅院柚又沉默下来。
半晌，少女低声抱怨：“敷衍。”
“没有哦，我有在认真听的。”系统摸了摸禅院柚的脑袋。
细软的头发从指尖划过，让人想起暖风、阳日、跃动的生命，与一切温柔的事物。可惜触觉很快被分解成数字，最后并入庞杂的数据库。
系统了解禅院柚，远超世上任何一个人。她们是最紧密的存在，命运与命运相连，灵魂与灵魂相拥。
她知道，那其实是个很胆小的孩子。她也担心过于亲近的关系会让禅院柚感到焦虑不安，所以有努力降低存在感。
但是……
系统有些困扰地问：“我是被嫌弃了吗？抱歉，我总是做得不太好。”
“美术馆那次也是，我没能妥善处理好你的负面情绪，最后还是让五条悟来。这次也是，居然没有提前发现咒灵，明明是我在运行的【数字分析】……”
她念着念着，自己低落下来，像只落水小狗一样蔫蔫地扒住禅院柚。
禅院柚：“……”这家伙，不是来安慰她的吗？
啧，不靠谱的大人。
“你过来难道只是为了和我闲聊吗？”她瘪了瘪嘴，“有事情快说啦。”
系统：“啊！我差点忘记了。”
禅院柚：“……”
系统咳嗽了一声：“是这样的。那只咒灵残留下的是时间碎片，但当时你不是昏迷了吗，我就帮你把里面的时间信息与能量分开了。能量你已经吸收了，这里是时间信息。”
时间咒灵和她虽然是同属性的能力，但倾向不同。它留下的时间信息可以当作技能书来看。
“所以说我是打了**oss吗？掉落物品好多啊。”禅院柚玩笑道。
系统：“这种**oss可千万少一点吧，打一次就是半死不活的。不过那只时间咒灵的运气也确实不好。你刚刚倒下没多久，家入硝子就到了。”
直接把她从生死线上奶了回来。
禅院柚并不意外。要是她现实中的身体快挂了，系统哪里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对她说话，早就跳脚了。
“就是你的两个队友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系统提醒。
“唉……”禅院柚叹了口气。她都能想到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发现她倒下后会想些什么。
她的死亡居然会给他人带来如此痛苦了吗？
这样的羁绊，也不知道对他们来说是好还是坏。但站在受益者的角度说这些话，总觉得有些虚伪。
摇了摇头，禅院柚不再去思考这些。
“目前，你的身体正在恢复中。按照速度来说，你还有整整两天接收本次获得的时间信息。”
“了解。”
系统将一个q版的白色小奶猫递给禅院柚。
禅院柚看了一眼，无语：“一个记忆包而已，为什么做得那么复杂。”
上次的记忆包也是，专门做成了一盘小熊饼干的外形。
“……我喜欢嘛！”系统委委屈屈地蹲到角落里，不动弹了。
禅院柚把小奶猫抱在怀里。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小奶猫身上探出，然后缓缓连接到禅院柚身上。
紧接着就是一幅幅幻灯片一样的知识碎片。禅院柚迅速将其录入面板并且进行分类整合，有条不紊地处理非系统化的凌乱信息。
与这些知识一并到来的是属于咒灵的恶意。
[单独更改人类一个器官的时间，会产生很有趣的东西，也不容易被发现。]
[为什么有人在追查我？奇怪，我每次都有好好扫尾。]
[北海道这边就安全多了。那天的时间陷阱成功了，看来我的方法是正确的。]
……
[我看见她了。]
[我看见她了，我终于看见她了！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禅院柚倏地睁开眼。
她能感觉到那只奇怪咒灵对自己倾泻的庞大杀意。她的影像被咒灵反复刻在心底，仿佛天地之间唯有她是真正存在的人。
喂喂，第一次听说有搞针对的咒灵啊！
她皱着眉，从咒灵的众多情绪中提取出了重复率最高的东西。
[将永恒的安眠献给您——我存在的意义，我的母亲大人，我的神明。]
禅院柚：“……”
思维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地拉回听了一遍。
然后受到了二次伤害。
禅院柚抹了把脸，这才感觉稍微冷静下来了一些。她把在角落里长蘑菇的系统拎了起来，问：“这是什么东西？”
系统满脸问号。她绕着记忆包转了两圈，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来。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啊，对了！”系统忽然喊了一声，“这就是那天我们的猜测吧。”
“你是说……哦，是那个平衡问题的假设是吗？”
“对。”
系统有过推测，咒术世界是一个讲求平衡的地方。禅院柚的术式诞生打破了这种平衡，于是世界规则会一定程度上增强咒灵阵营。
五条悟出生的时候咒灵大跳水式增长。若是对应禅院柚的咒灵方buff也是这样的话，那完全就分辨不出来。
系统：“我更倾向于另外一种可能。【时空访客】分为时间和空间两个倾向，那么对应的也会是时间和空间两只咒灵。按照你目前【空间】倾向的进度0，暂时还不需要担心这个。但是时间那个……你也看到了。”
她顿了顿，感慨道：“这么说起来，那只时间咒灵的性格和你还蛮像的诶，它一声‘母亲’不冤。”
禅院柚：“……”
把系统赶回角落，禅院柚开始解读整理好的时间信息。
【对于其他人来说，时间线是一条单箭头的直线。它独立于物质世界之外，被世界规则保护在屏障内，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涉。但我们是不同的。】
是的，他们是不同的。
他们能穿过屏障，直接触碰时间。
触碰就能看见，看见就能理解，理解就能改变。
【我们是世界意志的反抗者，是不被规则所容忍的存在。】
改动时间，本质上是对规则的冒犯。没有人会容忍这种冒犯，更别提是世界意志，一切的主宰。
【如果成长到会威胁到祂的地步，我们会被抹去。就像那个未完成领域里一样——任何意外都会发生，无法预知无法阻止，整个世界都想让我们去死。】
禅院柚一瞬间就明白了时间咒灵为什么只针对她。
她能直接吞噬时间咒灵的能力，没道理对方不可以。
【在彻底成长之前，我们需要比别人更加漫长的蛰伏期，需要更多的耐心和勇气。】
“……”
这家伙，怎么比她还要励志。
【我们的多次已经尝试证明，这是一条充满绝望且无比孤独的道路，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介入。在此之前，祝福您，我的敌人，我的同伴。】
一阵耀眼的光芒从文字缝隙中钻出。禅院柚下意识后退两步，却比不过光蔓延的速度。
下一刻，她全身都没入了光团之中。
禅院柚再睁开眼时，又立刻紧紧闭了起来。
大脑被刚刚的一眼冲击得微微晕眩。可想而知，要是她的【数字分析】还开着的话，估计就直接晕过去了。
周围是无数细细密密的时间纹路，几乎爬满了各个角落。黑色的、扭曲的符号似乎活了起来，在地面上慢吞吞爬行。
就在此时，她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
脚步声轻不可闻，但浓重的恶意就像黑夜中的灯具，明亮到让人反胃。
“我等您很久了。”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宛若晚宴中鸣奏的大提琴。
他向她伸出手。
他在微笑。
“……”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禅院柚抬起手。
悬在半空中的手很快被握紧。
出乎意料的是，那边竟然传来像人一般的体温。与温度一并传来的，还有被模糊处理过的视野。
禅院柚终于“看”清了自己在哪里。
周围是有弧度的黑色墙壁，上面刻画着意味不明的字体，被巨大的马赛克牢牢遮挡。暗沉沉的光源散发出微弱的橘光，勉强照出前路。
身着燕尾服的男人牵着她慢慢往前走。
穿过u型通道，禅院柚看见了一座宫殿。数十台阶之上，与她容貌相同的少女一身高专校服，端坐在王座上。银白色的锁链紧紧扣住四肢，她双眼紧闭，无知无觉地沉睡着。
禅院柚轻声开口：“这是……我？”
“是未来。”他回答。
未来？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挑衅吗？”她的舌尖轻舔过唇角，眸中有阴云不断翻滚，声音却出奇甜蜜，“——区区咒灵。”
咒灵愉悦地笑了：“怎么会呢。”
“没有人会比我更爱您了。”
回答他的是穿胸而过的刀尖。
【时空访客】lv22→【时空访客】lv30
【动态视力】lv30→【动态视力】lv40
战力：1126→战力：2000
“先说好，我是有严重物种歧视的啊。”禅院柚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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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是你呀。”禅院柚仰躺在水中，漫不经心地回答。
系统：“你希望是谁？”
禅院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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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冰冷的、由数据组成的手。
但是很安心。
“很疼吗？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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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禅院柚闭上眼睛，“不过，疼痛不是很讨厌的东西。”
“诶？听起来有点糟糕的想法……”
禅院柚回答得很冷静：“是的。但是倾诉对象是你，所以没有关系。毕竟你的存在只有我一个人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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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了解禅院柚，远超世上任何一个人。她们是最紧密的存在，命运与命运相连，灵魂与灵魂相拥。
她知道，那其实是个很胆小的孩子。她也担心过于亲近的关系会让禅院柚感到焦虑不安，所以有努力降低存在感。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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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她伸出手。
他在微笑。
“……”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禅院柚抬起手。
悬在半空中的手很快被握紧。
出乎意料的是，那边竟然传来像人一般的体温。与温度一并传来的，还有被模糊处理过的视野。
禅院柚终于“看”清了自己在哪里。
周围是有弧度的黑色墙壁，上面刻画着意味不明的字体，被巨大的马赛克牢牢遮挡。暗沉沉的光源散发出微弱的橘光，勉强照出前路。
身着燕尾服的男人牵着她慢慢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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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柚轻声开口：“这是……我？”
“是未来。”他回答。
未来？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挑衅吗？”她的舌尖轻舔过唇角，眸中有阴云不断翻滚，声音却出奇甜蜜，“——区区咒灵。”
咒灵愉悦地笑了：“怎么会呢。”
“没有人会比我更爱您了。”
回答他的是穿胸而过的刀尖。
【时空访客】lv22→【时空访客】lv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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