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他出来了，背红色书包那个。”连逍示意。
        “长得还挺帅的。”这也是章樟第一次见到这孩子。
        “你看看这学校走出来的有几个丑的，都是几代优选基因造出来的孩子。”
        叶子瑜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虽然才初二，但是身高已经快窜到一米八。他似乎并不想让自己身上的奶味儿散发的太明显，从始至终皱着眉，表情又酷又拽。
        校门口的人群混乱，他站在那看了半天没有找到自家的车，便以为叶诚森又因为工作太忙忘了来接他，神情更加不耐烦了。
        他身边跟着的漂亮小女孩一直在主动热情地和他找话聊。
        “哎，叶子瑜，你假期去哪过啊？”
        “还不知道，你呢？”
        “我妈妈说带我去东京迪士尼，行程早就订好了，其实是她想去，我一点都不想去，我想留在京城，到时候还能去找你玩儿。”女孩嘟了嘟嘴。
        “喂，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跟你说，别在小爷身上浪费时间，小爷我早就断情绝爱了。”叶子瑜似笑非笑，女孩立刻红了脸。
        “嚯！这孩子有点他舅舅当年的风范啊。”贺壹打趣道。
        “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你说我。”连逍白了他一眼。
        “程如男你说句公道话！”
        “确实是你更不是东西一点。”如男想了想，认真回答。
        连逍当年内敛多了好吗，哪像他一天到晚招蜂引蝶。
        “我那么不是东西，也没勾引到你。”贺壹突然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如男立刻红透了耳朵，往远离他的地方迈了一步。
        “哎，叶子瑜，听说你没报名那个少年精英培训班？不会是你那个后妈不同意吧？看不出啊，你叶小爷平时在学校呼风唤雨的，家里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
        一个胖胖的男孩走了过来挑衅地笑道。
        “逍，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啊？”贺壹问。
        “不用，他要是这点事自己都处理不了，你再帮忙揍他一顿。”
        他们几个站在人群后，叶子瑜一直没发现他们的存在。
        “滚你丫的，少他妈管你叶爷的事儿。”叶子瑜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戾气十足。
        “叶子瑜，你还不知道你爸前一段时间被停职调查了吧？就算他不被停职，他一个赚年薪的打工仔，要养你，还要养你那个小三上位的后妈也很吃力吧？”
        “你他妈再说一句？”叶子瑜紧紧抿着唇，似乎马上控制不住情绪了。
        “我再说多少句，你爸也是个打工仔，你妈也是米虫，你后妈也是小三，以后你在学校尾巴给我夹紧点，少他妈给我装。”
        叶子瑜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那男孩虽然胖，但身高不足，只有仰视叶子瑜的份儿。
        “哎，你们两个学生怎么能在校门口打架呢？”家长们终于注意到了他们的争执，纷纷上前去劝架。
        “子瑜，你别冲动。”跟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快哭了。
        “小兔崽子，你马上放开我们家少爷！你家长呢，这什么家庭养的孩子这么没素质？”小胖子的司机和保镖围了上来。
        “我他妈再告诉你一遍，我叶子瑜不靠我爸，照样混的比你好，照样有小姑娘喜欢我。我爸凭自己本事赚钱赚多少都不丢人，另外，我后妈不是小三也不需要我爸养，她是名校毕业的博士，有自己的追求和事业！不像你那个二十岁就嫁给老头的妈只能靠男人赏赐活着，还生了你这么个又胖又丑的蠢货！”
        叶子瑜用力一推，小胖子就跌倒在了地上。
        “叶子瑜打人了！快给我收拾他！”小胖子跟保镖和司机哭喊。
        那两个男人闻言立刻冲上前来。
        却被贺壹和连逍挡住了去路。
        “干嘛呢兄弟，小孩子打打闹闹，大人跟着上手太丢份了吧？”贺壹本来就肩宽腿长大高个，此刻再冷着脸，压迫感瞬间满格。
        “家长朋友，这是学校门口，咱都消消气，孩子们小，今天打明天和的，咱家长不能把矛盾升级啊。”
        学校的工作人员拨开人群到了跟前。
        “您说的是，子瑜，你就原谅你同学对你的出言不逊吧。”连逍轻咳了一声，转向叶子瑜。
        叶子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接茬。
        “怎么样，同学，我家子瑜是个大度的孩子，他不愿意把事闹大。但是他舅舅我，没他那么大格局，刚才你说他后妈，哦，就是我姐，是小三是吧？这事儿我得跟你家长聊聊，你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趟吧。”
        连逍仍是浅笑，但是任谁都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强气压。
        “我爸那么忙，哪有空理你！你看见没，我的座驾都是布加迪，叶子瑜凭什么比过我！”小胖子愤愤不平。
        “也不凭别的，就凭他哪都比你强，你的布加迪不也是你爸的吗？”连逍冷笑。
        “子瑜舅舅，我是学校的副校长，有什么话，您跟我说。”
        一个中年男人堆着笑，握住了连逍的手。
        “我们也不求别的，这孩子给我们子瑜道个歉，我们立刻就走。”
        “啊，这……”男人为了难，这小胖子，他实在惹不起。
        “怎么，有问题吗？”贺壹上前来。
        男人抬起头，认出了他是谁。
        “啊，贺先生您好。”
        “我这手机录了视频了，我家子瑜明明什么都没做，这同学上来就给他一顿辱骂，是不是说你们学校凡是车子比我们家强的孩子，都可以随便霸凌他？”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可能呢我们这是名校，都有规章制度的。王同学，你过来给叶同学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了。”
        “我不要！”小胖子仍倔在那里。
        “那我只能给你爸爸打电话了。”
        “少爷，您就道个歉吧，这事儿，不能让先生知道。”司机劝到。
        “叶子瑜，对不起！”小胖子别别扭扭走上前来，嘴里虽然是道歉的话，但是语气仍旧是不服气的。
        “哼，舅舅我们走吧。”叶子瑜看都没看小胖子，直接转了身。
        工作人员长舒了一口气。
        “麻烦学校后面好好整治一下校风，这事儿要是被媒体知道了，影响不太好。”贺壹客气地笑笑。
        “是是。”
        贺壹搂过如男的肩膀，跟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她转身离开。
        如男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给他难堪，只好顺从。
        几个人走到车门前。
        “你身体没事了？”叶子瑜看了看连逍，语气仍是漫不经心的，似乎是怕谁看出他眼中的关切之情。
        这孩子本质真不坏，只是叛逆了些。
        “托你的福，没死成。”
        “我爸呢，他怎么不来接我？”
        “你爸公司忙，我刚好有空。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外面吃了咱再回家。”
        “我在学校吃了晚饭了，不饿。”
        “行，那就去喝点东西，刚好我有话和你说。贺英俊，程如男恐怕得坐你的车了，我这太挤，咱一会儿我家楼下咖啡厅见。”连逍坐进了他的驾驶位。
        “行，你别管了。”贺壹嘴角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如男本来还想挨着章樟的，这下无法，她只能被迫再次和他在狭小空间内独处了。
        贺壹打开了车载音乐。
        如男不敢看他，只好把脸转向窗外。
        此刻天色将晚，天空中洋洋洒洒，雪仍在下。
        耳边突然传来一首她从没有听过的歌。
        一个低沉而伤情的男声。
        你应该很快乐
        再也没有我的打扰了
        我有时也会觉得
        是不是挡住了你人生的景色
        ……
        我们终究也成路人了
        就这样谁也不理谁了
        我却挥洒最好的青春
        做了扑火的飞蛾
        ……
        如男尽量将自己缩在靠窗的位置，这歌词像是沾了盐水的鞭子，一遍遍抽打着她，让她的心像被什么啃噬了一样的疼。
        她又何尝没有挡住他人生的景色，付出了八年的青春做了扑火的飞蛾呢。
        连逍说，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那么，从今往后，她也失去了关心他的资格。
        做回路人谁也不理谁也挺好，这一页也该翻过去了。
        她很想哭，但是她没有，她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然而车子却来了个紧急制动，她的身子惯性地向前一冲，要不是安全带扣着，她估计她肯定破了相了。
        “你没事儿吧？下雪路有点滑。”贺壹歉然道。
        “没事儿，你慢点开，雪下的确实有点大。”如男正了正身子，但是仍旧没有看他。
        这下，她再想装睡，好像就有点刻意了。
        没办法，她只好掏出手机，查看微信消息。
        大学闺蜜群里热闹非凡。
        她们在讨论春节一块去东南亚找个小岛度假的事儿。
        她大学宿舍一共有六个人，除了失踪的心澄，以及因为一些事情和她们断了来往的林碧儿，还剩下她，晓声，混娱乐圈的岳蓉以及在深圳做外贸的沈风禾。
        如男是个没有家的孩子，她当然很想和她们一起过年，只是，去国外的话，她不知道她的银行余额够不够。
        【程如男你别说你不去啊，提前订四个人分房钱，用不了多少。】晓声特地她。
        【没事，我刚接了个60万美金的单子，够我和男男的了。】沈风禾大气回应。
        【总而言之一句话，都给我去，现在就准备比基尼！】岳蓉兴奋道。
        【好，我看看。】如男只好答应。
        贺壹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她和人聊微信，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把她聊的那么开心。
        如男正手指翻飞在手机屏幕上回着消息，陈仁耀的电话进来了。
        她紧张的手一抖，按了挂断。
        然后还没过十秒，对方就又打进来了。
        可是这次她还没来得及点那个红色按键，车内就传来了陈仁耀的声音。
        【喂，程如男？】
        她这才想起来她的手机还自动连着贺壹车里的蓝牙！这家伙竟然直接帮她点了接听！他想干嘛？
        【陈，陈总，有事？】
        【是有个事，老太太听说你元旦不陪我去东原过节，就亲自带着我大嫂飞过来了，飞机本来是今天晚上八点抵达，可是这下大雪嘛，航班就延迟了。我让老太太别飞了，可是她倔得很，非说不见你不行……】
        如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碳化了，她简直不敢去看旁边贺壹的脸！自从知道了陈仁耀的心意开始，她就没有再搭理过他，她又怎么会去见他的家长，任误会加深！
        【陈总，不是我没礼貌，可是我真不能去见老太太……】
        【程如男，算我求你了，老太太七十了，身体一直不太好，我怕她急出个好歹的，你能不能先陪我去一趟，等见了面我们再和她解释。】
        【……】如男还能怎么说？
        【可以吗？程如男？看在那天晚上……】
        【好了，你别说了，我一会儿把定位发你。】如男此刻简直恨不得打开车门遁逃，陈仁耀在胡说八道什么！那天晚上他们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好吗？
        【那好，我洗个澡出门去接你，咱们先去吃饭，飞机没那么早到。】
        如男还欲再说什么，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车内的空气脆了，然后一阵碎裂声。
        god,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种折磨。
        “连逍发微信说他们到了。”如男尴尬地笑笑。
        “程如男，那天晚上什么事儿？”贺壹抿着唇，整个人都变得很可怕。
        “啊，什么事儿都没有……”
        “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会在他家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离开？”
        “你怎么知道！”如男震惊到无以复加，难道他在陈仁耀的房子外面守了她一夜？
        “咱俩手机还开着位置共享呢，你忘了吗？”贺壹冷哼。
        “什么？！”如男慌张至极，她立刻点亮了手机屏幕。
        “你告诉我这玩意怎么关？”难怪她觉得手机耗电这么快呢！
        “干嘛要关？我就要看着你每天都去了哪里。”贺壹口不择言，他从来没有想过控制她，可是他是真的被气急了，分手后的每一天他都过的这么痛苦，她凭什么！
        这个没心没肺冷血无情的女人！
        “ok，手机还给你，不好意思之前是我忘了。你等我回去再看一下，我那边还有什么东西是你买的，回头我找个时间给你送过去。”
        如男也堵心的要命，提分手的那个人不是他吗？他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程如男，你是很爱玩这个分手还东西的把戏吗？上回我在国外集训你就跑我家里一回了，你那么舍不得干嘛还非要分手？”贺壹讥诮道。
        “我什么时候舍不得了？”
        “你没有舍不得，你坐我家客厅哭那么惨干什么！”
        “贺壹你好可怕！你竟然监控我！”
        “姐姐，不是我监控你，是监控提醒我有人闯进了我家门，好吗！”
        “你给我停车，我现在没办法冷静和你说话。”如男既生气，又尴尬，她一秒钟都不能再面对他了。
        “你给我乖乖坐那，陈仁耀不是要来接你吗？好啊，就让他来我家里接你吧！”
        贺壹的车没有拐向连逍家，而是一路往南开去了。
        如男看见了她熟悉的路牌一晃而过，他没有在和她开玩笑。
        她立刻去拉车把手，可是，车门早就被他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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