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所谓好友

【这个“动态视力”，是什么情况？】
        系统：【噢对，这件事还没和你说。】
        系统：【视力解封是因为你的术式觉醒后，体内的咒力也跟着增加了不少，可以承载部分“动态视力”带来的负担。我本想慢慢解封，也给你一个适应的时间，没想到你和五条悟打了一架忽然就解开了那么多，真是吓了我一跳。】
        系统一阵翻箱倒柜，扒拉出禅院柚的技能表。
        表中的“动态视力”等级跌回了lv10，但是与此同时，“暂时解封”中的“暂时”也消失了。
        系统：【目前情况就是，平常开启10％，战斗开启20％，是在不损害身体情况下最大幅度的利用度。所以现在，平日战力显示是168，战斗时可以达到240。】
        【嗯……咦？涨了那么多？】
        系统：【因为术式“时空访客”升到lv4了，是在你和五条悟对战时候突破的。时间是很难的术式，柚子能那么快入门很厉害哦！】
        【。】
        系统笑了：【既然没有疑问了，就赶紧醒来吧。有人等你很久了。】
        【等等！】
        系统：【？】
        【从一开始就是，你每次布置的任务都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吧。为什么呢？】
        系统：【真让人伤心，我还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
        系统：【如果硬要说目的的话，那大概是我们都在寻找一个结局，一个属于你的完美happyending。当然，那是计算出的，最终还是要依据你的意愿调整。】
        【……】
        【我的意见，重要吗？】
        系统：【这是当然的。因为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你啊，柚子。】
        禅院柚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接近黄昏。懒懒散散的斜阳趴在窗台上，晕染了洁白的墙壁。
        她坐起身，身体却没有意料中的不适。禅院柚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洁的小腿。
        之前还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身上的骨折也都好全了，完全没有错位生长的迹象。
        是反转术式吗？居然可以治疗到这样的程度，简直像是神迹。
        难怪上面的人对家入硝子如此重视。
        禅院柚有些走神。
        她习惯了受伤，习惯了疼痛，伤口恢复的各种不适甚至能给她活着的感觉。
        这样……竟觉得有些突兀。
        “醒了，感觉还好吗？”家入硝子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嗯，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禅院柚回答。
        她顿了顿，小声补充：“硝子好厉害。”
        家入硝子闷声笑了。她叼着没点燃的烟，随意挽起袖子，看起来格外痞气。
        “五条悟被拎去办公室挨骂了。我们现在去夜蛾老师那边说两句，估计还能给他加个万字检讨。”家入硝子想了想，“等会儿从训练场旁边的小路过去，报复行动当然要在暗中进行。”
        禅院柚听得一愣：“报复，行动？”
        下一刻，被揉了脑袋。
        家入硝子：“五条从小到大都被尊为‘天才’，就是那副混蛋性子，对谁都是一样的。”
        “柚想生气就生气，没必要惯着他。”
        对方的动作很温柔，也有注意不弄乱她的头发。无声中的关心点点渗入心底，盛放出大片的花。
        太近了。
        有点超过了。
        禅院柚抿住唇，慢慢缩成一小团。
        耳朵连同脖颈，一片火红。
        第二日。
        “尊敬的夜蛾老师，经过整整一分钟的深刻思考，我怀着不知道为什么要有的愧疚和二百五十万分的不解写下这份检讨书。”
        “关于殴打新同学的事情，我有亿点话想说。当时我觉得她好像有点东西，所以稍微认真了一些，没想到她直接被打飞了。老实说我也很意外。话说这么弱的咒术师居然真的存在啊。”
        “另外，您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冒着寒风赶回学校来训我，这件事我真的非常感动，只是希望下次不要这样了。没有别的原因，是我还没有找好借口，请给我一点捏造事实的时间。”
        “惹老师生气我感到非常懊悔，于是去找校长帮您请了一天假。今天不用上班啦，您好好休息，晚安。”
        夏油杰：“……”
        他靠着窗，怀着非常复杂的心情放下了五条悟的检讨书。
        作为五条悟的至交好友，他当然是倾向于鼓励五条悟大胆尝试，现在就把这封完美的检讨书送到夜蛾办公桌上。夜蛾老师看到这么一封富有诚意的信件，一定会大为感动。
        可谁叫那天他嘴贱说了句“悟会有分寸的”。夜蛾现在秋后算账，直接把他打为五条悟同党，连坐处罚。
        五条悟讨打很有一手，但夏油杰暂时还不想体验夜蛾老师的怒气极限。
        夏油杰一边思考怎么把这封威胁和平的检讨信毁尸灭迹，一边随口敷衍五条悟。
        “……麻烦也没办法，可不能欺负弱者啊。”
        阳光静悄悄从叶缝中钻下来，在地上映出大大小小的光斑。深绿色的老叶尖端，有新生的幼崽冒出头。
        家入硝子拉着禅院柚从小道走过来。
        那么远的距离，禅院柚本不应该听见夏油杰的话。但她的动态视力完美捕捉了夏油杰的嘴型，直接读出了他说的话。
        家入硝子困惑地看了眼禅院柚微微收紧的手：“怎么了吗，柚？”
        “不，没什么。”禅院柚笑了下。
        只是听到了让人不快的话而已。
        家入硝子往她刚刚看过去的地方张望了一眼，顿时了然：“是那两个家伙吧。”
        “诶、诶？”
        “总说些让人生气的话。五条不说了，就算是夏油，都是一样的人。自大狂的话没必要放在心上啦～”家入硝子拍了拍禅院柚的肩膀。
        显然，在禅院柚来之前，家入硝子作为一年级唯一正常人，每天生活得非常水生火热。然后她发现改变外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改变自己，最终从愤怒变成了心平气和。
        “嗯……”这是什么受害者发言。
        禅院柚侧过头，忽然一怔。
        五条悟朝她招了招手。
        隔着遥远的距离，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他托着腮，遥遥看过来，纯净的蓝色眼睛竟被周围绿意沾染，带了点笑意。
        禅院柚脸上的表情却淡了下来。
        这样的微表情……对她感兴趣？为什么？好感度居然提升到了20。
        按照五条悟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对弱小的人感兴趣——这个推理没有问题，是哪里不对？
        等等。
        【六眼】
        ……她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六眼是五条家几百年一例的特殊眼睛，三百六十度远距离视觉，拥有看穿对手术式、追踪咒力轨迹的强大能力，可以让持有者进行精细的咒力操作。】
        她在对练中向五条悟使用了术式，所以被看穿了吗？
        啧。
        真是方便的眼睛，话说开挂的事情就没有人管一管吗？
        不过，拥有那样的眼睛，禅院柚想要长久隐瞒他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说呢，有点棘手啊……
        禅院柚的指尖无意识蜷缩起来。
        她的术式已经解锁的是时间倾向。操纵时间——这种术式内容绝对不能透露给高层或者御三家。
        禅院柚清楚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一群年老又不肯放下权力的臭虫，只要听见半点和“长生不老”相关的内容，就会像见了腥的野兽一样疯狂扑上来。
        【时空访客】是成长性很强的术式，禅院柚相信自己能做得好，但那需要长久的积累。现在的她太过弱小，面对强大势力时毫无反抗余地。
        五条悟离开五条家来到高专，或许也抱有相同的厌恶。可她不能用生命或者自由，去赌一个不甚了解之人的理念。
        要怎么办呢。
        一劳永逸，杀了他？
        或者……
        禅院柚垂下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校长办公室内。
        “夜蛾，你真的确定要那么做吗？”校长双手交叉搭在桌上，“你马上就要升职为校长，前途一片光明，何必为了一个禅院家的小姑娘惹上麻烦。”
        夜蛾正道苦笑：“您这话说的，我的咒骸……唉，哪儿来的前途光明。至于禅院柚那孩子，我毕竟是她的老师。禅院家不管不顾，我总不能看着她去死。”
        他语气坚定：“只要她还是我的学生，我就会保护她。”
        这是身为老师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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